两人跑到篮球场边停下，郑媛媛扶着铁栏喘气，“恋爱中的女人果然可怕。”
歇了一会，她凑近莫伊低声道：“哎！我说，你还不老实交代。”
莫伊狡黠一笑，“嗯哼！就是你猜的那样。”
“真的……”
莫伊捂住她的嘴，“嘘！”
郑媛媛小鸡啄米点头，指了指嘴巴。
莫伊见状，松开手。
“呼……差点闷死我。”用手扇了扇，正要和莫伊说话旁边又响起尖叫，一抬头看见球撞到篮板准确投进框内。尖叫声更响了。
“我说，你家这位球技也太好了吧！”
莫伊站的地方视野并不好，她歪了歪头从人群的空隙中看到沈铮笑着同队友击掌。神色很是生动，她回过头，“是啊！我也没想到。”
“快上课了，咱们先上去吧！”
郑媛媛诧异，“可是你的水还没给他……”
“没关系，待会给他也行。”
郑媛媛跟着她往教室的方向走，“我怎么没感觉出来你有多喜欢沈铮呢？”
年少时的喜欢总是热烈而又奔放，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自己的心意，每一分的喜欢都要求对方等同回复。倘若没有，就会陷入一种自怜自哀的情绪。
莫伊微笑，“不是说出口的喜欢才叫喜欢。有时候眼见不一定为实。”
“可是我觉得沈铮就真的挺喜欢你的。”
莫伊一脚跨上台阶，“你才认识他多久？这你都看出来了？”
“当然！可不要小瞧女人的第六感。”
莫伊摇头失笑，没有放在心上。
晴了一阵子之后，又开始连续下起雨来。学校的早操也取消了，体育课改成了自习课。
郑媛媛嘀嘀咕咕骂天公不作美。
第二次月考即将到来，身在重点班时刻都能感受到浓重的学习氛围。莫伊从学校的图书馆借了不少课外书，每天闲着无聊打发时间。
郑媛媛看了她一眼，“我说同学，能不能不要这么明目张胆。”
莫伊抬头，“怎么？”
她恨恨道：“我嫉妒！”
莫伊捏了捏她的脸，回头看到沈铮已经趴在桌子上睡觉，只露出四分之一的脸。
窗外下着毛毛细雨，风透过窗户的缝隙吹进来能冷的人打哆嗦。
莫伊起身，走到门口。没过多久，教室的灯就全部打开。
郑媛媛揉了揉眼睛，“一下子亮了，天天盯着书，眼都要看瞎了。”
莫伊走到位子上，“你可以多看看绿色。”将书堆成一叠挡住，投下一片暗影到他眼前才坐回位子。
“班长，把窗帘拉上吧！”
李杰打了个哈欠，“是风透进来了吗？”
莫伊嗯了声。
手一伸拉过帘子，厚重的窗帘瞬间将玻璃遮的严严实实。不留一丝细缝。
莫伊转过身，继续看自己的课外书。
第二次月考就在蒙蒙细雨中到来，莫伊不负众望拿到了第一。乐的老温见她就笑，逢人就夸自己班上出了一个好苗子，暗叹自己的眼光果然毒辣。
“老温最近红光满面，皱纹都少了。”
莫伊转了头，面向他，“唔！他高兴就好。”
沈铮摇摇头，这段时间他也看出来了。她似乎对于自己的成绩并不太关心。
“沈铮！”
“嗯。”
“你说这天气什么时候能晴，感觉每天穿的衣服都是一股霉味。”
他将书放到一旁，手张开量了量她的头发，“长长了不少。”
“好像是。”莫伊伸手拉了拉，“也该长了，都过去好几个月了。”
沈铮将一缕飘到她眼角边的发丝往后拨，“你喜欢长发。”不是疑问，是肯定。
莫伊笑，“男孩子不都喜欢长发飘飘的姑娘。”
“不尽然。”
“嗯？”
他垂眼看她，“如果是你，我觉得怎样都好看。”
莫伊心口一跳，这家伙，说起情话就像在人心口放火。
她龇牙，“是吗？可我喜欢短头发的男生。”
第76章 告白
沈铮昨天刚把头发剪短了, 他轻轻笑起来。“你啊你！”
莫伊故作无辜，眨着清澈如水的眸子,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他低下头来, “我说……”
剩下的话尽数淹没在唇齿间。
雨过天晴之后骤然起风, 天气仿佛突然一下子变冷。晚自习夜间这种冷就尤其明显，莫伊不得已穿上了厚重的外套。
“小伊, 我想去上厕所。”
莫伊了然, 放下书。两人手挽手出门。
一出教室门风哗的吹了满面，郑媛媛打了个喷嚏揉着鼻子说：“说冷就冷，没有一点防备。”
莫伊奉劝她, “你明天还是要换件厚的。”
她嘻嘻笑, “白天有太阳不冷，就晚上这么一会。放心, 下完课就回家了。”
莫伊无奈摇头，记起自己以前也干过这种蠢事。要风度不要温度。
那时应该是青春期，迟钝如她也懂得了爱美。披着神似贞子的长发，穿着单薄的小外套自以为仙女下凡于寒风中瑟瑟发抖。等待着那个少年经过，每日祈祷, 希望老天开眼能让他看抬头一眼自己。
可是一次都没有。
那时候，她还是一个刚从乡村转到城里读书的问题少女。爹不疼, 娘不爱，每天守着自己可怜的自尊心过日子。
“同学！漫漫寒夜，怎么一个人站在外头吹冷风。”
莫伊眨眨眼睛，拉回思绪, “在等人。”
那人笑起来，“真巧，我也在等人。”
莫伊看着他，几秒后哦了一声。
完美的微笑破裂，他挠挠头，“你……”
莫伊扑哧一声笑出来，如他所愿，问：“你在等谁？”
那人似乎松了口气，“等你！”
莫伊无意去招惹小男生，更何况青春期孩子的内心敏感而又脆弱。
“还有多久下晚自习？”她突然问。
他下意识回：“十来分钟。”
“哎呀，我要赶紧回教室了。班主任会过来查数。”
那人见她要逃，心下一急抓住了她的胳膊，“我喜欢你！希望你能做我女朋友！”
楼梯口传来掌声，有人起哄，“答应他！答应他！”
莫伊不慌不忙回头，少年的脸有些红，眼神紧紧的望着他。她无奈，怎么还是免不了要辣手摧花。
“抱歉，我……”
“他有男朋友了。”
低冷而又生硬的声音在耳后响起，带着温热的气息袭来，包裹住自己温暖的手。仿佛一下子驱散了所有的寒意。
莫伊微扬头，他好像又高了点。“你怎么来了？”
沈铮捏了捏她的手，嘴角微动。
莫伊就知道他生气了。尽管他面色实在平静。
那人还不死心，“他说的……”
哦！这里还有一个搅局的。莫伊也顾不得伤害祖国的花朵，“对，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他叫沈铮。”
空气中不知道谁的抽气声长而清晰。
莫伊跟在沈铮后头，余光中看到郑媛媛站在厕所门口鬼鬼祟祟的身影。回头朝她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怎么可能就刚好就在外面碰上了？肯定是这丫头计划的。
两人回到教室没多久铃声就响了，郑媛媛匆匆赶回来，“嘿嘿！我都看到了呦！咱们的沈校草简直男友力MAX！”
“还笑，说，是不是你……嗯？”
郑媛媛拿起自己的东西撒腿就跑，“你家沈铮都走了，还不赶快追！”
莫伊一看，还真是。以往都会等她的。
晚上的风刺骨冷，莫伊动作慢了点，一抬头只能看到马路上隐约的黑影。她喊了几声，没人应。只好加快速度期望能追上。
不远处的路灯下立着一个人影，莫伊减速，一只脚触地支撑着，仰头看他，“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他不答反问，“你围巾呢？”
“啊！刚才走的太快，忘记了！”
他不做声，开始脱自己的外套。莫伊只觉得肩头一重，宽大的衣服将她整个人都包了进去。伸手将链子拉倒她的下巴下才松开手。
莫伊一直静静的看着他，明明已经不是小女生了，却还是会为这样贴心的举动而心动。
“沈铮。” 她小声叫着。
“嗯？”
莫伊摇摇头，猛地扑进他的怀里，“你怎么这么好。” 明明还在生气，却舍不得她吹冷风而主动弯下腰。
他好脾气的应着，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只能对你好一点。”觊觎她的人有多少，他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有人竟然会真的有胆子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