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医在三国+番外(130)

作者:向晚鲤鱼疯 阅读记录 TXT下载

粟米塞满的麻袋,一袋累着一袋,竟堆了满仓。

两个心怀鬼胎的奴仆看得目瞪口呆——居然真的有粮!

朱治把眼一沉:“看够了吗?还有老夫再开一仓吗?”

“够,够了!”

只这满登登的一仓粮,就绝不是可以张家一家能拿出来的!

看来朱治所言非虚。

两个奴仆装模作样地探看一番,寻了个由头灰溜溜地归家了。

朱治目的达到,自然不予理会,只把眼一瞥,淡道:“请李先生来。”

李隐舟还在城南忙活。

却另一个小兵穿过长街、急急赶来。

“太守!朱公!江陵来信了!”他高举着手,一个跌撞扑到朱治的甲衣下,双手攥紧了他的腿,激动地哆嗦着。

朱治苍劲有力的手扶住他颤抖的臂膀,沉声问:“如何?”

那双通红的眼抬起。

迎着薄亮一束天光。

“江陵赢了!”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来要请两天假,请假条明日会挂

很抱歉打脸了,之前已经欠了更新,最近一直是三天一个夜班+导师催课题的状态,工作忙碌之外整个人心境很糟糕,挤出来时间对着电脑写了又删,效率太低了。因为接下来到了这一卷的收尾,实在不想草草敷衍,最后决定先请两天假解决三次元的事情吧。

不出意外是周六会回来更新,如果三次元没解决好会爬上来续请假条,可以保证的是不会弃文,也不会草率完结。

第107章

江陵的捷报就像凄风楚雨里的春雷一响, 将希望的声音迅速传遍了江东大地。

为了这场胜利,人们已经等待了太久。

赤壁的江火终是蔓延到了北岸,这场耗时一整年的反扑以曹仁的撤兵告终。这意味着掩藏在长江口岸的最后一只利爪被拔除, 从此,飘扬在东长江上的只会是吴军的大旗。

就在昨日,漫无天日的风雨还扑打着这片土地,而今天, 周瑜已经用胜利的焰火再一次照亮了人们尘封冰下的心。他就像故事中的英雄,总在关键时刻登场, 像舞台上的主角, 在危机一瞬挽住狂澜, 惊涛骇浪到他面前, 也似和风细雨,挥手散去。

建安十四年冬,在历经这场暗无天日的风雨后, 唯有周瑜的华彩明亮得令人目眩。

在奔走相告的狂热中, 也有一些别的消息掺在中间。

“听说孙将军从合肥败走回来了!”

“可不是嘛,还是不战而败,实在太丢吴人的脸面了。”

“你们年轻不经事,他早年就被广陵陈太守吓退过,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

李隐舟刚送走朱治的人,转头就在角落中听见这席话。

若没有记错,从这一年开始, 孙权会数次出兵合肥,皆一无所获地回头。

“合肥”二字就像一个不能打破的咒语,每每当他兴致昂扬地派大军压境, 其守城将领总能以各式各样的花招破解困局。以至于后世给他安了个“孙十万”的名号,嘲讽其不擅用兵,十万不敌八百。

但此次的合肥失利却着实没什么好讥讽的。

周瑜攻江陵,孙权出兵合肥的主要目的是为其造势,逼曹仁放下江陵继续北撤。只要能吓唬到曹仁,那出兵的目的已经达到。

与曹军在江陵这一年的僵持已经极大程度地消耗了吴地的军事储备,再兼后方诸郡遭遇天灾,孙权这次出兵虚张声势的成分更大,与其顽固地两面开战,倒真不如见好就收,先助周瑜拿下江陵。

他已经不再是数年前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小少年,每一个决策都有千万的性命压在掌中,由不得任何意气用事。

转身走进内厅,便发现案边坐了一人。

斜阳入户,照出一张清俊端肃的脸。

李隐舟将门推上,淡笑一声:“顾少主不在太守府呆着,来我这小地方做什么?”

海昌风吹日晒的这几年,顾邵明显瘦了,也黑了,少年时那傻里傻气的犟脾气叫海风吹卷着,渐渐磨砺出坚韧的底色。眉头挑起时,也有刀的锐利,剑的锋芒。

只可惜一瞥的功夫,这肃重的表情就破了功,顾邵黑着脸:“拿了我的粮,转头就要撵人,李先生也太会算计人了。”

李隐舟不得不提醒他:“是海昌的粮。”

你顾少主就是个送东西的。

且送的忒慢,他们差点就露馅了。

顾邵把眼一瞪:“你当这一路很轻松么?”

从海昌到吴郡皆是水路,江河漫涨,想也知道其间多少凶险。

他心知孙权领兵在外,一个朱治断然不能逼世家捐粮,在海昌紧急调粮后亲自领了小兵日夜兼程赶来,还没来得及铿锵陈词痛数吴郡诸家,在码头便被朱治的人悄无声息截了下来。

这仓粮也就换了个名,成了所谓世家捐粮。

顾邵不免忿忿,耐着性子忍到这一刻,方问:“你怎么知道伯言一定会送粮过来?”

李隐舟搭下眼看他,淡道:“主公令他屯田海昌,为的就是以应不测。”

也算拿捏了一部分粮草在自己手中。

兵权和粮草是断然不可能同时交给一个人的,不管孙权如何信任周瑜。

顾邵未察觉这后半截意思,只咬着牙替陆逊觉得委屈:“你也知道海昌这几年的光景,伯言难得有次立功的机会,就这么被你们一笔抹掉了。即便那几家如今不肯出粮,待主公回吴时,他们不出也得出,你这样费尽心机替他们铺路,他们又何曾会感激你?”

世家出粮本就只是个早晚的事,朱治等人不知海昌来援也就罢了,既然他李隐舟知道,为何还煞费苦心演这一出戏?

顾邵想不明白。

也不愿深思。

看他吹胡子瞪眼气鼓鼓的模样,李隐舟含了些微笑的嘴角牵得更深,这才踱步坐在他对侧,慢条斯理倒了杯茶。

顾邵冷着脸看他。

李隐舟自一绺薄雾后瞟他一眼,这才道:“主公行事凌厉,你应该知道他会选什么法子,这未必是伯言想看到的。”

青年眼中的冷焰陡然褪却几分。

余下淡淡的暗影映在深处。

片刻,方苦笑一声:“父亲也好,张昭、朱桓二公也罢,如今都已身在高位,主公该笼络的已经都笼络了,唯有伯言……你清楚他的脾气,虽然面上不说什么,但心底的事压得比谁都多。若他也像主公那样狠心一点,今时今日或许早就扬名天下了。以他的才华,本不当屈身至海昌一隅。”

晚风如沐,夜色落下。

透过半合的窗,深蓝的天幕上零星缀着几颗薄光的星辰,这样淡,这样远。

李隐舟道:“是,他不会永远屈身在海昌。也正因如此,才要先和缓世家与孙氏之间的关系。若是他在吴郡,也会用一样的办法。”

或许昔年的血债,可以用这样的方式偿还。

顾邵垂下眼睫,片刻不语。

李隐舟知道无需多言。

他是顾雍之子,是陆康之孙,是在那场血洗中亲手执刀的少年,世上没有任何人比他更能理解今时今日的陆伯言。

风乍起,寒鸦一惊,那深黑的羽翅划开视野扑向天穹,背着星光曳出长长的一线细芒。

那双低垂的眼中,隐约映出着细弱的光点。

“阿隐。”顾邵低着头,声音瓮瓮的,“多谢你。”

……

日子似炉顶上细细沸腾的药,平淡中滚着苦涩的味道。还好再苦涩,也慢慢热腾起来。

孙权率大军回吴之日,风雨尽褪,天光放晴。然而这样的风日下,迎接他的却是一座清冷的城,无数怀疑的眼神。

马蹄踏碎满地的落木尘嚣。

朱治亲自迎他入将军府,将这几日的事情一一道来。

孙权松下厚重的衣甲向后一抛,淡道:“张公胸有大义,孤有意请他出关入仕,你以为呢?”

朱治笑了笑:“主公心胸宽广,张公会明白您的意思。海昌陆都尉暗中送粮,解了吴郡的燃眉之急,此事……”

孙权揉一揉肩,声音透着疲倦:“不令擅动是大过,其所为却算是立功,两相抵过,不奖不罚就是了。”

不奖不罚,也便无需旁人知道。

朱治深谙这话的门道。

也便不再多问。

次日,任命张允为东曹掾的命令便传了下来。

这桩并不算要紧的委令却如一把轻巧的钥匙,将那扇隔了血海深仇的门轻轻推开了一寸。

同类小说推荐:

耽美作者主页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