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一手搭在御神佑的胳膊上,一手抓着他的肩膀,抬头,神情复杂道:“你想要的真的是守护高天原吗?”
御神佑一愣,然后道:“当然。”
中原中也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微微提高了音量:“你是为了当初许下的承诺!已经足够了,你为了那个‘守护高天原’的承诺已经待在这个位置上足够久了,你是蠢货吗?!!!”
就算曾经的同伴都离开了,为了曾经一起的同伴还未死去的时候一同建立的高天原,就算独自一“人”也要继续守护,就算这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就算要画地为牢,将自己困在这个地方无数年,甚至是永远——
乃至为此许下诺言。
“你真正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什么‘守护高天原’吧!已经够了,放过自己吧,阿佑。”
“为自己活一次。”
御神佑神情彻底陷入了怔然,他怔怔的看着中原中也,像是没听懂中原中也在说什么,又像是听懂了,深蓝色的眼眸中情绪在急剧晃动着。
“如果你觉得这是你的责任,完成这个诺言对你来说很重要的话,那如果我说,我想要你为自己而活呢?”
“现在选择、现在回答我,阿佑。对你来说,完成诺言和我想要的哪个更重要?”
御神佑轻放在中原中也腰侧的手不由得重了些,他的目光开始变的复杂。
看着中原中也,御神佑闭了闭眼睛,让眼底的湿意褪去,他笑道:“我明白了,中也。”
看着中原中也,御神佑手上移放在中原中也的脸侧轻抚,他神情温柔又复杂的回答道:“你想要的更重要。”
中原中也的脸上这才露出了笑容,他抬起手将手覆盖在御神佑放在他脸上的手背上,道:“如果想要自由的话,那就一直待在我的身边吧,阿佑。”
御神佑嘴角的笑意染上了几分的灿烂。
他对中原中也温柔轻声道:“好。”
说完,亮起的耀眼夺目的红色吸引了御神佑的视线,御神佑低下头看向手腕,手腕上那末惊心的红色让他弯起了嘴角。
他这一生说过无数次谎话,骗了很多的人,也骗了他自己。
成为天之御中主,许下诺言后,他为自己编织了一个想要守护高天原的谎言,然后无数年一直待在高天原中,看着众神,看着高天原,也注视着人世。
但这终究是假的,他真正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什么守护高天原。
中原中也放下覆盖在御神佑手上的手,转而反过来拥抱住了他的恋人,笑道:“你实现了许多人类的愿望,阿佑。现在,该实现你自己的愿望了。你的愿望是什么?告诉我。”
是的,他的愿望从来都是……
御神佑眼神复杂了一阵,轻笑道:“我希望成为人类。”
中原中也双手收紧,道:“果然如此。”
“让我不自量力一次吧,阿佑,我想要实现你的愿望,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中原中也又道。
御神佑笑了下,按着中原中也,低头吻上了他的额头。
——是的,他一直喜欢的都是耀眼而肆意的中原中也;遵从自己本心的中原中也;为自己而活,发自内心真正想要守护身边的人的中原中也。
这应该就是当初中原中也让他感觉到特别的原因,也是他为什么会喜欢上中原中也的原因。
原来一切,从来都不是偶然。
中原中也顿了下,继续道:“阿佑,真与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喜欢你,并且即将会爱着你。”
“这才是最重要的。”中原中也说着,抬起头,蓝色的眼似乎在闪闪发光,脸上的神情张扬又耀眼。
御神佑忍不住脸上也浮现了笑意,他道:“你说的没错,中也。”
两个人对视着,御神佑俯身在中原中也的唇上落下一吻。
旁观刚才御神佑和中原中也所有对话的众神:……
众神还来不及从天之御中主摘掉面具下模样中回神,就被迫面对了现在这副局面。
并不喜欢高天原之主身份的天之御中主;一直都想要成为人类的天之御中主;欺骗自己的天之御中主。
这一系列的信息和戏剧性的展开让众神开始心慌。
果不其然,他们的天之御中主拥抱完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类后,将目光转向了他们。
御神佑看着众神,思虑转动着回忆着他在高天原待过的时光和记忆,随即眼眸轻垂,将一切掩盖于眼底深处。
他神情坚定了下来,道:“吾曾经定下了高天原众神都需遵守的神戒,神戒中有一条,神明不能与人类相恋。”
视线扫视过众神,御神佑嘴角的微笑有了几分自嘲:“而吾现在自己打破了自己定下的规则。”
“吾违反了高天原的神戒,犯下了罪。”
“按照以往的规矩,犯罪的神明理应被流放出高天原。吾应给予自己同等的惩处。”
御神佑裂开了嘴,笑道:“我在高天原之中待了漫长的时间,从高天原刚建立之初,到今日高天原快要毁灭之际,我亲眼看着你们的出现和一些神明的离去。我多年来未曾违反过高天原的任何规则,也一直尽力的维护着高天原的稳定与安宁,多年来,吾自觉做的没有过错之处。现在,是我该辞去高天原之首一职的时候了。”
“但请放心,我会继续与汝等一同对抗‘深渊’,只不过不是以天之御中主之名,而是以‘御神’之名。”
灿烂笑着的神明和他说的话让不少古神红了眼,也让古神之外的其他神明呆愣当场手足无措。
画面被按了暂停一般静止了下来,然后停顿了两秒过后,吵闹声爆发。
众神开始请求御神佑不要辞去高天原之主的位置。
因为天之御中主果断的辞职这一行为,懵了的众神甚至直接忽略了天之御中主违反他自己定下的规则爱上了一名人类这个行为,没有神明再提这个话题,坚决反对的神明无视了中原中也,请求着天之御中主收回刚才的话。
御神佑脸上的笑容收敛,神情恢复了平静,他看着吵闹的众神,侧头握住中原中也的手,带着中原中也从众神的面前离开。
在御神佑的路线上的神明们神情复杂着低头向一侧退让开。
将中原中也带回神殿后,御神佑和中原中也互相对视着,看着对方逐渐靠近,唇舌触碰,手指触摸,眷恋之下,周身情意围拢。
第六节 、
中原中也仰着头,耳侧的故意压低的声音和以往的明亮不同,带着一种让耳朵快要怀孕了一般的磁性,撩的让人心底发痒。
中原中也微红着脸,侧头堵住御神佑的嘴巴,让他不能在这种时候还有心情说着这些闲话。
御神佑和中原中也吻了一会后,轻笑道:“中也,你的声音再大点好不好?”
中原中也微红的脸开始变的涨红,他咬牙看着御神佑,刚想要说话就被猝不及防的打断,再次急促呼吸了起来。
“不…不行。”中原中也断断续续道。
御神佑侧头看着中原中也,低声问道:“那怎样才可以?”
中原中也扭过头,边随着御神佑的动作摇晃边通红着脸拒绝回答:“……”
御神佑看了中原中也一会,轻笑附耳道:“这个不行的话,那我们做久一点可以吗?”
中原中也一手搭在御神佑的肩上,被御神佑这话弄的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御神佑有些失望道:“不行吗?”
中原中也看着御神佑有些失落的神情,低声道:“可、可以。”
御神佑脸上带上了笑意,没忍住笑了几声后,挑眉道:“向我投降吧,中也。”
“做梦!”
御神佑看着拒绝的中原中也,俯身吻上了中原中也的唇,堵住了他的嘴巴,然后开始深入其中。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
一次、两次、三次……五次过后。
中原中也流着生理性的眼泪,感受着灭顶的一切,在持续不断的感觉下,嗓子已经开始沙哑。
情乱意迷。
一切继续。
中原中也在御神佑撩起他的一缕橘红色头发后,沙哑低沉着声音温柔问道:“阿佑,我可以爱你很久吗?”
御神佑将中原中也的手按在他的身侧地上,五指与他的手指交错相扣,低头回答道:“我会爱你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