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说过了。”
“真的?你别骗我。”
“真的,不骗你,吃饭吧。”
“太好啦。感觉我都好几个世纪没吃过火锅了。麻辣的吗?”
“嗯。”
蓝忘机作为公大与市局合作项目的负责人,在市局只是挂名,实际档案关系都在公大。所以,其实,他并不需要严格的遵守局里的上下班作息。只是,他这个人严谨惯了,就没长偷懒耍赖那条筋。要不是放心不下早上没收拾完的厨房,绝对不会想要下午请假。当然,他是这么劝说自己的,毕竟早上还没整理完就跑了,不能把一片狼藉的地面留到晚上。至于回去做饭,只是顺道附带的事情。
交代完手里的工作,确认过江澄那边今天没有新的进展。蓝忘机锁上办公室的大门,刚走到电梯口,电话震了起来。
“校长。”蓝忘机按了接听键。
“忘机,又不是在学校。”蓝启仁古板的声音有些不悦。
蓝忘机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皱了皱眉,顺从道:“叔叔。”
“下午去你爸那一趟吧,我也去,跟你哥哥视频,开个家庭会议。”蓝启仁交代着,语气严肃,但也透露着丝丝小心。
蓝忘机顿了顿,没接话。
“忘机啊,上回你提出留在市局的事,你爸亲自安排了,如今曦臣要回来,他为了避嫌可能会申请提前退休。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信吗?”蓝校长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回应,叹气道。
蓝忘机愣怔了瞬间,垂在身侧的手指下意识蜷了蜷。信?或不信?有什么区别吗?
“忘机?”
“叔叔。”蓝忘机平静地回道:“这些事,你们定就好。我刚回国,这么多年,家里的事参与的也少,提不出什么有益的建议。如果需要我配合什么,直接说就行。回去,还是算了吧。”
“忘机,二十年了,你连句话也不跟你爸说。你们还年轻,可我们已经土埋半截了,能有多少个二十年?你出国那么久,他也偷偷去看过,只敢大老远看一眼。为人父母,不指望你们能懂,可当年,你们母亲是心脏病突发,不是谁能预料的。你爸这么多年,一个人也不好过。况且……”蓝启人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软了声音,转了话题:“忘机啊,你在市局等我,我现在从学校出发,不堵车的话,一个小时候能到你那,你等我,行不行?”
如果让蓝忘机一个人先去,这爷俩恐怕能把整个楼房冰冻上,可让两个老人家等,也不礼貌。所以,蓝忘机早去也不合适,晚去也不合适。蓝启仁为了促成这一趟,把这些细节都想到了。
蓝忘机用力捏了捏手机框,犹豫了片刻,无奈答应:“叔叔,我自己开车吧。在楼下停车场等您。”
“好,好。”
好巧不巧,N市数年如一的大堵车今天格外严重。蓝忘机本就到得晚,在停车场等了蓝启仁一个小时才汇合上楼。家政阿姨开了门把爷俩放进去,客厅里,蓝市长与工作到凌晨的大儿子已经视频说了半天,谁也不让步。
蓝忘机静静地听着,一会儿就懂了。
蓝曦臣上个月,接受了任命,回国就任他所在投行的亚太区总裁。虽然不在N市办公,但毕竟是同一个国家,没时差了。而且,是高升,于公于私都是喜事。蓝忘机之前听说的时候,也打心眼里高兴。毕竟,从10岁之后,蓝曦臣是他唯一倚靠信任过的人。
只是,他们都不十分了解国内政策。N市招商的几大项目,背后都有蓝曦臣所在投行的资本参与。为了避嫌,他们的市长父亲没和任何人商量,雷厉风行地打了提前退居二线的报告。蓝启仁也是从别人嘴里听到的,犹豫再三,还是告诉了还在美国交接工作的蓝曦臣。
蓝曦臣说,他可以跟集团申请,换一个负责区域。
蓝青衡不同意,无论从家庭个人还是国家来说,他都希望大儿子回国。这么好的机会,绝不可以放弃。而他本身,从年龄到身体状态,都已经疲惫。提前几年享清福,没什么可惜的。
父子二人各不相让,蓝启仁偶尔从中协调两句。
蓝忘机认真地听着,兄长问到他,也只是摇摇头,不说话。直到管家去送晚饭,发现门口的午饭也没取,发信息通知他,再联想到上午他的信息那人也没回,蓝二公子的心开始慌得砰砰乱跳,之后的讨论,一句话也没听进去。
在打了两个电话都没人接之后,蓝忘机终于沉不住气站起来说,他有事要先离开。这是一整个下午,他说的唯一一句。如果对面三个人都算听众的话,那就是二十年以来,他对这位从公安局长到市长,一路平步青云的父亲说的第一句话。
第十八章
警界新星叽,资深卧底羡。
刑侦主题,很少看,更没写过,纯属心血来潮,所以水平极其不稳定。
预计周更,如果不卡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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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江队长顶着压力锅盖又拖了一周,果然线索冲破迷雾,自己蹦到碗里来了。
在薛洋带人连轴的地毯式不停审讯下,终于有人“熬不住”,自投罗网。KingClub一50多岁的保洁员大叔交代,“祸”是他闯的。
“把事情经过再详细陈述一遍,想清楚了,别有什么落下的。”薛洋和绵绵坐在锃明瓦亮的审讯室里,第三次说这句话,试图通过反复重复的细节,来剥出藏在芯儿里的蛛丝马迹。
对面的大叔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真的好好想了想,张口说:“就是那样,老板给了我一张花里胡哨的粘贴,让我趁那人喝多了粘他身上。我没撒谎,也没隐瞒什么啊,不关我事,粘粘贴也犯法吗?”
“最开始怎么不说?”薛洋问。
“害,害怕啊,我就一保洁的,一辈子老实本分,听说人,人死了,腿肚子都吓攥筋了,哪敢说什么。”大叔始终低着头,磕磕巴巴,倒也符合人设。
“大叔,你现在为什么又想说了?”绵绵皱了皱眉,怕把人吓出个好歹,示意薛洋听着,她接着问。
“我,我睡不着觉啊。你们天天盯着,天天问,我怕真是跟那张纸有关系。现在不说,要是让你们查出来了,我不就说不清楚了。一个恶作剧还能害死人吗?我可真的就是贴了张粘贴,别的什么也没干。”大叔喝了口水,眼神颤巍巍地闪,要么是演技过关,要么是真的害怕。
“嗯,您老说的对。早点说清楚,我们早点查明白,不会冤枉任何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罪犯。”绵绵语调温柔,捅着看不见的刀。“那张贴纸什么样儿,您再好好帮我们形容形容。”
“就是一张花花绿绿的,跟我孙子喜欢买的差不多。揭下来抹点儿酒就能贴人身上。”大叔边说边比划着。
“姚彬当晚应该没喝多,你往他身上贴东西,他感觉不到?”
“他被隔壁桌过生日的泼了一身酒,去卫生间拾掇的时候,我借着帮他擦的时候贴上的。那么个小玩意,浑身是水凉乎乎的时候谁能注意?”
“温晁交给你的时候,告诉你会有这一出,让你等着?”薛洋插话。
“没有。老板说让我见机行事,贴没贴上没关系,别被发现了就行。谁知道瞎猫撞上死耗子,就出了这么个岔子给我用。”
“去查,隔壁桌几个人,谁过生日,一个也别落下。”在楼上观察的江澄吩咐道。
“好。”晓星尘转身要走,江澄又加了一句:“带温晁回来协助调查。”
“现在?”
“嗯,现在。”
“温晁一定全盘否认。”魏无羡听蓝忘机说完,撇了撇嘴,预测道。
“对,带着律师来的,下午已经审过第一轮,全部否认。”蓝忘机点头。
“江澄把这俩人的供词都传达给姚正君了吧?”魏无羡下意识手指敲了敲桌面,问道。
蓝忘机微微皱了皱眉:“带着在楼上隔间里一起听的,不用转达。”
“嗯?不违规吗?”
“聂副局长带来的,上边交代,在不影响案情进展的前提下,体谅家属,互相配合。”
“哼。”魏无羡轻哼一声:“恐怕是想都摆到明面儿上,谁也别噎着谁了。姓姚的想要自己儿子死得明白,就得付出代价,想把市局当枪使,没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