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事实证明体积缩小但硬度却没有缩水,它在那只狼人的额头上开了一个大口子,但盾牌本身依然光泽如新。
凯莉丝感觉自己渐渐地进入了状态,开始不再被敌人的模样转移注意力。它们的确长相奇特,并且不是行动敏捷就是高大壮硕,但它们始终是血肉之躯,剑刃可以轻易地划开它们的皮肤,长矛也能不费吹灰之力就在它们身上戳个洞。
而且它们似乎不怎么注意保护自己的身体,妖魔之中很少见到有穿全身护甲的战士。狼人除了一条裤子之外厚厚的毛皮外面什么都没有,它们追求的是速度和破坏性,这比较容易理解。但牛头和食人魔都只是用最少量的皮革护住致命部位,通常它们杀掉一两个人类之后也避免不了身上多出很多裂痕和洞口。
不过相对的,妖魔们都很注重进攻,它们攻击起来几乎是不要命的。他们手里的武器只有斧头和长刀两种,一个牛头人不顾自己的蹄子被长矛夹住而奋力地向一名人类骑兵挥刀砍去,结果是人类骑兵变成两截从马上掉下来而它自己的双腿也脱离了身体,下一秒就被无数的长矛戳成筛子。
狼人是完全不需要拿武器的,它们凭借灵敏的身手在人群中蹦来跳去,一双利爪和血盆大口就是最恐怖的武器。它会从地上突然跳起咬掉一名骑兵的头颅,在其他人看准它的身体准备进攻时又从战马身下钻过溜到另一个人类面前,它们无疑是最难对付的敌人,至少要三个人才能干掉一只。
战斗进入白热化,妖魔们很强,杀起人来从不手软也没有任何迟疑,但是人类也不甘示弱,敌人的凶猛没有激发他们的恐惧感,反倒是让他们斗志昂扬,不知不觉中加大挥刀的力度,让献血染红双眼,渴望看见敌人倒下的模样。
这将会成为一场持久战,可能比从前的任何一场战斗都要久,而且更加惨烈。
在砍下另一个牛头人的脑袋时凯莉丝这么想到。尸体堆积的速度令人发指,到处都是折断的肢体和破碎的内脏,每一秒钟都有数不清的战士倒下,其中有人类也有妖魔,似乎谁都没有占到便宜。
凯莉丝不希望这样。如此惨烈的战斗好像将人类也变成了嗜血的怪物,好像他们只为战斗而战斗,只为杀人而行动。她看见躺在地上的人手中都还紧握着他们的武器,这说明在临死前最后一刻他们都还想着战斗,这样的灵魂在死后能得到安息吗?
要早点结束这场战斗就必须让战斗的进程加快!
凯莉丝转动着脑袋在纷乱的战场上寻找着那个身影,那个巨大而恐怖的食人魔,指挥着这些妖魔想人类冲锋的那家伙,如果能率先干掉它的话……
看到了!
就在不远处,一个比非常突出的身影在战场上横冲直撞。人类士兵的高度仅仅到达它的胸口,而它的长刀可以在较远的范围内伤到那些战士,因此手握长剑和战锤的士兵都不敢接近它,只有四个拿着长矛的士兵将它围在中间。
不过这对他们而言也是个非常艰苦的任务,巨型食人魔将砍刀横着一挥,一个士兵手里的长矛就被砍成两截,同时他本人也飞向一侧倒在地上。另外三个士兵很想予以还击,但是被食人魔巨大的体型震慑住,犹豫着不敢乱动。
凯莉丝驱马向食人魔的方向奔去,用长剑和盾牌在纷乱的战场上开辟出一条血路,食人魔还在对付成群的人类士兵没有发觉凯莉丝的靠近,在它又把一个人类抛到空中的时候凯莉丝终于来到它身旁。
带着对死去战友的悲痛凯莉丝发出一声呐喊同时举起长剑,这时食人魔才从眼角的余光中瞥见这个金色的战士,但它已经来不及躲避只能本能性地挥刀去抵挡攻击。不过速度没跟上,它拿着长刀的右手被砍了一个深深的口子,一大块肉被从上面扯下来,随后那只胳膊便无力地垂下去。
因为疼痛食人魔发出一声恐怖的咆哮,周围的人类士兵都被震慑住连凯莉丝都被吓了一跳但是这也代表她的攻击起作用了,这个食人魔并不像看上去那么所向披靡。
不过它看起来的确非常不堪入目,骑在马上的凯莉丝能够与它平视,这让她能更清楚地看见敌人的模样。相比较其他的妖魔而言这个食人魔作为怪物的特征更加明显,不用说哦那双分叉的弯角,近距离地观看,凯莉丝才发现它身体上更是遍布着一种坚硬的疙瘩。质地似乎和角一样,都是黑色且坚硬的外骨骼,每一个都有手掌那么大,大概被当成天生的盔甲,可以起到一定的防护作用。
然而当这种近似于圆形的疙瘩爬满一个生物的后背和上半部分的手臂时,它所产生的效果与人类身上穿的金属盔甲相比实在是差太远了,再配上食人魔大叫时露出的满口黄牙,凯莉丝只觉得胃里又翻腾起来。
老天爷啊,我们究竟做错了什么要把这种东西送到我们面前来。
它们根本不用动,只要站在那里就是对人精神的一种摧残,而实际上它不仅存在在面前摧残人的精神而且还在拼命地破坏别人的肉体。
食人魔被激怒了,它用完好的左手接过砍刀向前踏出一步用力挥向重伤它的敌人。凯莉丝调整好姿势双手握剑准备抗下这一击。
金属碰撞的声音差点震碎耳膜,那沉重的砍刀在凯莉丝的长剑上划出一串火花后坎在一个没来得及躲开的士兵身上,顿时他就一命呜呼。
而经过这次碰撞之后凯莉丝也明白了一点,即使它只有一只手能用力气也远远大于一个训练有素的人类战士。凯莉丝虽然撇开了那一击但是双手都在颤抖,有一瞬间两条手臂都失去知觉,差点以为断掉了,过了好一会才恢复知觉。
食人魔又使出愤怒的一击,凯莉丝的双手还没完全恢复自如,她勉强拉起缰绳,胯下的战马但是很聪明地理解了主人的意思,灵巧地闪向一边躲过一次攻击。
“骑兵!”
凯莉丝呼唤着同伴,周围的几个骑士解决掉敌人后立刻围上来,他们的长矛和剑刃从不同的方向攻击食人魔,同时在食人魔举起武器反击时快速驱马躲避。
很快食人魔身上就多出了很多新的伤口,大腿上,胸前,还有手臂都淌着鲜血。
突然间一个火球在食人魔身上炸开,火光带着强大的冲击力将它震翻在地,同时也让凯莉丝和周围的骑兵们闭上双眼。
不用去确认,凯莉丝知道这是自己人干的,就在相互厮杀着的战场后方,人类的法师们也集结成一股强大的力量,他们的远程支援是妖魔望尘莫及的。
看见老大被干翻,周围一直专注着杀敌的其他妖魔们立刻聚集过来,凯莉丝指挥骑士们上前去应敌,而她自己则准备去给这个食人魔最后一击。
只要干掉它这场战争就会结束,没有人领导的军队会变成一盘散沙,妖魔只能落荒而逃。
对着一条腿跪在地上的食人魔,凯莉丝举起长剑。
可突然间食人魔爆发了,它像是疯了一样用受伤的手臂猛地一撑地面,这个剧烈的动作让它流出更多鲜血但是也使它重新站在地上。食人魔像是使出了自己的全力挥动砍刀带起一阵呼呼的风声,凯莉丝对突如其来的攻击没有防备,吓了一跳的同时被逼退但很远的地方。
食人魔晃悠的身体表明它受伤不轻,但是它把长刀插在地上稳住身形,仰面向天空发出一声凄凉的咆哮,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恐怖,这声音几乎穿过整个战场,向山的另一边飞去。
片刻之后,像是在回应食人魔的呐喊,天空中也响起了一阵刺耳的声音。凯莉丝惊讶地抬起头,她看见一片黑色的阴影从山后面冒出来。
第十六章
珂拉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壮观的场面,千军万马在战场上奔腾,脚下的大地似乎都在颤抖,因为他们强有力的步伐,还有突破天际的呐喊声。无数生命在一瞬间就逝去,多少身影倒下,但却没有人去他们哀悼,也许在心里惋惜,但是却不会有时间让其他人做出实质的行动,他们还要为了应付敌人而忙碌着。
在过去的十多年里,珂拉把生命中最多的时间留在魔法学院里,不断有新的知识被灌输进大脑里,从某个时候起每天都会去练习魔法,虽然有一定的危险但是在老师和同学的陪伴中生活是那么地无忧无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