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她看得太入神,所以门铃声骤然响起来时,整个人如弹簧似的跳起来,心脏指数强烈飙升。
许时念将手机放下,趿着拖鞋去开口,她先往猫眼里看了眼,一眼就瞧见了刚才她们在讨论的主人公。
头发湿漉漉的,发尾似乎还挂着水珠,脸色沉郁,样子有点狼狈。
盆栽暂时没长开,治愈不了他的心情?
许时念从衣柜里拿了白色浴袍披在自己的睡衣外面,开了条门缝,冷着态度逼问:“想干嘛?”
不知道是不是水流进眼睛不舒服,宋则之皱眉眯了眯眼睛,用手擦了半天才红着眼睛说道:“我房间没水了。”
许时念:“所以呢?”
“洗澡洗了一半,想借你浴室用一下。”
“你看我像这么好骗的人吗?”
宋则之轻抬眼睑,语气丝毫不像掺假地说道:“是真的,不信你可以去看我房间看下。”
许时念的思路很清晰:“我为什么要去你的房间?你房间没水了,应该叫客房服务,而不是打扰尊贵的上宾我。”
她正欲开门的时候,宋则之的手挡了下,然后
碰瓷成功。
许时念气呼呼地坐在沙发上,听着浴室里久久不断的水声。
狗男人是在泥巴地里滚过吗?为什么洗这么久?像她这种精致女孩都没他如此穷讲究。
刚才还说骨头裂了,要她负责,级数能高端一点吗?
要不是因为报警验伤取证太过麻烦,而且容易将事情闹大,他能进得了门吗?
终于耗时半个小时,浴室的门开了。
宋则之的身上穿着她浴室里的浴袍,半湿的头发垂落下来,让他看着温顺了很多。
许时念还没开口,他先说话了:“念念,你是不是换精油了?”
“你管得着吗?”
狗男人最好不要再说什么杀人诛心的话,她已经放弃了挚爱茉莉精油,别再让她对玫瑰精油也避雷,她就这点人生乐趣。
“玫瑰香的?”
许时念:“……”他真的不是狗鼻子?为什么能如此精准?
宋则之:“挺适合你。”
许时念:“??”她是不是得去搜下玫瑰精油有什么特性?总觉得不像是在夸她。
宋则之:“还有,谢谢你借浴室给我。”
“还不是因为你明目张胆地碰瓷?”
说这话时,她看向宋则之那双刚才被门压到的手,看着好像无关紧要的模样,于是凉飕飕地说道:“宋导,我劝你以后做事三思而后行,别没了老婆又没了五姑娘。”
话音刚落,许时念先愣了。
妈的,她说了什么鬼?
以他们如今的关系,以他们现在衣裳不整的模样,适合说这个话题吗?
“什么是五姑娘?”好在宋则之这个2G老人家一脸懵逼。
“没什么,你听错了。”许时念打着哈哈,企图掩盖尴尬。
恰好门铃再次响起,来人一定是上天派下来救苦救难的菩萨。
许时念立刻起身说道:“你别制造动静,我去开门。”
宋则之没怎么理会她,似乎还在纠结她刚才那句话的意思。
整得跟思考人生似的。
随着门锁声音开启的,还有宋则之上扬的语调:“念念,我知道五姑……”
看见门外的徐浩邈,宋则之的声音戛然而止。
而徐浩邈脸上的表情微僵,许时念顿时意识到好像哪里不对劲。
宋则之现在是穿着浴袍在她房间里,而她身上也穿着同款浴袍。
这画面看着是不是很像干柴烈火后,两个人又洗了一顿鸳鸯浴的样子?
第44章
宋则之不着痕迹地站在许时念的旁边,让画面看上去更加暧昧旖旎。
许时念磕磕绊绊地说道:“宋导是来借浴室的。”
话音落下,她的脸上又染了几分热度。
糟糕,这理由听着也太牵强了!谁会随随便便给异性借浴室?
可事实的确如此qaq。
“宋导的浴室怎么了?要我帮忙联系酒店过来修理吗?”徐浩邈很快恢复如常,对着宋则之笑了笑。
宋则之眸色沉静淡然,回道:“跟徐导并不熟,这种忙不好意思叫你帮。”
徐浩邈的态度依然谦虚礼貌:“那行。”
他又将手里打包的东西递过去给许时念:“在楼下正好碰见冯芷舒,说这是你要的东西。”
“谢谢。麻烦了。”
宋则之替她接过去,领地意识很明显,“让徐导跑这种腿真是为难了。”
徐浩邈极淡地笑了下,就率先走了。
许时念看不惯宋则之登堂入室,还毫无自知之明的行为,冷漠地说道:“澡已经洗完了,手指也没事,现在马上离开我的房间。”
宋则之见好就收,不过临走前还不忘内涵一下情敌:“你晚上锁好门,别谁来敲门都开,很危险的。”
谁都没他危险好吗?
宋则之正欲离开,许时念又叫住他,指了指他手里的外卖袋子:“东西给我。”
宋则之淡淡地看了眼,一本正经地说道:“你身体刚好,现在时间又这么迟了,吃这种东西不健康,我帮你扔垃圾桶。”
许时念:“??”
在她愣神的片刻,宋则之已经带上门离开了。
就这样??
妈的,宋则之!他有什么权利丢掉她的夜宵?
气哭。
许时念盘腿坐下后,回味了下晚上发生的事,为什么有种被宋则之牵着鼻子走的错觉?
她是不是太过单纯了?
好烦哦。人生在世,不能阳光点,少耍点阴谋诡计吗?
丢掉了情敌给老婆送的夜宵后,宋则之神清气爽。
即便所住的房间浴室被他的暴力执法弄得满地狼藉,他还是很平静地给前台打了电话,让人过来维修。
没多久,管景泗的微信进来了。
【我人到了,你来我房间还是我过去?】
【宋则之:我过去。】
他现在的房间根本没法住,而且刚刚才在许时念面前刷了存在感,不宜再次出现,免得惹她烦。
宋则之换了身轻便的外出服就出了门。
管景泗在顶层包了间总统套房,宋则之过来的时候,他刚醒好酒,吊儿郎当地笑道:“恭喜宋总?”
“你就少埋汰我了。”
“我爸力邀了多少回,想让你来公司,你可都是一副‘我不适合行政’的口吻,你知不知道他看见消息有多伤心。”
宋则之:“所以你这个亲儿子不该反省自己?”
管景泗:“……您说得对。”
“让你带的东西都带了吗?”
“你难得有让我帮忙的时候,我能不给你办好吗?”
管景泗神色肃穆了下来,将所有文件拿出来,“陈氏自从汪琳上台,几项决策都出现严重失误,亏损了不少钱,上季度又将大部分资金流向了跟国外一个公司合作的新能源技术上,内部消息是实验失败了,很有可能这笔资金是要打水漂。然后最近他们又花50亿投了块地皮,本人的功劳,将价格抬了一点点。”
宋则之极淡地笑了下:“恐怕不止抬了一点点吧。”
管景泗的语气透露了一点得意:“那块地皮的确不值这个价,要不是他们之前阴了我一把,害我被我爸骂得狗血淋头,我也不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没想到歪打正着,帮许老师出了口闷气。”
宋则之看他一眼,很冷漠地说道:“不用你替她出气。”
“你是不是将世界上所有的异性都当假想敌?柯向晨跟那个导演就算了,为什么连我都不能幸免?”
“因为你很猥琐,看着就像有歹念。”
管景泗:“……”他怎么说都是宁城排得上号的贵公子好吗?猥琐?歹念?是不是文化程度太低不会遣词造句啊?
“还有呢?别说一些有的没的。”宋则之不满地催促道。
管景泗:“……您可真难伺候。拿这块地皮应该比他们预估的高了30%,也就是说他们得多腾出30%的现有资金在这块地皮上,又因为新能源技术的实验失败了,所以汪琳能否稳住董事局那些老古董就看这块地皮的开发了。”
“你之前也竞投过,应该对这块地很了解。”
“之前有爆料说政府未来会大力发展这片区域,所以陈氏才孤注一掷,实际上——”
“是你放的假消息?”宋则之试探性地问道。
“不算假消息,的确有这样的内幕消息,只不过计划又被搁浅了而已,不知道该说她运气不好还是姓陈的运气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