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地下空间比白可想象中要大的多。
虽然比起他们待的地方,这路相对比较狭窄,但依然能感受得出来,这条通道是精心修建的。
放眼望去,几乎看不到有什么瑕疵。
当然,比起之前他们所呆地方的昏暗,越往外走,其实光线反而越淡。
“你们走这么黑的路,都不带电筒的吗?”高善言跟在身后忍不住嘀咕道。
即便这几天已经适应了这里面的昏暗,但这么黑,他几乎什么都看不到了,只能凭借着声音往前走。
农妇笑了,“我们看得见。”
高善言:“……”
白可心下觉得奇怪,普通人在黑暗里要正常行走是很难的,除非早已适应了这种黑暗中行走的生活。
但这个村子又不是什么偏远落后的地区,她们是怎么适应的?
一行三个人匀速往前走着。
连开三个锁以后,他们终于看到了一扇门。
农妇停了下来。
“开门。”白可松开手,把农妇推了过去。
农妇摊手:“开不了。”
高善言警告起农妇:“你别耍花招。”
农妇倒是很平静,语气里没什么波动:“你们自己看看这门就知道了。”
白可走了过去,借着依稀的光观察着这门。
说是门,不如说更像是一面墙。
没有锁,没有正反面。
乍那么看过去,就和关着他们的空间没什么区别。
除了门的四周有明显的门缝以外,其他什么都没有。
“我刚才就说了,你们出不去的。”农妇在旁边悠悠地说道,“我们被放进来以后,差不多时候才会有人来接我们出去。以前逃跑的人多了,这门早就改了。从里面是打不开的。只能从外面打开。”
高善言没想到她们还留了一手,怒道:“那我们就在这里等,等接应你们的人出现。”
“没用的。”农妇看着白可的目光,异常平静,“你们快死了,我们是来给你们送终的。只有确保你们死了,才会有人来开门,接我们出去。你们不死,这门是不会打开的。”
“你放屁,你说谁要死呢?”高善言骂了起来。
白可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当场将她打晕,丢到了一边:“废话真多。”
高善言:“……”
白可摸了摸门,又贴着耳朵在墙面上敲敲打打,然后掉头往回走。
高善言懵了,“师父,你怎么还回去了?”
“不然呢?”
“她万一是骗我们的呢?你不再研究看看出口了吗?开了这个门,我们就能出去了!”
白可停下脚步回头:“你真以为我们能从这里出去?”
“啊?你绑她难道不是这个目的吗?”
“你刚才喊那些人的时候,他们动了嘛?”
“没有。”
高善言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所以……其实你早就知道,这门是出不去的?”
白可:“对啊。”
“那你……”
白可打断他的废话,继续往前走:“如果能出去,你以为他们会那么明目张胆每天放人进来打扫?你以为比我们更早关进来的人,会没有试过逃出去的办法?”
“你都知道了,干嘛还多此一举?”
“我要确定一些事情。”
“什么事儿?”
白可没理他,重新慢悠悠地走回了之前待的空间里。
重新回来,原本里面的那些人们,依然跟死人一样没什么反应。
高善言这起起落落的心情,被白可弄得非常难受。
密闭的空间让人无比焦虑。
“师父,我们真的会死吗?”
白可脸上倒没什么变化,还是那副轻描淡写的样子,“我不想死的时候,谁都拿不走我的命。”
这么说的话,高善言稍微能踏实一点了。
“师父,你这每天敲来敲去,到底在找什么呀?”
白可扭头看了他一眼,说道:“知道我们在哪里吗?”
“啊?难道不是地下室这种吗?”
“不,我们在湖里。”
高善言懵了,“湖里?哪个湖里?抚仙湖?”
“嗯。”
“怎么可能?”
“一开始我也以为不可能。”白可指了指墙角:“你看到这上面的霉斑了吧?你在广州应该很熟悉这些吧?”
高善言点了点头:“好像是啊。太潮了,墙上就是会长这些。”
“云南是一个很干燥的地方,我们即便住在沿湖的民宿,家里都没有这种程度的霉斑,能把墙腐蚀成这种程度,除了在湖里,还会是哪里?”
“这倒是。”
白可敛眉严肃继续道:“但是我们刚才走出去的那三扇门以后,却是没有的。霉斑只在我们现在处的这个空间里有。”
高善言茫然地看着四周。
白可继续敲敲打打:“还有,你听这里的回声,这边的声音是嘟嘟的,刚才那边是箜箜。”
“……我听着都一样啊。”
“外面环境的不一样,导致回声也是会有细微差别的。”白可压低声音对他继续解释着:“假设我们所处的位置,是一个长方形的空间。为什么这两头回声的差别会那么大?”
“因为……在的地方不同?”
“对!说明门那边应该是在陆地上,而我们这边是在湖里。”
“但是从合理性上来说,这是不成立的啊。”
白可笑了:“怎么不成立?沿着湖边建了一截出来又不是什么难事。”
“这又不是私人地界,搞这种肯定会被发现的啊?”高善言难以想象谁会那么闲,搞这种事情。
黑暗中白可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寒凉,“除非,是自己的地方。”
“啊?自己的?那是哪里?”
白可脑海里快速地将整个钱家村过了一遍,“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坟地!”
“坟地?你说是之前困住我们的地方?”
“不错。”白可在心里默默地估算过时间,“刚才我们走的那段距离,跟坟地到湖边的差不多。而我们现在的这一段,就是和湖接连的部分。”
“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高善言对此非常不解,到底在坟地被吓晕过去了,他感觉自己好像错过了很多重要的信息。
他对这个村子,几乎等于啥都不知道。
想明白这个以后,白可倒是淡然不少:“当然是为了方便杀掉我们啊。要杀那么多人,不费点心思怎么行。”
“不对啊,这得怎么杀啊?”高善言完全想象不到,“如果是杀一个人,那可能来几个人一起动手,但我们这里这么多人,得怎么动手全部杀死?难道是闷死?毒死?”
白可摇了摇头,“你别忘了,我现在是替转人,他们把我抓到这里,是要为了替转术的。在替转术开始之前,不会让我那么轻易死在这里面。所以……我估计我们所处的这个位置,应该是一个特别设计过的装置。一个可以很好的看到日出,又能把我们同时处理掉的装置。”
“你把我说糊涂了。那其他人呢?”
“你只需要知道,如果我们不能离开这里,一旦装置开启,我们就会被活活淹死,还不会有人知道。”
高善言又开始慌了,“那现在怎么办啊?”
“当然是找到这个装置的开关,找出口啊。”
“可是我横看竖看,这里都没有像出口的地方。”
白可当即让高善言把棺材挪开,可是,她刚在地面上敲敲打打,一直在画圈圈的科学家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嘴里碎碎念着,“不对,不对……不对。”
白可愣了一下,难道不是地上?
科学家抬头继续晃悠。
白可沿着他的视线看向房顶,整个空间的顶梁是比较高的,已经超出了正常地下室空间会给的高度。
之前她还没太在意,这么说的话……
“高善言,把棺材立起来。”
高善言应了一声,和白可两个人一起动手,把几幅棺材搭在一起,白可踩着棺材爬到了墙顶。
“果然……出口是在这里。”白可惊叹道。
高善言听到觉得奇怪,“师父你在说什么?”
白可敲了敲顶端说道:“这上面有一层玻璃。玻璃外才是墙。”
就是因为光线太暗了,几乎看不出来,原来顶上是两层,甚至都以为他们是一体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外面那堵墙才是问题所在了。
“来,高善言,抬头好好看看,大家来找茬,这房顶上有哪里是不一样的。”白可低头冲高善言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