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洋好笑道:“怕什么?”
“在别人家的地盘上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再说了,摘花本来就不对啊。”我接过薛洋手上的那支金星雪浪,然后把它插在了其他牡丹的间隙里——完美的伪装。
薛洋挑了挑眉,不说话了。
我又弯腰看了会儿花,看够了后直起腰来,刚想说句“洋洋咱们走吧!”,却突然发现薛洋还耷拉着嘴角。
——呀,生气了。
我悄悄地把那枝金星雪浪拿过,然后藏在宽大的衣袖下,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先一步走在了薛洋前面:“我们快些吧!”
薛洋不应,只一言不发地跟着。
我往四周瞧了瞧,见周围的门生虽然是来来往往,却没有一个把注意力放在我们这边的,便忽地一个转身,对上薛洋微有讶异却故作不在意的眸子。
我歪头看着他笑了笑,然后变戏法似的把那枝金星雪浪从衣袖中拿了出来,也不看薛洋,只低头轻吻了下手中的牡丹,然后把自己吻过的地方转到薛洋那一边,踮起脚抬手把牡丹轻轻贴上他的脸,笑嘻嘻道:
“啾咪一口,别生气啦~”
薛洋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咬了咬下唇,想要绷住自己面上的表情,可终究还是忍不住,转过头哼笑了一声。
真是拿他没办法。
我看着他一副被顺了毛的舒坦模样,在心里无奈又好笑地叹了口气,可唇边的笑意却是更深了。
薛洋再转过头来,看着我眨了眨眼:“这个可不能做数。”
说着,就俯下身来,我顺势往后稍稍退了一步,刚才的游刃有余一下子消得干干净净,羞涩之余还有点慌张,眼睛胡乱地往四下看去:“路上这么多人呢!你别得寸进——!”
然而话还没说完,薛洋就已经利落地在我唇上轻啄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直起身子:“走吧。”
我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坏笑,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做,更不敢抬头看旁人的反应,于是越走越往他身边靠,最后已近乎是把脸整个都埋进他的袖子里,只任凭他牵着走了。
一直到金光瑶迎上来,我才不得不从薛洋的袖子里抬起头来。
眼前人笑得一如既往的温和可亲,眉间的一点朱砂鲜艳得恍若一滴血:
“成美,常姑娘,你们可算是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文中描写金鳞台的语言引用了魔道里的一些话,望悉知~
最近的事情太多啦!期末考试,会考,因为已经变成正式的高三狗暑假还要推迟放,得先上二十天课!QAQ
我不能再浪啦,更新不定,剩下的八成都得等高考后了,不过大纲早已想好,坚决不会坑的!
当然,如果感觉等不下去的人也可以放弃了,耽误了你们这么长时间真的对不起啊,山长水远,我们江湖再见!
要继续等下去的小可爱,我只能说,我一定不会放弃,也谢谢你们的不放弃!鞠躬!
第54章 番外
“嘭!”
“嘭!”
“咻——嘭!!”
绚丽的烟花在墨色的夜空中争先恐后地绽开。
又是一年除夕夜。
我托腮微微仰头,看着烟花纷纷化作无数流光散落在天地间,不禁感慨:
时间过得真的是好快啊。
蓦然回首,薛洋笔直的脊背就映入眼帘。
他正背对着我,指尖“刀光剑影”——一个个栩栩如生、粉雕玉琢的小兔子便在他灵巧的双手下诞生了。
我的心底突然涌出一股暖流,温柔而熨帖,似乎都能将窗外随风飘进的零星几点雪花融化了。
思绪忽地就在这一片安详柔和中飘回了过去。
除夕夜。
大街小巷都张灯结彩,家家户户门前都挂着一串大红灯笼,“福”字倒贴着,地上还散着燃过的鞭炮爆竹的残骸——刚刚的热闹可见一斑。
不过现在街上很安静,人们都早已回了屋,一家人聚在饭桌前和和美美地吃团圆饭,守岁。
只余我和薛洋一人一个糖人,在空无一人的街道吃得不亦乐乎。
我看着吃了一半的糖人,突然叹了口气:“唉……”
薛洋偏头看了我一眼,立马加快食速“咔嚓咔嚓”几下将糖人咽下了肚,他满足地眯了眯眼,随后问道:“阿焱叹什么气啊?”
头顶色彩鲜艳的灯笼映得薛洋的脸也红彤彤的,他嘴角边有一粒糖渣,说话时一颤一颤的,让我忽地忆起少年时的他。
稚气未脱,虎牙星目,有着这世上最最纯澈的热烈感情。
我没有先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伸手蹭去了他嘴角的糖渣,然后摇晃着那根带着的手指举到他面前,忍俊不禁道:“你吃那么急做什么?”
薛洋看见我手上的糖渣愣了下,随即也笑起来:“因为想让阿焱帮我拿啊~”
“油嘴滑舌。”我“哼”了一声,想要顺势把手收回来。
却被薛洋先一步握住了手腕。
“你——”
话还未出口,指尖就传来湿热柔软的触感。
薛洋他,他他他他他他……\(////)\
那独特的感觉虽只有一瞬,可我却觉得好像是被电了一下,下意识地蜷起手指往回收。
薛洋也不强拉,松开手,明明眼底的笑意都要溢出来了,却还偏要装作不解的无辜样子,问:“阿焱这是怎么了?这可是我在蓝家听学时学到的蓝家家规——不可浪费粮食。”
我看你是在被蓝启仁罚抄家规时记住的吧!
我把手藏在背后,用拇指一下一下地掐着食指指尖,试图缓解那如经电流般酥酥麻麻的感觉。
冬夜的气温很低,因此更衬得指尖的温度高得惊人。似是种上了一粒火种,从指尖开始,最后将全身的血液都烧得炙热滚烫。
薛洋见我不理他,兀自笑够了后,又重新提起了前面的话题:“所以说阿焱刚刚为什么要叹气呢?”
“……也没什么。”我顿了顿,确保自己可以正常说话后,才开了口,“就是感觉除夕夜不下雪有些遗憾。”
“此地偏南,要下雪着实是不易。”薛洋点了点头,道。
“道理又不是不懂。就是要下雪了才有年味嘛……”我低着头又自顾自地嘀咕了一句,然后脑袋就被猛地被揉了两下,薛洋无奈的笑语便从头顶传来:
“阿焱还真是会给我出难题,若是说别的还好,可这雪我的确是奈何不得的,不过——”
我听他有心卖棺材,也就很配合地兴冲冲抬头,一盏精致的八角纱灯就撞入了眼中。
灯的檐角像是展翅欲飞的鸟儿,让人不觉联想到杜牧阿房宫赋中“檐牙高啄”一句,暖暖的烛光透过灯四周糊上的纱布,衬得上面的小人儿愈发栩栩如生——唔,这画的小人儿怎么有些眼熟?
我定睛一看,竟是我和薛洋!
从小时候的那一颗糖,少年一起坐在树上看星星谈天说地,再到他将抹额系在我手腕上……
两人一起经历的种种,都被付诸这盏纱灯上,一笔一划,尽是柔情。
我的心似乎被什么撞了一下。
“洋……”我开口欲说些什么,却发现一时之间竟是无言,只好先伸出手,想要将这样宝贵的礼物收入怀中。
可灯却忽地被拿高了些。
我疑惑地看向薛洋,他便笑了:“这么长时间都只看灯不看我,是灯好看还是我好看?”
“灯好看,洋洋更好看!”
我格外真诚。
薛洋笑了,可手依旧没有放下来:“阿焱你真的是很喜欢这些小玩意儿啊——可偏偏自己却生了一双很是不巧的手……”
我已经把伸着够纱灯的手转了方向去捏薛洋的脸了。
我扑过去想要捏住他的脸往两边拉:“不准你拿兔子苹果说事!我明明是害怕自己做的太好打击到你罢了——这叫维护你的专利权懂不懂?”
薛洋早已习惯了我嘴里时不时蹦出来的怪异词汇,只是开怀地笑着,不成想我这一扑实在是太猛,直接把薛洋撞得后退两步才堪堪稳住身子。
薛洋松开紧紧护住我的手,笑叹道:“是是是,阿焱的手最巧了,我自愧不如。”
语气里满满的都是“真是怕了你”的宠溺。
其实我还是知道自己的手艺有几斤几两的,听他这样说,脸也不禁微微一红,只鼓着腮帮子朝他伸了手。
薛洋心领神会,笑着递上纱灯,嘴里还振振有词:“薛某有眼不识泰山,还望苌姑娘大人有大量,收下这份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