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本想带个小阿苑的,结果温情说阿苑太小,怎么也不同意,不过倒是答应让阿苑再大一些,便投入姑苏蓝氏门下。
如今岐山温氏已不复存在,魏无羡承诺可以让蓝忘机收了阿苑,做内门弟子由蓝忘机亲自教导,温情温宁虽是江家客卿,但阿苑若能拜入姑苏蓝氏内门弟子,也是阿苑的机遇造化,更何况那含光君,可是仙门名士中楷模中的楷模。
江澄盯着魏无羡质问道:“魏无羡,你能耐了呀,想自己一个人跑?如果不是薛洋通知我,你是不是就不打招呼,直接就走了?”
魏无羡眼神闪烁,苦笑着解释道:“哎呀,江澄,我这不是想着温氏刚灭不久,莲花坞事务繁忙,想着你肯定要帮江叔叔整理事物的,所以才没叫你嘛。”
江澄有些怒道:“切,就你那点心思我还能不知道,还不是想自己去解决问题,魏无羡,我知道你是不想牵扯我,可你要是真把我当兄弟,就不应该想着自己悄悄溜。”
魏无羡被说的心虚不已,闷不吭声,不是因为无法反驳,而是反驳了江澄肯定更生气。
江澄板着脸继续说道:“魏无羡,我天资修为是不如你,可你若有事,你感觉我江澄是胆小怕事的人吗?”
魏无羡忙道:“不是不是,你怎么会是怕事的人呢,你说要一起去,我这不是也没多说什么嘛。”
江澄瞪他一眼,道:“得了把你,要不是被我抓了个现行,谁知道你现在都溜到哪了。”
薛洋本来默默的划船,就怕魏无羡被江澄训完找自己的事,最终还是忍不住插嘴道:“魏无羡,你说你要去找事,怎么能不带点人呢?人多力量大啊,我最近勤奋修习,江姐姐都夸我厉害了不少呢。”
魏无羡看见薛洋气就不打一处来,本来计划的好好的,却没想薛洋射日之征都过去了,还偷偷跟着自己,不仅自己跟来了,把江澄也引来了。
“薛洋,你可真闲啊,射日之征都完了,你还对我怎么锲而不舍的,说吧,是不是天天跟踪我呢?”
薛洋笑嘻嘻道:“也没有天天跟着你,也就时不时的看看……”
薛洋没敢说从岐山回来那天,在船上无意听到魏无羡说要整垮谁,便一有空就留意他,然后凭借自己心巧嘴乖,花言巧语的让莲花坞的那些,同样崇拜魏无羡的小鬼头们,时刻留意魏无羡的行踪,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了。
薛洋手里划着船,故意转移话题道:“魏无羡,我们这是往那去呢?”
魏无羡道:“姑苏。”
江澄道:“不是先办正事吗?怎么又先去姑苏了?”
魏无羡不好意思道:“嗯……这个嘛,我之前在岐山跟蓝湛约好了,会先去找他,然后一起潜入兰陵的。”
江澄感觉心塞的不行,郁闷道:“魏无羡,可真够你的啊,虽说蓝忘机是你情人,可我还是你兄弟呢,这么厚此薄彼,你好意思吗?”
薛洋也暗自庆幸,幸好江澄也跟来了,要不然自己还真没啥勇气,一直跟着蓝忘机和魏无羡。
魏无羡眉头一皱,虽然知道江澄没什么恶意,但还是受不了他这样说蓝忘机,“什么情人啊,我们是恋人,怎么从你嘴里出来,就怎么难听呢!”
江澄“……”
云深不知处坐落在姑苏城外一座深山里,魏无羡三人站在云深不知处的山门前看着山门处的规训石,都是一副愁眉苦脸。
魏无羡对着蓝氏家规深有体会,看着规训石上密密麻麻的三千多条家规,魏无羡感觉头疼的很。
薛洋是第一次见,听魏无羡说这是蓝氏家规时,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大概瞄了几眼,薛洋感觉自己头晕眼花实在看不下去。
这家规简直没人性啊。
薛洋忍不住跟魏无羡吐槽道:“这姑苏蓝氏是整天闲的没事干了吧,都不用修行的吗?怎么多家规,坐牢啊这,一天啥也不用干,光守家规了,做他们家的人可真是命苦啊。”
魏无羡第一次由衷的赞同薛洋说的话,是对的,脑海中突然闪过阿苑的小脸,突然感觉有那么一点心虚愧疚。
魏无羡与江澄虽是突然拜访,但姑苏蓝氏的守门弟子依然不敢懈怠,立马禀报了蓝曦臣,然后便带江澄和魏无羡他们进去了。
薛洋除了莲花坞第一次来这种大世家,进来后左看右看,心想这姑苏蓝氏和云梦江氏虽都是修仙大世家,但却给人一种完全不同的感觉。
云梦江氏热情开朗,讲究自由随性。而这姑苏蓝氏,不但山静人静,一路走来门生子弟除了行礼,几乎无人言语,更无笑语,每个人都是神情肃然甚至木然,又穿着同样的衣服配饰。
薛洋看着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蓝家人,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魏无羡和江澄要去拜访蓝曦臣,来到云深不知处自是要先去拜会家主的。薛洋不想去,他都后悔跟魏无羡出来了,但被魏无羡眼神一扫当即就怂了,不情不愿的乖乖跟着他们。
三个人由门生带着来见蓝曦臣,众人施礼后,魏无羡见室内只有蓝曦臣一人,左顾右看的,也没看到自己心念的人。心想蓝忘机知道自己来了怎么可能不出来见自己?
魏无羡心中起疑,朝蓝曦臣问道:“泽芜君,怎么不见蓝湛呢?”
蓝曦臣面色犹豫,似是不知怎么开口,江澄看他神色有异,便开口问道:“泽芜君有事不妨直说。”
蓝曦臣叹了口气,道:“魏公子,既然你人已经来了,想必也瞒不了你,忘机他……他被叔父罚跪,在祠堂面壁思过。”
魏无羡心中大骇,急道:“罚跪?蓝……你叔父为什么罚他,蓝湛他怎么了?”
蓝曦臣道:“魏公子你当真不知道吗?忘机他向叔父表明自己对你的心意,说要与你结为道侣。叔父大怒,不但狠狠训斥了忘机,还打了三百戒尺,忘机仍是不肯松口放弃你,所以便一直被罚跪在祠堂抄家训,谁求情都无用,忘机也是顽固,除非有要事,便一直跪在那,也已经好几天了。”
“蓝湛还真是傻,说了等我来之后再表明的,他怎么……”
魏无羡心疼的不行,“泽芜君,失礼了,我要先去找蓝湛。”魏无羡说完健步如飞的朝祠堂跑去,蓝曦臣和江澄都来不及拦住他。
魏无羡一路上火急火燎的跑到祠堂,到祠堂门口了却被守门的门生拦下,祠堂里只有一白衣人跪在那里。
蓝忘机腰杆笔直,在里边跪的端端正正的,完全看不出受罚的样子。
听到门口有声响,转头见到魏无羡心中大惊,没成想魏无羡怎么快就来了,还知道自己在祠堂。
魏无羡眼眶发红,他明白蓝忘机的用心,极力克制住自己想要冲过去抱着他的冲动,但他知道不可以。
蓝曦臣他们追过来,看见魏无羡在门口并未闯进去也松了口气,祠堂乃是家族重地,魏无羡若是闯了,那蓝忘机所做,便也全白费功夫了。
蓝曦臣对守门弟子说道:“你们先下去吧,这里有我在,叔父那边我自会解释。”
守门弟子走后,魏无羡深吸一口气,稳定心神后,脚步沉稳的走到蓝忘机的身边,掀起下摆便跪了下去。
蓝忘机道:“魏婴,你不必如此。”
魏无羡微微笑道:“蓝湛,我说过,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与你一起承担。我知你是为我好,但我也想为你做点什么。”
江澄和蓝曦臣劝阻无用,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蓝启仁听门生汇报说江澄和魏无羡来了,还冲去了祠堂,当下便立马朝祠堂赶去。
祠堂里,魏无羡和蓝忘机并排跪着,江澄和蓝曦臣在一旁相劝着,还有一不知名的黑衣少年。
蓝启仁走进去,目光如炬的看着魏无羡,怒气冲冲的说道:“魏婴,你还敢来云深不知处,忘机到底着了你什么邪,竟为了你顶撞长辈,不听教诲,变成如今这幅模样。”
蓝忘机道:“叔父,忘机所行,皆出自本心。”
魏无羡也难得跪的端正沉稳,态度认真道:“蓝老前辈,蓝湛为了我顶撞了长辈,魏婴深感抱歉,魏婴在此给诸位赔不是,但我与蓝湛情投意合,两情相悦,还望蓝老前辈成全我们。”
江澄也求情道:“蓝老前辈,魏无羡和蓝忘机他们一路走来不易,还请您成全他们吧。”
蓝启仁道:“江公子,魏婴也是你云梦江氏的人,你既然知晓,想必江宗主也定是知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