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南一见这场面,率先问道:“焦长老说的都是真的?”
三人连连摇头,却没人吭声。
宁凭渊在他们三人面前走了一圈,在穆予安面前时顿下了脚步:“都抬起头来。”
穆予安委屈地抬头看向他,见他目如寒冰,仿佛是看着陌生人一般,顿时心凉了一截。
宁凭渊直视着他:“我可以信你一次,只要你老实交代,你们是偷偷摸摸地在做什么?”
他飞快地在脑海里转了起来。
说是在玩游戏?可是什么游戏要脱衣服呀?
还是在修炼?那个是修炼个什么鬼哦!
还是老实交代?会被扒皮的吧?
他竟然找不到答案,无论是撒谎还是坦白从宽
,都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宁凭渊等待半天,见他沉默不语,恼怒地看向莫老黑:“你来说。”
莫老黑本就是个老实人,一边不敢得罪宁凭渊,可另一边又是好友。如果老实交代了,圆圆可能性命不保。还有云屏,她包庇事实也必然会受牵连。
他纠结来纠结去,竟把自己脸都憋红了,也没憋出个屁来。
然而他这神情在别人眼里看来,那就是另一番意思了。
宁凭渊尽力控制着自己的脾气,走到云屏面前,说:“你说。”
云屏:“……”
一番沉默的问答就这么结束了。
宁凭渊眼睛微眯,转身走上他的主座。
穆予安看着他摇曳的外衣,忽然觉得他离自己越来越远了,心顿时被揪了起来。
他张了张嘴:“我……”
话音未落,自己就被一拳震了出去,摔倒在两米外,后背一阵剧痛,他咳嗽着爬起来,看着远处的宁凭渊。
宁凭渊冷声道:“既我为门下弟子,做苟且之事,枉费我的灵力,现在我就将灵力抽取回来,免得沾染了晦气。”
云屏忙磕头求饶:“求尊上放过圆圆,他们不是在苟且。”
宁凭渊看向她:“那是在做什么?”
“是……”云屏语塞。
“你包庇二人,还想为他们求饶?”宁凭渊敏锐地看着她。
穆予安虚弱地咳嗽两声:“不关他们的事,都是我逼他们的,真的,我仗着修为高,逼迫云屏帮我守着,又将老黑关了起来。”
宁凭渊缓缓闭上眼,嘴角微勾,浑身散发着戾气。他踱步到穆予安面前,问:“既然如此,你好自为之吧。”
说着,他伸手从穆予安的身体内抽取自己的灵力。
穆予安顿时感觉体内血气翻滚着,本身两股灵力已经快融为一体了,突然抽出其中一股,身体一时扛不住,直接摔倒在地,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身体,拼命忍耐。
所有人都看着这一幕,见穆予安一声不吭地翻来覆去,额头冷汗直冒,手青筋突起,脸色白得不像人样。
鬼老虎不忍心,上前一步正欲劝止,却被旁边的白南拉住了。白南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这时,穆予安终于忍受不住痛苦,眼眶泛红,嘴角微微勾
起,轻声道:“还给你就是了,我再也不欠你的了。”
宁凭渊微顿,只差一点就可以完全抽离了。
穆予安牙齿微微打颤,在最后一刻,忽然失去了力气,看着宁凭渊虚晃的身影,手无力地向前动了动,似乎想捉住他的衣摆,还未等捉到时,就失去意识缓缓闭上了眼。
云屏没忍不住,跪着上前喊了两声:“圆圆,圆圆,你醒醒啊!”
她回头,看着宁凭渊:“尊上,你这么做就不会后悔吗?”
宁凭渊收回手,看了看自己的掌心:“云屏和莫老黑是你们的人,你们带回去处理吧。”
鬼老虎和白南点了点头,焦朋义在一旁沉默不语。
白南将莫老黑带回去关进了小黑屋,特意问了一遍:“你和圆圆是两情相悦吗?”
莫老黑摇了摇头:“不是,我们只是朋友,但是这件事,确实是有苦衷。”
“苦衷?你能跟我说说吗?”白南诱导着问。
莫老黑坚定地摇了摇头:“不可以,你能救救他吗?”
白南盯着他眼睛看了半晌,忽然说:“不用我救。”
他锁上黑屋后,才快步走到昊穹殿,见宁凭渊坐在座位上,盯着远处倒在地上的人,也不知在想什么。
他叹了口气,将穆予安抱了起来,走进宁凭渊的寝殿,将人好好地放平,又查探了一番气息。
片刻后,他头也不回地说:“灵力渐渐平息下来了,虽然前期会痛苦一点,但是恢复好之后,修炼会更顺遂。”
身后的宁凭渊看向床上的人 ,一声不吭。
白南无奈地转身看着他:“你要抽离灵力直接说明原意就是,何必要说这么招人恨的理由。”
宁凭渊微微皱眉:“她本来就该死。”
“哦,然后你顺便帮她解决了修炼最大的阻碍?”白南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你早有这个打算吧?”
宁凭渊:“……”
“我猜,是因为培婴秘丹吧,我是不是早跟你说过你会后悔?”白南说。
当初宁凭渊带着人来他药舍,二话不说就给人喂了培婴秘丹。这培婴秘丹虽说前期效果很大,增长助益,导致圆圆前期的修为突破得很快。但是现在已经突破了吞噬期,照理来说,就是真魔了。
下一阶段就是魔
婴出窍,成为一个魔皇了。
但是这个阶段是最难的,因为意识吞噬期的魔修,会出现很多扰乱情绪的事情,并将之放大,直到突破时,稍有不慎就会失败,到这一阶段的失败已经不再是之前的损坏修为而已了,而是整个人毁灭。
培婴秘丹到这一阶段也将发挥最大的效果,若是普通的人失败会死去,但是服用了秘丹的人,则会灰飞烟灰,毫无转生之法。
宁凭渊想了想,说:“我是看她并不适合我的灵力。”
“确实不太适合,你的灵力对她来说没什么太大的作用,不过是用来支撑秘丹的存活而已。抽离出来后,感受不到强大的灵力,自然会慢慢失效。”
说到这,白南笑了笑:“所以你在一开始,就做了两手准备,她的生死都掌握在了你的手里。”
“……”
晚上,宁凭渊坐在一旁打坐,突然神识微动,脑海里多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穿着白色的外袍,肩膀处的补丁依旧还在。
两人相视片刻,那人笑道:“好久不见。”
宁凭渊目光如炬,走上前看着这个与他相貌一样却气质不同的人,冷声道:“为什么现在出来了?”
“想你了,来看看你。”
“看来是还没完全恢复,否则直接醒过来了。”他嗤笑道。
“你想问什么?”
他脱口而出:“你那日为何会在无穷宗?”
那人眨了下眼睛:“听闻你喜爱的婢女出事了,我便帮你去救人了,可最后还是被你救出来了,惭愧。”
他微微皱眉:“只是这么简单?”
“不然呢?”
他垂下眼眸,注意到对方的袖口,有一根红绳:“那是什么?”
“哦,这个呀……”那人举起手看了看,另一只手摸上上面的铜锁,“是你的婢女为了感谢我的救命之恩,送我的。我很喜欢,他……她也很可爱。”
“你到底存了什么心思,还有那个穆予安,你们是什么关系?”
男人扭头,狡黠地冲他笑了笑:“你猜。”
“老实交代。”
那人转身往意识深处走去,只留下一个声音:“对他好一些,不然我可是要回来抢人的。”
“谁?你说的是谁?!”
然而那人已经消失了,无论他
怎么喊,都没有任何回音。
他缓缓睁开眼,抬起手看着上面的铜锁。
这时,旁边的穆予安忽然动了一下。
他上前给对方调息了一下.体内的灵力,见他渐渐平复下来,才收回手,视线却没有挪开。
他不知该拿对方怎么办,若是说毫无情意,那是不可能的。从听到这女人和莫老黑苟且的那一刻,他是真的想杀死这两个人的。
但是见到对方委屈的模样时,又不免手软了。
何况,他以何身份去管她们之间的事?师尊吗?简直可笑。
他一直逃避的事,还是发生了,他竟然,喜欢上了一个女人。
但若是将人从莫老黑那里夺过来……可是上次亲吻的感觉还记忆犹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