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戎关关印象里,他哥哥很少抽烟,至少他没怎么看到过。
他好奇地问:“哥哥,你为什么抽烟啊?”他哥哥是社会好青年,好青年是不会抽烟的。
因为烦。
戎黎把烟掐了,摊开手,看了看掌心的东西,是个微型摄像头,在徐檀兮浴室对面的盆栽里找到的。
是戎大富装的。
戎黎本来只是路过,原本也不关他的事,可戎大富的妻子在李银娥家门前撒野摔裙子的时候,把裙摆甩到他身上了。
应该不只偷了裙子,然后他就找到了摄像头。
“哥哥。”
戎黎在想事情,没搭理,冷着眉眼,身上的戾气越来越重。
“哥哥。”我饿了。
“哥哥。”蛋糕化了。
“哥哥。”快给吃的呀。
“哥”
戎黎踹了一脚门,然后某坨胖墩就安静如鸡了。
他在屋外面待了一阵才进屋,直接上楼,换了身衣服,拿了手套和口罩,揣进兜里下了楼,最后拿了手电筒,整个过程都寒着一张脸。
戎关关知道,拿手电筒就是要出门了:“哥哥,你去哪儿?”
戎黎蹲下,把鞋带系紧,他垂着眼睫,把眼底阴森森的狠遮住:“有只猪,不老实。”
只有幼儿园文凭的戎关关:“???”
他哥哥又上楼去了,过了一会儿,戴了顶鸭舌帽下来:“我叫了外卖,不用等我,送来了你自己先吃。”
“好。”
戎关关也不知道哥哥要把不老实的猪怎么样,也不敢问。
戎黎出门前叮嘱:“吃完饭不准出去乱跑,就在家待着,你可以看电视,但除了电视之外,不准碰任何其他电器,尤其是烤火的,你要是冷就自己在院子里蹦跶。”
戎关关乖巧如怂鸡:“知道了。”
戎黎打开手电筒,出门了。
十点十三分。
徐檀兮接到了万朝明打过来的电话。
“徐小姐。”
徐檀兮把手机开了免提放在一旁,端坐在梳妆镜前,将耳环摘下:“事情办好了吗?”
万朝明支支吾吾。
她把耳环放进首饰盒里:“是遇到了什么问题吗?”
事情没办妥,万朝明有点底气不足:“我和弟兄去晚了,到那的时候,戎大富已经被人教训了。”
徐檀兮沉默了片刻:“知道是谁吗?”
不知道。
万朝明当时没进去,也没看到过程,就看到了结果戎大富像死猪一样被倒挂在了书上。
不过万朝明看到了“作案”结束后的“凶手”:“是个男的,戴了黑色的口罩,没看到脸。”他再仔细回忆回忆,“那人很高,穿了一身黑色,卫衣的帽子戴在鸭舌帽外面。”
对了,“凶手”还有件工具,放在了戎大富家外面。
“他有个光线特别强的手电筒。”
徐檀兮刚取下来的项链掉地上了,镜子里,她侧着脸,怔怔出神。
万朝明等了半天,那边没声音了:“徐小姐?”
“还在吗,徐小姐?”
“徐”
徐檀兮突然问:“见血了吗?”
万朝明回答:“见了。”
戎大富的脑袋和手都流血了。
“万先生,”徐檀兮不矜不伐,落落大方,“有件事要拜托你。”
她语气越温柔,万朝明心肝就越抖:“您、您请说。”
她简明扼要,轻言细语:“把你刚刚看到的全部都忘了,要是还有别人也看到了,一律封口。”
万朝明想不明白了,这位大小姐为什么要给那个“凶手”善后呢?他也不敢问,一口应下:“您放心,我和我的弟兄们嘴巴都很严。”
徐檀兮道谢:“谢谢万先生。”
万先生都快要吓傻了好吗?
电话挂断之后,徐檀兮坐在镜子前,若有所思,她怀疑戎大富装了摄像头,可是没有找到,会不会是戎黎拿走了?
戎大富是罪有应得,她其实也一直都知道,戎黎并非善人,不过没有关系,她钟情的也不是他的善良,即便是始于救命之恩,但她也清楚地知道,如果救她的是别人,所有的故事将止于一张支票。
戎黎不一样,她见他第一面的时候就知道了,她要完了,他身上有她所有喜欢的点。
可以用一句很俗的话来概括:前世今生,命里注定。
毫无道理,但是她认。
她起身,拿了外套穿上。
李银娥还没睡,烤火的炉子插着电,她在堂屋追电视剧,见徐檀兮下楼,问她:“你怎么还没睡?”
徐檀兮说:“还不犯困。”
她去拿手工灯笼。
“要出去?”
“嗯。”
李银娥也没多问,毕竟是成年人嘛,血气方刚的,她懂她懂。
徐檀兮提着灯笼出了院子,走到巷子里。夜已深,外面很安静,街坊四邻门口的灯笼都关了,远处有汽车的鸣笛声,近处的家犬在吠。
徐檀兮站在路边,安安静静地等。
良久良久后,远处巷子口有光照进来,模模糊糊的轮廓逆着光,从遥远的夜色里走出来。
万朝明形容说:“那人很高,穿了一身黑色,卫衣的帽子戴在鸭舌帽外面。”
没错,是她的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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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总:“我的心上人是脚踩祥云的盖世英雄。”
杳杳:“我的心上人是眼神不好的狗王。”
戎狗:“……”
第062章 杳杳表白,荷包示爱
是她的心上人。
“戎黎。”
徐檀兮喊了他的名字,轻风伴细语,温尔雅。
原本看着路的戎黎抬起了头,隔着很远的距离看她,在眼睛对视的那一瞬间,他片刻失神。
能想象出那种感觉吗?昏黑模糊里,万物朦胧,只有她是清楚的,像在黑暗里推开了门,光照进来。
如同重生。
程及总说她是特别的,说她不一样。是不一样,她总能让戎黎忘记自己是谁。
戎黎提着灯,走近她:“你在等我?”
徐檀兮微微颔首。
他的口罩已经摘下了,帽子还戴着,灯光很亮,鸭舌帽的帽檐遮住了眉眼附近的光,只有半张脸在光线里,唇红齿白,竟像个少年。
他说:“我没让你等。”
声音很淡,有点不近人情。
徐檀兮看着他的脸,视线像一张密不透风却棉软柔和的网:“你脸受伤了。”
他右边脸颊上有一道口子,半截手指那么长,从颧骨划了眼角,已经结痂了。
徐檀兮把手绢拿出来,踮着脚给他擦。
戎黎脸侧了一下,躲开了。
她收回手,往后退一步,不骄不躁,不气不恼,耐心好得过分:“我去拿药,你在这儿等我一下。”
她方转身,戎黎就拉住了她。
“你都不问问我做了什么?”
他的手好凉,指尖的力道很大。
徐檀兮耳尖在悄悄发热:“我问了你会说吗?”
戎黎松手:“你问。”
徐檀兮神色认真地问了:“你脸上的伤是被什么划的?”如果是生锈的金属,那就麻烦了。
戎黎刚刚动了手,眉眼的狠厉还来得及褪干净,语气也有几分压不住的攻击性:“我不是让你问这个。”他说,“我伤了人。”他把手摊开,袖子给她看,“这都是别人的血。”
他的卫衣是黑色的,血迹并不明显。
徐檀兮看了看他的袖子,很快把目光落到他手上,确定了不是他的血,她才回答:“哦。”
就一个字,反应很平静。
徐家和温家都是名门,书香门里娇养出来的女孩子,见到血怎么还这样波澜不惊?戎黎目光审视,仔仔细细地瞧着她:“徐檀兮,你真不怕我啊。”
徐檀兮淡淡轻语:“不怕。”
怎么会怕呢,她那么心悦他。
“胆子真大。”他的帽子遮了眉眼,那股散漫的野劲儿出来了,“我回答你的问题了,你也得回我两个问题。”
徐檀兮答应得很快:“好。”
“之前你说过,你是冲着我来的,那你的目的是什么?”
这是第一个问题。
戎黎没等她回答,继续:“第二个问题,你认不认识官鹤山和路华浓?”
锡北国际五个掌权人里头,顾起人尚在国外,棠光不知所踪,何冀北有池漾盯着,能把手伸到祥云镇的,还剩官鹤山和路华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