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臣单于第一次感到恐惧。
这都是些什么人?!为何在这种兵力对比下,这种连武器都没有的情况下,他们仍然敢于作战。
支撑着他们的,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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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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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大漠决战
兵法里有一句, 叫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 少则能逃之, 不若则能避之。
就是说, 兵力弱于敌军的时候,就要避免作战。
李封是读着兵书长大的, 包括一些经典战法, 古代战史等等,李仪有意将他培养成将军,自然在这方面不吝教诲。
然而李封上战场之后, 之前所学的东西一点都没用到,因为他跟秋鸿光的时间最久,而秋鸿光那个人,是不怎么看兵书的。
这当然不是说兵法没用, 主要还是看对手是谁,时代不同,适用性也有了差别。理论还要与实践相结合,才能发挥作用。
但不管什么时候, 快都是很重要的。
在军臣单于带领的主力部队包围霍屹之前,那支单独分出来的十万匈奴骑兵其实就已经和李封碰上了。
李海和李封此时分成了左右两翼,各带有五千骑兵,面对十倍于己方的兵力,第一反应当然是跑。
撞上匈奴十万兵力的是李封, 他当机立断带着自己的五千人往南方逃去,匈奴那边也知道自己恰好抓住了大越的援军, 自然穷追不舍。
茫茫大漠之上,两支军队你追我赶,跑了整整五天,到了一处荒城。
这五天以来,李封也没有光跑,他只带着五千骑兵,跑起来比匈奴那十万要快一些,匈奴休息的时候,他却没有休息,而是趁夜偷袭,砍一刀就走。一场追逐战被李封逐渐变成游击战。
他跟着秋鸿光作战,自然不甘愿当被撵着跑的那一方,无论如何都要扑腾一下。
匈奴被他骚扰得烦不胜烦,有几个将领出主意说要不就这么算了,在李封的快速突袭战术下,他们的损耗越来越大,再这样下去,等他跑到大越边境,被动的就是自己这边了。
虽然他们现在就已经很被动,你追我赶的情况下,不知不觉,被追击的那一方竟然获得了主动权。
匈奴这边的主指挥是左骨都侯,兰氏,匈奴四大贵族之一,也是颇受军臣单于重视的左右手。
其他大将认为他们应该放弃,因为对他们来说,拦住大越援军就好,然而大越援军现在离白鼓山已经很远了。
左骨都侯坐在营帐里,此时天色已晚,他派了斥候在外面巡逻,防备大越骑兵随时突袭。
旁边有人说道:“还是退了吧,他们已经不可能回援了。只要大单于那边抓住了霍屹,这一小波人也翻不出风浪。”
“不能退。”左骨都侯冷冷地瞪了他一眼:“这样退了,如何对得起大单于。”
左骨都侯兰氏满心烦忧,他妈的大越先出了一个霍屹,又出了个秋鸿光,现在又冒出来个李封,都不是好对付的。
怎么大胡就不能出几个人才呢。
如果让李封逃回去,日后必然会成长为大胡的麻烦。
左骨都侯此时还有心情考虑大胡的未来,他并不知道,在遥远的大漠王庭之中,秋鸿光刚杀了左贤王,正撵着大单于的幼子军臣岚往北跑。
而白鼓山下,大单于为无法突破霍屹的防御而烦忧。
另一个大将说:“前面就是沙城,李封已经带军队进去了,我们该怎么做?”
沙城是一座荒城,以前这里居住着一个塞外部落,后来匈奴与大越交战,这个部落就被顺手灭了,留下了一座荒城。
沙城在夜晚的时候,总是会发出诡异的嚎哭声,里面温度很低,传言当初那些亡魂一直在沙城上飘荡。左骨都侯当然不相信这个,令他烦恼的是,沙城内部地势复杂,如同迷宫一般,这十万大军进去,恐怕落不得好。
进去还是不进去,左骨都侯需要作出选择。
难道要围在沙城外面吗,那样的话恐怕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逼李封出来,要在这种地方死守的话,还是能守很长时间的。
“进城。”左骨都侯思索之后,道:“听说中原有句话,叫瓮中捉鳖。”
第二天一早,左骨都侯便带领大军前往沙城,沙城外围有很高的城墙,里面同样是许多被风沙雕刻的墙壁,整个沙城如同一座巨大的迷宫,只能容许四匹马并排而行,进入其中之后,四周都是高墙,视野范围极其狭小。不过这些防御措施显然没什么用,毕竟在很久之前的那个部落,终究还是被匈奴屠杀殆尽了。
整个匈奴大军完全进入沙城之后,左骨都侯开始感受到一丝寒意,尽管大漠的冬天已经很冷,沙城之内更是寒风刺骨。
左骨都侯打了个寒战,听到风从缝隙中吹过来,夹杂着粗粝的碎石相击的声音,听上去确实像有无数人在嚎哭一般。
“有飞箭!”
天上忽然落下箭雨,沙城内道路狭小,骑兵们聚集在一起难以躲避,一时间很多匈奴骑兵中箭而亡。
左骨都侯看到远处站在高地的大越□□手,他早知道李封必然会在这里埋伏,一路追杀到这里,双方都想做个了结。
左骨都侯下令朝大越军队冲过去。
李封有一晚上的时间熟悉这个地方,他让□□手们站在高处,负责射箭和观察匈奴的动静,当左骨都侯带领军队缓缓进入沙城之后,他下令让□□手齐射,并且派出骑兵正面进攻。
沙城能最大程度削弱匈奴骑兵人数上的优势。
旁边的都尉问道:“李将军,这是要关门打狗?”
李封手搭凉棚,看着密密麻麻如蚂蚁的匈奴骑兵,摇了摇头。
“这叫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嘶喊声在沙城这个地方也变得格外凄凉,大越骑兵与匈奴骑兵战在一起,温热的血溅起涂抹了整片高墙,长矛和大刀如同钢铁丛林一般,令人有死无生,所有人都在这片荒城之中尽力搏杀,寒风呼啸而过,卷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
李封面色沉重。
几个匈奴骑兵并排向前冲锋,在拐角处,一个大越骑兵神出鬼没地伸出长矛,刺中最边上匈奴的胸口,另外三个匈奴兵便将他齐齐围住,大越骑兵悍不畏死,拔出长矛朝他们冲过去……
此时双方已经缠斗在一起,箭矢很容易伤到自己人,□□手也都拔出刀来作战。在作战最激烈的地方,战马都已经死去,不论是匈奴还是大越战士,都下了马近战拼杀。按照数量来说,一个大越战士就要面对七到八个匈奴战士,但这崎岖的地形大大减轻了他们的压力,即使如此,每个大越兵都不得不与多名敌人作战。对于匈奴兵来说,这个地方也邪门的很,他们人数虽多,但打着打着,身边就只剩几个同伴,那些大越士兵总是能从莫名其妙地地方冒出来,对他们造成重创。
在荒废了几十年之后,厮杀声再次在沙城响起,风声越来越大,如同万鬼齐哭。
霍屹以前教过李封一个道理,将军身为指挥者非常重要,但再优秀的指挥者,也不能离开执行者。否则所有战术和计谋,都变成了空话。
大将军让他重视手下的兵卒,手下的兵卒自然也会回报他。
以忠诚不二,以热血奋战回报他。
无论何等优秀的计谋,最终都需要士兵们真刀真枪地搏杀。
尽管天时地利人和都已经做到极致,但人数差异太大了,这甚至不是十倍的数量,李封手里只有五千人而已。眼见大越士兵伤亡越来越多,在这样下去,匈奴终究还是会赢。
就算再如何消耗匈奴的有生力量,但匈奴并不认为自己会输,他们的士气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