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临微怔，反驳他：“你这个比方毫无根据。”只见她一面我就心满意足了。
卫程岚：“……你说，你当初拉我入伙你工作室的时候，是不是就想向我给你当苦力？！”
“我只是看中你处事的能力。”季青临用舌尖顶住腮肉，忍住笑，“不过，有一点这个意思。”
妈哒！他就知道！他就知道！这小子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
室内开着空调，季青临还是看到卫程岚把衬衣扣解开三颗：“你就热到这个程度？”
卫程岚啜饮一口咖啡：“这都三伏天了。我现在都恨我不是女儿身，不然我肯定也整天穿着裙子短裤满处跑，多凉快。”
季青临想到大夏天也老是穿着长袖的许星瞳，她最怕热了，没理由大夏天穿那么厚啊。
他下意识的拿起手边手机看了眼通信，都已经三天了，也没见她主动问个话。小丫头脾气越来越别扭了。
他看看合同，再看看手机。还是忍不住拨出一个电话，那边隔了很长时间才接通。
季青临清清嗓：“在干什么？”
许星瞳捏着刀·片的手吓的一顿，指节唰的被划开一道口子：“写作业。”
怎么这么用工？季青临转动手中钢笔，想多听听她的声音：“星瞳想考哪所学校？”
哪所？大概是，“电影学院。”许星瞳将刀·片扔进箱子，起身来到洗手间清理血·渍。
电影学院？“考舞蹈专业吗？”季青临轻声询问。
许星瞳笑着反驳：“表演系。可是哪有世家让自家小孩去学这个，我也只能想想了吧。”
“既然喜欢，那就去做。”季青临用钢笔轻轻敲击着木质桌面，“人生那么长，一辈子都做自己不喜欢的事该有多可怜。星瞳，哥哥希望你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不要等到以后后悔无限。”
说的倒好听。你又不是江家人，当然这么无所谓。许星瞳暗自嗤笑。
季青临纠结的蹙着眉：“如果，江家就是不愿意你去学表演，你又特别喜欢。哥哥无论如何都会求着章姨他们让你去学。”
“或者……”他耳根发烫，“哥哥也有钱，养你一个小孩子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你为什么……”许星瞳喃喃开口，“算了，没什么。我还要写作业，先挂了。”
为什么老是要对我这么好？愈是这样，愈是让她觉得自己可怜。
素白的手把染·血的眉·刀扔进水池，许星瞳打开水管把入目的红色冲刷的干干净净，指尖不知何时染上一片绯红，她把手伸到水管下用力的搓洗直至泛红。
胳膊上新的刀·伤因为她用力的手臂动作再次渗出血·珠，她白着脸抬起头看镜子里的自己，突然用力把水珠甩到镜子上遮住镜面，许星瞳顺着洗脸池滑下来抱紧自己。
无论看多少遍还是会觉得自己好恶心啊。
田弘之说的对，她一样是个变态。
正常女孩遇到威胁谁不是跑的远远的，只有她想着用同样的方法报复回去。
想到被她锁到地上无法反抗的田弘之，以及他被水打淋的模样。许星瞳就一阵反胃，她起身扶住墙壁对着洗手池干呕。
因为胃部的烧灼感，眼眶沁出些许泪花，许星瞳用力按住自己的胃部。
啊，我也变成了这么恶心变态的一个人。
季青临把黑屏的手机扔回桌面，无奈的叹气。还是早点回去好了。不过，姑娘原来想考电影学院的表演系啊。
“卫程岚，你觉得娱乐圈现在的风气怎么样？”季青临若有所思的支着下巴。
卫程岚：“娱乐圈？你又打算做新游戏了？乙女类？还是想找人代言？”
季青临默然：“……我只是随口问问。”
“嗤。”卫程岚重新躺回沙发，“就那样，炒作，黑料，事多的一匹。你不是对这些不感兴趣的吗？”
“了解一下。”
卫程岚坐起来翘起二郎腿：“得了，别骗我。是不给你家小宝贝问的，她想干什么？做演员？小姑娘家里不会同意的吧？”
季青临当然知道世家不会愿意自己的继承人出去抛头露面，只是：“只要她喜欢，做什么我都支持。”
卫程岚哈哈一笑：“你这真是当老父亲的命。小姑娘不是学舞蹈的？跳跳舞多好，做演员多累啊。每天起早贪黑，跟着剧组上山下海，没有名气还接不到好剧。哦，最近的粉丝脑子也不太正常。”
“是吗？”他这样一说，季青临轻蹙眉。但很快他又恢复着面无表情的模样，“累一点好，这世上哪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情。”
卫程岚被噎了一下。他很恨的翻了个白眼，行吧，您还是个不过度宠溺孩子的好父亲。
卫程岚：“你就宠她吧！”
季青临笑。
所有人眼里一味付出的都是他。可从来，都是姑娘在宠他啊。
初遇的三颗糖。
被欺负后自作主张不想让他担心的隐瞒。
胃疼时的一碗白粥。
生日时的一块小蛋糕。
多年漫长的陪伴。
遇到危险时的奋不顾身。
而他呢？突然离开，又突然回来。姑娘却只是笑笑闹闹别扭。
这个世上，他唯一的亲人也只有愿意对他哭对他笑的姑娘了啊。不好好宠着她，纵着她，他生命里最后的一抹星光，就真的会消失啊。
“得得，我算是服了你了。要不咱们干脆在云城开个分公司，你平时就待在那。偶尔来总部出出差，怎么样？”卫程岚笑着打趣。
季青临迎着他调笑的视线挑起眼尾：“可以啊。”
卫程岚惊了：“喂！大老板，我胡说的！你不会当真了吧！”要真那样他不得过累死啊！
季青临笑：“可我觉得，你这个提议很不错啊。在哪处理公司事务不一样，你别太担心，我不会什么都让你一个人干的。”
卫程岚试图再挣扎一下，又听到季青临很是正经的向他询问云城哪个地段好，又离江家和一高近。
他心脏骤停，嘴角抽搐，骂出了季青临回来后的第一句话：“妈的！季青临！我就不应该上了你小子的贼船！”
季青临敲敲桌面，知道他向来口是心非：“既然都上了我的贼船，哥，你就认命吧。”
卫程岚：“……呵。”
新地址选在云城大街，离江家有点远，但从一高出来绕过一条街再走个几百米就可以看到。一个略微偏僻的地方。
季青临向来说到做到，这几天就已经让人着手去准备收购那座写字楼。
那座写字楼以前是干的美工，但不怎么挣钱，公司苦苦挣扎了两年破产倒闭。
现在倒是方便了季青临他们。季青临看过楼里的内部设计，必备的东西都挺齐全。他们想过去只要再把那栋楼装修改造一下，就没什么问题。
季青临这次回云城的时候卫程岚呵呵一笑，送给他两个大字，“滚蛋。”
他将自己的线装本打开准备画点东西，身边刚坐下的人叹了一声：“欸？你是……季，青临？”
季青临偏头看过去。
一张并不熟悉的脸庞，黑直发，白色衬衫。他对这个人并没有印象，季青临摩挲着铅笔轻声询问：“你是？”
女人将遮住半片脸颊的碎发拨到脑后，友好的同他伸出手：“我就知道你不记得我。方南菲。哦，就是中考的时候向你表白被拒的那个女生。”
“抱歉，我这几年记性不怎么好。”季青临简单回握住她的手以示友好，又很快松开。
“啊，没事。我也是觉得你有些眼熟这才多看了几眼，没想到竟然真的是熟人。”方南菲注意到他握住的铅笔和压在手下的画本，抱歉一笑，“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没关系，闲着画画而已。”季青临看到她手指上闪亮的婚戒，“新婚快乐。”
方南菲不好意思的羞红脸：“都结婚两三年了，早就不是什么新婚夫妻，不过还是谢谢你。这是准备送给别人的礼物吧？我刚刚不小心瞥到一点，好像是个连环画。”
“这个吗？”季青临合上画册，“打算送给一个小朋友的成年礼。”
方南菲笑笑：“这个小朋友可真幸运。你这是准备出差？”
季青临：“不，回家。”
“真巧，我也是刚刚结束了一份案子准备回家休养几天。”
案子？“律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