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意的手越捏越紧,直到十指泛白,“询哥,你是不是喝醉了?你现在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好吗?”
“你看,我就说你蠢吧,怎么,你以为我在说胡话,我告诉你,我现在清醒得很,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更清醒。来,我现在就告诉你真相,你听好了哦,我告诉你,我当年根本不是为了你捅那个杂种的,是因为那个杂种骚扰我们家很久了,他一直挑衅我,说我爸跟女人私奔留下我妈,如果我愿意他可以当我后爸,他以为我们孤孤儿寡母好欺负,每天去调戏我妈,我调戏他妈个头。那个杂碎以为我不敢把他怎么样,呵呵,老子就让他看看,谁是谁爸爸。你不知道,刀子进去又抽出来那一刻有多爽快,以后那个孙子再也不敢在我妈面前晃悠了。你是不是以为我是为了你才动的手,算了吧你,不是人人都会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更何况,你也算不上什么红颜,我怎么可能为了你去干犯法的事情,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何意,还记得我们学校当时那个校花吗?就是那个胸特别大屁股特别翘的那个女生,我就喜欢那样的,如果当时你有她一半,没准儿我还真为你打那个男人一顿,啧啧可惜啊……”
“你知道我为什么当时去找你时要装作一副为了你的样子吗?因为我知道我和那个杂碎的恩怨得有一个了断,不是那个杂碎以后彻底骑到我们头上就是我把他干趴下,既然这样,那我肯定得给我妈找好退路。那个退路就是你和你妈妈,你们两个老实的大好人,老实的大傻子……”
“程询,够了,别说了……”何意的声音异常冷静。
“为什么不说了,你生气了对不对,你现在很愤怒对不对,终于知道自己有多么愚蠢了,像个白痴一样被我耍得团团转,可是,谁叫你傻呢,傻人是没有傻福的,人傻就活该被人欺负。你被我妈打骂扫把星还她儿子的时候气不气啊,你为了我的赔偿费到处求爷爷告奶奶借钱的时候气不气啊,你在我妈的暗示下像个童养媳一样为我们家做牛做马的时候气不气啊,嗨瞧我在说什么呢,你怎么可能会生气呢,你非但不生气肯定还甘之如饴,毕竟我可是为了你才坐的牢呢。哈哈哈,太好笑了,读书的时候明明你成绩比我好那么多,到头来智商却被我碾压,这是不是就是老师常说的高分低能啊?”
“程询……”
“别那么大声,我听着呢。何意,其实我还挺同情你的,做牛做马这么多年,连个恋爱都不谈,你该不会是在为我守身如玉吧,怎么,你以为你为我做这些我出来就会感激你喜欢你吗,你在想什么呢,虽然你确实把我妈照顾得很好,但我求你照顾她了吗,那都是你自己圣母心发作,关我什么事,我凭什么感激你。我告诉你,别以为你对我们家有恩就了不得,在我这里屁都不是,喜欢我的女人多了去了,我凭什么喜欢你。知道我为什么同意跟你在一起吗,一来满足一下我妈的愧疚心理,二来……这不我刚出狱一时半会儿身边没什么女人吗,可惜啊,你还是当年那副搓衣板模样,就算是脱光站我面前我都提不起兴致,白白浪费我的时间。”
“行了,今天跟你说这么多,就是想告诉你,以后我不需要你了,老子找到喜欢的人了,你已经没有用处了。所以……我们分手吧!”
何意从来没想过,她和他分手竟是通过这样的方式。
“对了,你也不用担心我妈那里,她知道我给她找了胸大屁股大好生养的媳妇儿不知道有多高兴,所以你一点用处都没有了。以后就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我怕我媳妇儿吃醋,其实我本来没准备今天告诉你的,我媳妇儿一直缠着我让我跟你讲清楚,没办法,女人总是小心眼嘛。”
电话挂断前,何意听到那头传来女人的呜咽声和程询的闷哼声。
晚风拂过,她的脸上一片冰凉。
她抬手一摸,才发现自己的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全都钻出来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本来说好今天双更的,但是我写这章的时候真的太难受了。虽然我笔力不够不能让你们有深刻的感受,但是在我的想法里程询和小意真的都让我很心疼,他们两个都太苦了。
第66章
“自信成长有你相伴 leap frog,快乐的一只小青蛙 leap frog……”
“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
“在你的心上,自由的飞翔……”
“找一个最爱的深爱的相爱的人来告别单身……”
大学城附近的ktv走的是亲民路线,让学生嗨唱一整夜也花不了几个钱,一分钱一分货,自然而然这样的ktv环境和设备的质量也好不到哪里去。
五光十色的灯球在头顶不停旋转,散发出暧昧又廉价的灯光,使得本就嘈杂的ktv愈显混乱。
包房的隔音质量太差,沈唯一路走来把每个包房里的鬼哭狼嚎听得一清二楚,在服务员的带领下,他皱着眉推开门,黑沉沉的双眸扫了一眼不大的包房。
包房里没有开灯,只有大屏幕在尽职尽责地播放着歌曲的mv,散发出莹莹亮光。
“哎人呢?明明就在这里面啊?”身后的服务员探出头看了一眼疑惑道,他亲自把人带到这里面来的,怎么现在不见踪影了。
沈唯抬起手挥了挥,示意他离开。
服务员立即识趣地走了。
沈唯关上门,走到桌子前,他打眼一瞧,桌子上少说有一打啤酒,还有几瓶花酒,一盘水果和小吃已经吃得差不多了,酒也没剩几瓶。
角落里传来一声嘤咛。
他看向双手环抱自身蹲在桌子和沙发中间的何意,屏幕上的光打在他左脸上,光影交错下看不清他的表情。
“何意,起来。”他把手伸向她。
蹲着的何意似是没有察觉有人进来了,迟迟没有反应。
“何意,起来回家了。”
地上的人还是没有反应。
屏幕上的歌自动切换到了下一首,温温柔柔的女声在房间响起。
沈唯走到她面前蹲下身,轻抚着她的头柔声哄道:“小朋友,我们回家好不好?”
就在他以为她已经睡着了准备把她抱起来的时候,一直把头埋在膝盖上的少女突然抬起了头,白里透红的小脸上尽是严肃,她伸出一根手指贴在他唇上:“嘘,别说话,我正在发芽,不能动。”说完,她就打了个酒嗝。
唇上贴着的手指始终没有放开,沈唯点点头保持姿势和她一起蹲着。
一首歌的时间过去,何意盯着沈唯看啊看忽然眼里就蓄满了泪水,晶晶亮亮的要落未落。
“小草,我们真的不能动吗?一动也不能动吗?我们要什么时候才能发芽呢?”
沈小草摸不准她现在是想动还是不想动,于是问她:“那你是想动呢还是不想动?”
何意含着一泡眼泪委委屈屈地哼唧:“想动,我的根根好像麻了。”
“那我们就可以动。”
何意还是不放心,“那我们会死吗?”
沈唯揉揉她的头发:“不会的,我们已经是成熟的小草了,不会死的。”
何意这才开心地笑了:“原来我已经长大了啊,小草你应该早点来,这样我就可以早点长大了。”
沈唯把她抱起来:“嗯我来晚了,对不起,下次我一定早点来。”明明知道她现在已经醉了,他还是征询她的意见:“我们现在回家好不好?”
何意正想点头,音响里放起了杨千嬅的处处吻,这是她在ktv的必点曲目。她似乎想起来了,“啊我是来唱歌的,到我了,到我的歌了。”她挣扎着要下来。
她扭得太厉害,沈唯只好让她下来,她一站到地上,因长时间蹲在地上发麻的双腿一软就往桌子上磕去。
所幸沈唯的手一直虚虚揽着她的腰,在她即将倒在桌子上时及时抱住了她。
她却丝毫没有感受到刚才的危险,咯咯笑了起来:“我是一棵含羞草,不能被挠痒痒,我会自闭哒,哈哈哈痒。”
沈唯知道自己和她讲道理她也听不进去,只好抱着她坐到沙发上,把话筒递给她:“那含羞草小姐可以唱一首歌了和我回家吗?”
何意害羞地捂住自己的脸:“那多不好意思啊。”说是这样说,手却已经诚实地接过了话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