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难寻欢快:“爸妈出了点事,我去一趟。”
“天津?”齐心妈妈道,“你明天不是还要出差吗。”
齐心闻言嘴里叼了片土豆脸上丝毫没有表情,直接懵了。
“我跟你一起去。”齐心妈妈紧接着站起来,“你明天走了爸妈还能有个照应。”
齐心看着他们:“......”
毫无意外,最后还是三个人坐上了车。
小小车厢内,尽是沉默。
齐心妈妈说着宽慰的话,心里其实也很无措。
齐心细数与爷爷奶奶的点点滴滴,心里边不知道什么滋味。
齐心爸爸把领带扯掉了,他没有任何话,更没有哭,只是处于高度紧张的情绪。
齐心妈妈不太放心,为安全想换自己来开车。
“下了高速,我来开吧。”
“不用。”他硬邦邦地答。
“你这样开不太安......”
“真的不用。”
话又被打断。
齐心妈妈也不太开心了,态度很坚定:“换我来开。”
言毕,齐心爸爸蹙着眉偏头看她。
齐心见状刚想提醒这样危险。
仅仅一两秒时间。
“......”
光影交错间,电光火石般,车内三个人的眼睛同时被大灯闪到。
手顷刻间脱离了方向盘,毫无预兆,没有任何准备。
追尾了。
晚上八点多,车子刚开半小时就追尾,这什么有意思的事儿?
齐心爸爸实在是心焦,怎么能不急?
也许这次一去,已是最后一面。
他让很慌张的齐心妈妈谈一下赔偿事宜,拉着齐心拦了一辆出租。
不幸中的万幸,三人都没受伤,继续赶路。
齐心从来没觉得,北京与天津的距离会如此之远。
她回过头,透过车窗看到齐心妈妈的手在剧烈抖动。
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等赶到医院时,奶奶正在手术。
十点多了,终于还是没赶上见手术前那一面。现只能祈祷手术后能平安了。
还要多久也不知道,爷爷和父女俩就在门口坐着。
齐心爸爸问:“爸,妈进去多久了?”
齐心见爷爷摆摆手叹息,好一会儿才慢慢道:“不久...半个点。”
齐心爸爸点点头,他闭上眼睛,只觉很累,累。
彼时北京医院门外,寒风荡起,裹了地面上的细沙与灰尘,雪转小,但望眼一瞭,哪儿都还是白白厚厚一层。
医院门口也是一副好光景。
刚刚韩驿去看过的孩子办完了出院手续,也不安分,兴高采烈就在外边堆起了雪人,手冻的通红,小脸白扑扑笑着,还把自己的帽子给小雪人戴。
韩驿刚下班,他走过去。
孩子扯着他的衣袖,也不怕韩驿的冷脸,就把雪人的样子亮给他看。
韩驿本来今天心情挺好,他的实习日子总算是结束了。
可看到刚出院的小孩儿这样顽皮就又不开心了。
这大冷天的,天都黑了,闹什么呢。
他不理人,把雪人的帽子摘下来,雪化水滴滴答答顺着大衣流进韩驿胳膊内。
帽子被拆下来了,他的小雪人受冻了。小男孩儿没有不开心,拉着他的手眼睛大大亮亮的,都是光,眯着眼睛还是很高兴。
旁边的孩子一下调皮,团了个球就往雪人脑袋砸去,啪地一下,小雪人一下毙命了。
“.......”
韩驿更不爽了,对那个调皮的小孩没好脸色。
可是堆雪人的小孩儿看似一点也不介意,他跑过去大大抱住那个调皮的小朋友。
两个人滚作一团,抱的那个一脸开心,被抱的那个一脸嫌弃。
韩驿也管不了,就继续往外走了。
路灯照耀着雪白飘下,好像又有些冷。
易心自作主张在停车场门口等。
两人隔着几米相视。
韩驿回头走了。
凌晨十二点,手术开始两个小时左右。齐心爸爸让齐心先回家休息,明早醒了再来。
齐心应声,幸好是周末。她快困死了,可她不敢睡。
走到小区门口,发现个很大的问题。
她没钥匙啊。
“......”
齐心爸爸的手机已经没电关机了。
齐心妈妈不在天津打了也没用。
本身不打算再打扰韩倬。唉,天意使然。
“喂?”对面的声音明显是睡着的。
“......”齐心突然后悔了。
她不能让韩倬来接他。
匆匆挂了电话,蹲在路边顿然很无奈。
她现在的位置离韩倬那么近,走路真的不过十几分钟。
真的好想见他啊,之前那么费尽心思地想要见一面,都没有此刻那么想见。
她做不到,也没有发生什么,但她才明白,韩倬就像她生活中的局外人,生拉硬拽也拽不到自己的圈子里来。
也许的确有些违和吧。
之前齐心都踌躇满志地认为,韩倬和她顶配,非常配。
突然也开始犹豫,并不是因为自己不喜欢他了。只是觉得,他太好了。
好像有点配不上。
百阾是他妹妹,她羡慕不来,有韩倬这样的哥哥,也够圆满。
他从来都能做到尊重任何人,任何事。
他处变不惊,永远沉着冷静,整个人都效率很高。
他也会插科打诨,与兄弟相处起来也没有遮掩任何人的光芒,殊不知,在她看来,他本就是最耀眼的。
他很低调,明明哪里都值得炫耀,却没有正经朝谁炫耀过什么。
如果硬要说有,那可能就是妹妹。
百阾真的是他永远不低调的存在。
而她齐心不是。
韩倬很礼貌,没有说过什么重话,但她是不是该要一个答案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好多字噢!
☆、好坏啊
不过是个语音电话,齐心觉得自己就当点错了吧。
可韩倬明显不这么认为。
大抵两分钟左右,他带着惺忪沙哑给她回拨:“怎么了?”
“打错了。”她笑着答。
“.......”
好像信了?
过了片刻——
“在哪儿游荡呢?周围真吵啊。”
“.......”
“韩倬。”既然如此,也不瞒了。
齐心突然就一板一眼正色道,“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嗯。”他顿了顿,反应了很短暂的一会,“我知道你要问什么。”
“......”
空气静谧,齐心站在路边,却再也听不见车流喧嚣。
又是静默,他们好像无话可说。
“我们找个时间谈一谈吧,这事再议。现在太晚了,不管你在哪儿游荡,先回家。”
他妈...如果有家回至于凌晨一点站在路边寻可怜吗!?
“好。”齐心颇不爽。
她最讨厌再议这个词儿,再议到底是什么时候议?
韩倬挂了电话就起来了,他揉了揉膝盖,微微发涩。
随便套件外衣往阳台一坐,想点根烟。
冷风呼呼卷来,打火机火苗快要飘走,试了很多次,始终不能点燃。
有意似的。
一年前,韩倬点第一根烟时,百阾想阻止。百阾不在身边了,便是天公也不应允。
当时她就站在阳台边,没说话。也许是在犹豫,想辞藻,该怎么去劝说韩倬。
韩倬一回头就见百阾,挺惊讶,眯了眯眼睛,还是下意识就把烟藏后边了。
怕姐姐嘛,他坚信这是正常的。
百阾最后什么也没说,单纯问句:“好抽吗。”
韩倬:“没蒙特一号好抽。”
呵,这逼装的!蒙特一号,真抽过吗!?
百阾听都没听过。
韩倬又自顾自一笑:“其实不好抽,呛死。”
“那为什么还要抽烟?”是个人都会这么问。
“哥哥压力有点大?”他在和她周旋。明显不像在说什么实话抑或是述说什么心事。
百阾瞎猜:“是因为要毕业了?”
“也许吧。”
他重新把烟拿出来,打火机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百阾的手里了。
“你从哪儿拿的?”他又要笑了。
“你放在桌上的。”
“那你拿过来吧,然后进去,别杵这儿了,抽几根暂时还死不了。”
百阾反而走近了:“我给你点吧。”
“......”
好办法,真是伤到百阾的手的好办法!
他韩倬怎么就没想到,败了败了。
“你好坏啊。”他还是不太甘心,随意调笑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