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太累,周舒侗还是没能挣扎起来吃晚饭。被沈嘉远叫醒后,翻了个身继续沉沉睡去。
无奈,他只得先哄儿子和女儿用饭,并陪他们玩了好一会,才让司琴把沈卉抱过去,自己独身端着饭菜回房。
周舒侗依旧没要醒来的迹象,沈嘉远担心她饿了,强拖起来喂了半碗饭。
秋天的夜晚有些凉,沈嘉远把临街的窗户全关了,只留靠后院的窗户开了一个小口。这习惯是在周舒侗的要求下养成的,她说房间必须要通风,故而哪怕大冬天的,也经常会把门窗打开。
虽然他还不是很理解通风有何用,但阿侗喜欢,他自然顺着。
简单梳洗过后,沈嘉远还没有睡意,便拿起被翻阅了无数次的《天工开物》来看,并拿起笔在旁边做批注。
在扬州的这两年,其实他也没闲着,在城外不远处买了个庄子和几百亩地,不断尝试新的耕种方法,提高产量。今年的麦子,收成比去年又高了一成,他想及时把这些记下来,抽空再整理一篇麦子耕种指南,让人送去长安。
一旦专注做事,沈嘉远便忘了时间。还是周舒侗夜口干想喝水,醒来看到他还坐在书案前挥笔。
“阿远,你怎么还不睡?”只有他们两人的时候,周舒侗喜欢这样叫他。
“吵醒你了?”沈嘉远搁下笔,忙把蜡烛往角落移了移,以为是烛光太亮让她醒来。
“你这般安静,怎么会吵醒我。我不过是有些口干,想喝水。”
听到她想喝水,沈嘉远立刻起身,拿起杯子倒好端到她跟前。
周舒侗此时已是坐着,偏不伸手去接他递过来的水杯,微眯着眼,孥了孥下巴,意图很明显。
沈嘉远了然,宠溺笑了笑,熟练把水杯喂到她嘴边,看着她咕噜咕噜喝了好几口。手势之熟练,愣是没让一滴水落在她衣襟上。
“天不早了,歇息吧。”自他身子二十岁那年突然出状况后,周舒侗基本不许他熬夜。不高兴他今天又忘了两人的约定。
“好。”沈嘉远笑着应下,捏了捏她鼓鼓的脸,解释道:“答应你的事我不会忘记的,还没到子时呢。”
竟然还没到子时,周舒侗有些惊讶。这一觉睡的很满足,醒来人也很精神,她以为已经三更半夜了呢。
糟糕,这夜忽然变得漫长起来了。
周舒侗躺下望着头顶的纱帐,不是很确定自己需要多久才能再次入睡。
沈嘉远很快发现她并无睡意,侧身单手撑起头,笑吟吟看着她,柔声问:“睡不着?”
周舒侗已然成了惊弓之鸟,听到他突然语气变得温柔,看着他的眼神满是防备,问:“你想干什么?”
“阿侗想什么,我便干什么。”
“不许!”周舒侗几乎是脱口而出,说完察觉到自己又被他套话了,脸刷一下红了,气呼呼推了他一下,娇嗔道:“离我远一些。”
沈嘉远轻笑出声,周舒侗软绵绵的力道,根本推不动他强壮的身躯。
他很不怕死继续往下说道:“难不成阿侗想的是今日下午我们的恩爱缠绵?”
“才没有!”周舒侗红着脸否认,打死她都不会承认,她刚才想的就是这些。
这人太狠了,每次被他折腾的时候,她都觉得自己是被放在热油锅中煎的咸鱼。翻来覆去,覆去翻来。
“真没有?这话听着怎么那么不可信。”见她又想躲,沈嘉远干脆拿身躯压制住她,笑得双眸亮晶晶的。
呜呜,周舒侗好想哭,小声强调今日下午的事她已经忘了,如何去想。
注意力有些分散,这男人今日是用了她做的香皂吗?香的沁人心肺。
“哦,阿侗如今记忆是越来越差了,为夫来帮帮你回忆回忆吧。”沈嘉远说着这话的同时,手已经开始不安分了。
“呜呜呜,不用,忘了便忘了吧。”
“行,既然忘了,我们就重新学习。”
周舒侗:泪目。不愧是舌战群臣的男人,她真的说不赢。
可恨身子早已被他调、教得极为敏感,几番挑逗后,她便在他怀中软成了一滩水。抵抗极为无力。
今夜的沈嘉远,像是一个辛勤耕种的农夫。为了在自己的这片土地上有所得,一寸一寸翻土,挥洒着汗水耕耘。
……
即便是秋天,经此折腾,两人也都大汗淋淋。
得到满足的沈嘉远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一脸坏笑看着满脸潮红的妻子,问:“要传水吗?”
“不许。”周舒侗几乎是吼的,气呼呼欲站起身,谁料才下床榻,两腿却酸的差点站不稳,砰一声扎进沈嘉远怀里。
“不传水,我抱你去沐浴,好不好。”
周舒侗咬牙拒绝:“不用,我自己去。”说完想到自己根本拎不起一桶水,心不甘情不愿,红着脸再次开口:“你给我备水”
“好。”沈嘉远甘之如饴,轻而易举抱起她,去了屏风后面。把她放到无水的木桶中后,随意套上衣服,去给她打水。
男子这两年没少干体力活,很快提着两桶水回来……
木桶之中,周舒侗察觉出他的变化,慌忙出浴。看着凌乱的床铺,那才褪下去的潮红再次浮上脸颊。
二十多岁的男人,可真是如狼似虎。看这被褥凌乱的,刚才得有多激烈。
趁着沈嘉远还在沐浴,她忙把被褥换了。
待他一出来,周舒侗立刻小声警告:“我刚换了新被褥,你可别又弄脏了。”
沈嘉远给自己倒了杯凉水,一口喝完,才把浑身的燥热压下不少,笑道:“阿侗放心,今夜定不弄脏。”
周舒侗:……
今夜。
呵呵,男人。
·
翌日,因女儿一夜没睡在在身边,周舒侗挂念的很,便早早起身。
沈嘉远想搂着她再温存一番念想破灭,悻悻摸了摸鼻,狗腿服侍她穿衣,看到她肩膀上自己弄出的淤痕,有些愧疚。
“疼吗?”沈嘉远拇指在淤痕上来回摩擦。
周舒侗白了他一眼,她身体很容易磕碰出淤痕,看着严重,其实倒也不疼。不过这种沈嘉远欺负出来的,有些痒。
沈嘉远体贴地帮她上了些润肤膏,希望能帮助消散淤痕。
因用的量有些大,周舒侗来到后院抱起女儿,立刻听到她咿咿呀呀说着:“香香的。”边说还边伸手去扒她的衣服。
周舒侗怕那些淤痕露出来,忙牵制住她胖乎乎的小手,哄道:“宝宝乖,阿娘带你去街上走走。”
清晨的扬州古城别有一番风味,她很喜欢慢悠悠走在静谧的街道上。再寻一家好吃的摊档,喝一碗酪浆吃一个大饼。
沈卉听到可以出去,开心的直拍手。
“我也要去。”沈嘉远不肯落单,拧眉黏上。
沈山一脸羡慕,他也好想和阿爹阿娘阿妹一起去啊,可是他一会还要和张大去书院上学。
周舒侗看出儿子眼光里的羡慕,拍了拍他圆圆的脑袋,心疼道:“小山今日要不就别去上学了?”
反正随便考都是第一,让他去书院,不过是想让他过一些普通孩儿的平凡生活。
沈山虽然真的很想不去,但一想到自己是太子,以后要肩负的责任,还是艰难忍住了诱惑,摇了摇头,道:“阿娘,还是等我沐休再陪你逛街吧。”
小小年纪就如此懂事,周舒侗心疼坏了,更加卖力哄骗:“小山宝贝,你这年纪真的可以任性的。我们去买煎饼果子好不好?”
沈山还是很坚决摇了摇头,心里暗暗叹气,别人的母亲都是盼着儿子好好学习,怎么他的阿娘却总是哄着他去吃喝玩乐呢。
对于儿子的坚持,沈嘉远目露赞许。
不愧是他的儿子,有担待。
又一次游说失败,周舒侗丧丧叹了口气:“好吧,那就等小山沐休,我们一家去郊游。”
“嗯。”沈山高兴地重重点了点头,心满意足和张大出了门。
酒肆已经开门迎客,但早上一般就是卖些早点,客人多是出来买菜的大娘,顺路买回家给孩子吃,知书和阿翠两人完全忙得过来。
沈嘉远他们出到外面大堂,也不过就三两桌客人,见到他们一家三口,全都忍不住偷看,并在心里感叹,这一家人是什么神仙容颜啊。
蒸炉前,郑家的大女儿,郑柔儿正在磨磨唧唧选着糕点,一会想要那个,一会想要这个。排在她后面的人已经有些不耐烦了。知书也隐晦提醒她快些挑,若是没想好可在旁边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