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李金平的事情,关于李金平,我说的句句属实。”
“望书你那么聪明,应该能够想到,我们黎家已经入了连环套,那是再怎么解都解不开了。平王以此事想要挟,逼迫我将这根钗送给你。”
“我也不想的……可实在是没有办法……母亲知晓我心悦长歌,想要我受到你们陈家的庇护,方才出此下策。”
“她知晓望书你心地善良,为人正直。我若是求你,你反倒会鄙夷我,可我若是铁骨铮铮,哪怕我家道中落,你也会毫不犹豫的向你阿娘提及我,觉得我是个配得上长歌的好姑娘。”
黎玉昭说着,简直哭成了一个泪人儿。
“对不起,我的的确确配不上长歌。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是想着,先将这钗送给你,应付过去平王府,再派人偷偷告诉你,让你把这簪子毁掉,这样就不会有把柄。”
“我……事到如今,我说什么都是辩解。但我发誓,我若是说了一句假话,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陈望书点了点头,“知道了。咱们去前院罢,我离开了这么久,颜玦该寻我了。”
黎玉昭轻轻的嗯了一声,拿帕子擦了擦眼泪,将那根钗拿了起来,狠狠的扔在了地上,又拿脚踩了几脚,“对不起。”
“不破不立。我言尽如此,回去了。”
黎玉昭一愣,咬了咬嘴唇,“你送我的荷包,也被他们拿走了。”
陈望书一听,简直无语,这大皇子简直是阴险狡诈,心思龌龊,远胜其母。
不用想,那玩意现如今八成躺在姜邺辰的床榻上,搁在他的枕头边呢。
到时候又是荷包又是发钗的,这是要置她陈望书于死地啊!
陈望书眼眸一动,心中便有了盘算,这若不还回去,他们还当她陈望书好欺负呢!
她想着,看向了黎玉昭,伸手一拔,拔下了她头上的一根发钗,“咱们是好姐妹,你却送我那般添妆礼,我不满意,便自取了。”
“这根发钗我知晓,是有一年上元节,你猜灯谜赢回来的彩头。现在就当你送给我添妆了。”
黎玉昭一愣,看了一眼那簪子,拿帕子捂住了嘴,眼眶又红了,她重重的点了点头。
“我在家等着,黎老夫人登门。”
陈望书扔下了这么没有头没有尾的一句话,领着木槿便出了屋子,朝着花园子里行去。
这里依旧热热闹闹的,小山顶上坐满了人,有那二八年华的舞姬,跳着胡舞,唱着小曲儿。
陈望书朝着上头行去,刚刚站稳,就瞧见陈长歌同颜玦行了过来。
陈长歌嘴一撅,眉头一皱,“阿姐你这个人真是的,跑到哪里去了,不知道你阿弟我有多辛苦!我姐夫如今今非昔比,往这里一杵。”
“那就是一根金柱子,人人都恨不得贴上来,将他抱回家中去。”
颜玦一听,忙咳了咳,对着陈长歌拱了拱手。
不是,小弟,你悠着点,不然我今儿个回去要跪排笔。
陈望书翻了个白眼儿,“这不是你做阿弟该做的么?你再辛苦,还有阿姐我辛苦?你都不知晓,阿姐我为你付出了什么,简直是闻着伤心,听着流泪。”
“你只有拿出来……”她说着,对着颜玦比划了一下,“你只有拿出,跟颜玦这般大小的金人儿,方才能够解我之忧。”
她说着,隔得远远的,对着黎老夫人行了个礼,笑了笑。
黎老夫人轻轻的颔首,又同身边的夫人们说起话来。之前坐在她身边的平王妃,早就不见踪影了。陈望书环顾四周,可算是在一株大柳树下,瞧见了她。
她穿着一身玫红的长裙,正同一个穿着绿色比甲的小妇人说着话儿。
陈望书定睛一看,就那小细腰儿,就那颤抖着的绿茶样儿,不是女主柳缨又是哪个?
算算日子,她的确是出了月子,能够出来行走了。
正在这个时候,系统提示音久违的响起。
“俏柳缨他乡遇故知,枕边风姜七重见天日。”
陈望书啧啧了两声。
一旁的颜玦瞧了她一眼,果断的递给她一快果脯。
“卿卿可是饿了,怎么砸吧嘴?”
陈望书接过果脯,毫不犹豫的咬了一口,点了点头,“的确是饿了。这寻酒宴主要是比酒,怎们那青杏酒,街头巷尾到处都是,算不得什么,便不留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我已经同主家说过,要先走一步了。不如阿姐今日请你们吃小关楼,叫上小堂一道儿。”
第275章 长歌护姐
“县主这就要走了么?这都还没有开始斗酒呢!这是不是有些太不给黎老夫人颜面了。”
陈长歌闻声扭头看了过去,只见闹得阿姐颜面无存的狐狸精,挽着一副得志便猖狂的小人平王妃,朝着这厢行了过来。
周围的人听着这不善的话,全都双目亮晶晶的看了过来,就差吼上一句,打起来,打起来了!
陈长歌身子一转,悄无声息的将陈望书挡在了自己个身后,“颜老夫人自己个,便是最大的体面;不像某些人,需要有人不停恭维,方才有脸面。”
他说着,微微一笑,“当然了,陈某说的某些人,不是指的平王妃您!”
平王妃的笑容淡了几分,“都说陈家人伶牙俐齿,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陈望书好奇的看打量了一下陈长歌,她这个弟弟,平日里总是在书院里读书,两人虽然年纪相当,但在她心中,看陈长歌像是老阿姨养儿子似的,怎么瞅怎么亲切。
这还是头一回,瞧见他在人前,强硬至极。
陈长歌把惊讶写在了脸上,“平王妃何出此言?百家姓百家姓,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冯陈,姓陈的虽然排得靠后,但陈某也厚着脸皮,自称是大姓了。”
“陈某久居临安,不如平王妃阅人无数,见尽天下所有陈姓人,自是不敢担上这个口齿伶俐的美名。”
“你!”平王妃一梗,显然没有想到,陈长歌会这般的不客气。
她显然不是一般角色,瞧见周围的人都津津有味的看着戏,强压下心头的怒火,笑道,“我就是瞧见县主突然要走,问上一句而已。陈状元可真还说笑,颇有乃父之风。”
陈长歌更加惊讶了,像是看奇葩一般,看了平王妃好一会儿,“您才是真的爱说笑,我父亲,专职丧仪。”
陈清谏在灵堂说笑吗?不说被揍了,棺材里的死者,都得诈尸。
陈望书记得,她还曾经暗戳戳的同陈长歌商讨过,兴许就是因为陈清谏总是板着一张棺材板板脸,一看就是东家有白事的样子,礼部才把所有送葬的事情,全交给他了。
因为其他人,瞧着底下的孝子贤孙装模作样的样子,会笑出声。
周围的人憋不住,都轻笑了起来。
陈清谏刚刚才办了皇后的丧礼,众人可是记忆犹新。
平王妃深吸了一口气,闭紧了嘴。
她算是发现了,无论她说什么,陈长歌这个人,都有那个本事,抠出问题了!
站在她身边的柳缨,忙站了出来,说道,“今日寻酒大会,我倒是带来了一种苦艾酒。这种酒,乃是我曾祖母家乡的一种酒。我在临安城转了一圈儿,也没有发现,有这种酒卖。”
“便自己个酿了几坛子,还请黎老夫同平王妃赏脸品上一品,我做得不好,一会儿你们若是批评我,可否轻着些。”
“若是实在不好喝,就说上一句,勉强勉强……也省得我寻个地缝,钻进去。若是往常我自是没有问题,可这不刚生了孩儿,胖了好些,那地缝都装不下我了。”
平王妃一听,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她一笑,像是触发了什么开关似的,周围的人,都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像是山谷有回音一般。
陈望书瞥了一眼木槿,见她悄悄地回来了,眯了眯眼睛。
木槿凑到了她耳边,低声道,“姑娘,妥了。”
陈望书点了点头,朝着黎老夫人远远的行了个礼,领着颜玦同陈长歌悄然的离去,那头的付小堂一瞧,立即甩开了膀子,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阿姐要走,怎地也不喊我,都是弟弟,也忒偏心长歌了些。”
陈长歌鄙视的挤了挤付小堂,“都是弟弟?怎么不见你跳出来护着我阿姐,瞧那平王妃,眼睛都生到了头顶上。这还没有做上太子妃呢,都这般欺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