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尊他真香了(78)

作者:坚强的瓦楞/江海尽倾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是他的大师兄将他逼进了死路。

那身熟悉的紫衣就在眼前,触手可及。谢遥却后退两步,意欲离开。

他想逃了。

未曾想沧月却在此刻轻轻咳嗽了几下,随之睁开了眼。

站在原地的谢遥能感受到那束目光从迷茫到警惕再到震惊:“水……水月?!”

“……掌门师兄。”他低声应了,“是我。”

“你怎么在这?”沧月蹙起眉头,语气在不经意中和蔼许多,“你不是跟着江顾,当他的幕僚吗?怎么大半夜来这了?”

“不是,”谢遥一听便开始急着解释,似乎是想证明些什么,“我没有……”

“那你回去吧,这不是你的久留之地。”沧月的脸色严肃起来,“不用多说了。”

回回都是这样。

遇到事不听他解释,光凭自己的理解下结论,白白冤枉他,还冤枉他好多次。

这样的人,怎么能做掌门,还做他的大师兄呢?

“我偏不走,”忍了又忍,谢遥的心绪还是被无数的怨和苦打乱了。他蓦然委屈起来,气急道,“我偏要和你说。”

然后话还没说出口,眼泪已经先掉下来了。

这突然的转变让向来处事不惊的沧月仙尊懵了。他呆愣了片刻,下意识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好好的你哭什么?”

“就哭给你看的,膈应不死你。”谢遥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能边狠狠擦泪边嘴硬,这是他有史以来在自家大师兄面前最硬气的时刻,“我告诉你沧月,我没有叛变,我在力挽狂澜,救整个筑方。你不能骂我不能罚我跪更不能鄙视我,因为你不配!”

“你瞧着吧,我现在要去古始凶境,”他转身,放下了一句最不像狠话的狠话,“我会让你后悔你今天的所作所为。”

“你站住。”

这三个字犹若金科玉律,让原本还硬气无比的谢遥立马停住脚步,怂了。

“你以为你是三岁小孩?还在这里闹脾气?”沧月冷冷斥责,“没半点仙尊的样子,出去也是丢挽月门的脸!”

谢遥没敢回头,更没敢开口。他听到后方传来轻微的咳嗽声,还有衣料摩擦地面的窸窣声。

沧月忍着咳意,捂着心口缓缓站起,语气却依旧威严:“你方才说你要去哪?”

“古、古始凶境……”

“我和你一起。”沧月走到他身边,拧着眉道,“你浑身上下半点灵力也没有,独身去那里是要找死?然后好让我后悔?”

“不是的掌门师兄……”

“那就赶紧走。”

***

路的这一头,鬼堕城主正死死攥着一个少女的手,将她往回拉。

少女拼命挣扎,却还是逃不出他的掌心。

“你无处可逃,”鬼堕城主寒着脸,冷声道,“给我乖乖呆在这里。”

不要,少女一脸惊恐,瞪大着眼睛拼命摇头,她不要呆在这里。

见她抗拒的厉害,鬼堕城主忍着恨,一把将她推到地上,怒道:“你就当真如此恨我?那又何必回来?”

少女依旧在挣扎。

“你好好看看我,徐枫,你好好看看我!”鬼堕城主摘掉自己的面具,又褪下用来易容的假面,又是心痛又是悲伤道,“不要装作什么都记不得的样子!”

“……小哑巴?”

一个不确定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

谢遥站在原地,颇为警惕地看着争执的二人。月色中,他一眼就看到地上躺着的少女是他昔日救下送到南平的小哑巴,而那个挟持她的黑色身影分外熟悉。

他意识到可能是鬼堕城主。

可当他看到那黑色身影转过来,露出真正的面容,却再也无法确定了。

他惊惶地后退两步,像是看到了什么最最最不可思议的事物。有无数的画面在他脑海里撕碎,又重新组合在一起,聚成了一张熟悉无比却又十足陌生的脸。

可这分明是此时此刻,最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一张脸。

“皎月……师兄……”

作者有话要说:我终于把这个伏笔揭开了啊啊啊啊啊!!!!!!爽!!!!!

第68章 寒江皎月

初来挽月门时,谢遥曾被山间一只兔子精吓得迷了路。

那时的他不过五六岁,被朔月仙尊捡回来没几天,不知有无灵根,能否踏入仙门,也无人照拂不受重视。

可稚子之心纯真,一日他突发奇想,想摘朵最好看的花送给带自己回来的好心仙尊,于是开始漫山遍野地寻最好看的花。可惜花没找到,先碰上了一只灵力低微的兔子精。那兔子精没想伤他,他却因为害怕滚落山坡,摔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四周黑漆漆的看不见东西,他怕得直哭,蜷缩在草堆里不敢出来。

直到一盏灯笼在眼前亮起。

还有明亮灯火后那张温柔的脸和同样温柔的声音。

“原来你在这啊。”

一双修长白皙的手伸到他眼前:“别怕,我带你回去。”

“你……不是兔子精吧?”彼时的他吸着鼻子,揉着眼眶胆怯道。

“我当然不是,”那张温柔的脸浮起浅淡的笑意,“我名唤皎月,是朔月仙尊的徒弟。”

那是他与皎月师兄第一次见面。

后来他拜入挽月门,同样做了朔月仙尊的徒弟,最常去的就是红枫居,甚至还惊艳于皎月师兄的厨艺,也挽起袖子跟着下了厨房。直到那一年,皎月师兄因自己的徒弟吃了自己亲手的元宵而死,便再也没有……

等等!

谢遥从回忆中清醒过来,望向地上的小哑巴。某一瞬间她的脸突然和记忆里的一张面孔重合。

徐枫!

那个皎月曾唯一收过的徒弟!

若说方才谢遥还存了一些侥幸,觉得眼前人不过假借皎月的脸来蒙骗他们,现下却是面色惶惶,心中已然信了八分。

可是怎么会呢……

“水月,”鬼堕城主松开少女,扬起笑容,语气曾是谢遥最熟悉不过的温和亲切,却在此刻让他心中发寒,“是谁放你出来的?”

谢遥摇着头,面色苍白,几乎快要发疯。自他重生以来,见过世道之乱,百姓凄苦,仙门衰落,也体会过故人散尽,旧友为仇,众人敌对,更不用说与江顾相离相疏,生了隔阂。他滚了满身泥泞,尝尽百般苦味,却从未向现在这般崩溃。

那个杀了沈眠,害人无数,行事诡谲的孤影门掌门,又或者是鬼堕城主——

怎么会是与他相知相近,如同手足的皎月师兄呢!

“你……”他颤抖着嘴唇,连名字唤不出来。

一副宽厚的臂膀却突然挡在他的前方,遮住了他的视线。

“你立在我的身后,”沧月咳嗽了两声,平静对他说道,“不要怕,拿出仙尊的气势来。”

“掌门师兄……”谢遥失神喃喃,“这个人怎么会是皎月师兄呢?”

分明一点都不像。

一个是清风明月,一个是地狱恶鬼。

天上地下,云泥之别。

宛若两个极端。

“人心难测,善恶黑白从不分明,皎月仙尊也可以是鬼堕城主。”沧月拔出随身携带的剑,毫不犹豫地指向不远处的人,“可挽月门只留皎月,不留堕鬼。”

他的语气坚定,似乎山海难移。可谢遥立在他的身后,却分明见那手指轻颤,掌背青筋暴起。

再冷再硬的心,也是肉做的。

只不过有的人痛色浮在脸上,有的人藏得又深又紧。

“掌门师兄,”鬼堕城主向前几步,脸上依旧挂着笑,“昔日你曾说,我们都是师尊的徒弟,亲若手足,要互敬互爱,我从不敢忘。”

“可如今怎么你将水月护在身后,对我兵刃相向?”

“皎月已经死了。”

沧月的话简单直白,却让鬼堕城主没了笑容。

“他为了护自己的师弟,死在了十年前,叛徒江顾的剑下。”

冰凉的剑光在夜色中闪动,剑刃上映出鬼堕城主如死水般阴沉的面容,是谢遥从不会在皎月脸上看到的表情。

“他死得其所,我从未忘记。”

“可我依旧敬你为师兄,不曾下狠手伤你。”鬼堕城主寒声道,“我愿意给你一次回头的机会,放下你的剑。”

“我这一生只许两个人这样唤我,一个在我身后,一个长眠于此山。你不配敬我为师兄。”

沧月咳得更厉害了,拿剑的动作开始吃力:“我是挽月门掌门,除恶是我之本。恶人一日不死,我的剑便一辈子不会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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