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子扬看来,这孩子妈妈还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即便原来有什么肌肤交融的情分,也在这孩子的啼哭和折腾下被消磨殆尽。
更别提,虞欣那么一个明艳精致的大美人在旁,李子扬就更想不起之前和自己有一夜之缘的可怜女人。
雄性生物,就是这个样子。
很显然,郝珂帘也明白这个道理,虽是心里不甘,但是看到李子扬不耐的表情还是转了话锋,“爸爸,我的膝盖好痛,好痛好痛啊,都是因为那个坏女人。”
不是虞欣帮你敷的药吗?
话虽如此,李子扬也懒得去搭理这小屁孩的内心,不耐烦地捉住孩子的小腿,两道眉毛就没有松开过,“你晚上乱蹬,能不疼吗?”
咝,这死男主是真没照顾过孩子,疼死人了。
郝珂帘眼睛里含着泪水,揪住男人的裤料,可怜兮兮道:“爸爸,都红了。”
“哪红了?”李子扬不耐烦地去探身看,结果刚好对上孩子洗干净后细白的两条腿。
勾住粉色的裙子小腿轻轻摆动,纠缠又绵弱。
这样细的腿,要是缠绕在腰上……
他在想什么?这可是他的亲生女儿!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咚咚地跳快了两声,李子扬别过视线啐了句脏话,不自然地摸了下自己的脖颈。
肯定是刚才因为没和虞欣把活办完,这才起了一瞬间的邪念。
郝珂帘自然没错过男主骤然变红的眼睛,他悄悄地笑一下,露出两个米粒一般的白牙齿,像是什么都没有察觉一样:“爸爸,你快看啊,我的膝盖都红了,你不疼佳佳,不疼珂帘了吗?”
珂帘两个字,就像是锤子一样敲在了李子扬的内心,他不期然想起七年前那个湿润火热的雨夜,想起来女人的细声哭诉和绵软的身体。
该死的,更热了!
李子扬最基本的道德理念还是存在的,正要迈腿转身出屋子,就被孩子小小的手抓住裤腿,“我不要那个坏女人,我只想和爸爸永永远远在一起。”
孩子的声音很小也很甜,像是在唱儿歌一样无邪,但这无异于是闷雷炸响在成年男人的耳朵边。
他诧然地回过头来,放低声音问:“你到底是谁?”
“我是你的女儿啊,爸爸,你不认得珂帘了吗?”郝珂帘半跪在松软的床铺上面,做出一个六岁孩子根本想不到的膝行动作,还伸出舌头在嘴唇上舔了一下,好像是上面蘸了牛奶渍。
六岁的孩子试探性伸出手往上面抓,含着嘴唇道:“妈妈能做的,我也能做到,我来当爸爸的妻子不可以吗?”
疯了。
以一个童音说这样所谓魅惑的话,其实是很好笑的,不过李子扬一点都不想笑,他就快要诧异地失了声:“这些话,到底是谁教给你说的?你这是在勾引你亲爸爸吗?”
谁教给我说的?
在一片半明半昧中,郝珂帘鄙夷地抽动下鼻翼。当然是你自己的想法了。
身为一个优秀的小说创作者,郝珂帘能感觉到,如果能塑造出一个成功的人物,那么到了写具体情节的时候,这个人物到底会怎么做是完全不受小说创作者控制的。
如果是真真正正的普通父亲,怎么会因为小孩子做几个动作就衍生出邪念呢?
撅起来屁股是刻意勾引,剥开果皮吃香蕉是刻意勾引,洗澡的时候没有锁好门是刻意勾引,喝牛奶舔牛奶渍也是刻意勾引。
穿粉红色的睡衣是刻意勾引,跑得太着急衣服被勾破丝是刻意勾引,揉着眼睛哭泣是学着淫.贱的妈妈刻意勾引。
膝盖破了皮叫痛不迭是刻意勾引,忍气吞声什么话都不说是惹人怜惜的刻意勾引,喜欢继母是早慧心机的刻意勾引,讨厌继母是不懂事不乖巧只想取得人注意力的刻意勾引。
看你是勾引,不看你也是勾引,偷看是勾引,漠视依旧是勾引。
走动是勾引,坐着是勾引,趴着是勾引,躺着是勾引,站着是无声勾引。
岔开腿是勾引,并拢腿是勾引,盘着腿是勾引,抱膝还是勾引。
二十六岁是刻意勾引,十六岁是刻意勾引,六岁依旧是刻意勾引。
这和年龄与姿势有任何关系吗?这和说什么话唱什么歌有任何关系吗?
怎么会不勾引男人呢?别开玩笑了,你可是个女人诶,你生下来不就是为男人而生的吗?你的梦想不都应该和父亲和丈夫和儿子和邻居老王和男上司牢牢地挂在一起的吗?
要是李子扬身为一个父亲真的心无杂念,为什么听一个孩子讲完这些话只是瞪大了眼睛,不但没有避嫌地往外走还越靠越近呢?
别看这些事情单单拎出来,好像是他郝珂帘以一个成年人的身份占据了小孩的身子,是居心叵测是罪不可饶,他讲出来的这些话,可全部都是在大街上能听到能见到的东西。
“女儿是爸爸前辈子的小情人。”
“她和她妈妈一样贱。”
“每一个女儿长大了都想要嫁爸爸,每一个儿子长大的都想要娶妈妈。”
“继父与继母是家里三口人的迫害者。”
“呀,你妈妈又怀孕了呀,等有了小弟弟之后可就不要你啦,谁让你是个女孩子呢?”
“等你弟弟大了,你家里人就不要你了,你可得好好地讨好你的亲爸爸啊。”
“学这么多习有什么用?你还不如趁早多学学洗衣做饭伺候生你养你的老子,将来出嫁了才能做个贤妻良母。”
在《索情99次》的开局,刚抱着亲女儿回家的女主人公没钱没貌,只有可怜兮兮的一双眼睛,那可是没这么容易获得男主角的青睐的。
即便是小说的创作者,也并不能百分之百洞悉笔下主人公所有的心思想法。
真正对女主角感情变化的转机,真的是虞欣吗?
郝珂帘在一片蒙昧中,弱声弱气道:“爸爸,不要离开我。”
男人的腿晃了一下,正当郝珂帘以为他要离开之时,却见他只是去关牢了本来大敞着的门,折身坐在了床沿上,“佳佳,你需要有个妈妈的。”
呵呵。
不是他没有个妈妈不行,分明是没有个老婆伺候着不行吧。
郝珂帘面上更加无辜,柔声细语地娇娇问:“妈妈不在,用我来代替不行吗?”
一时之间,父女间原本紧绷的气氛莫名其妙变成了另一种味道。
“你知道你妈妈都对我做过什么吗?”就在郝珂帘快要忍不住沉默,再娇声催促时,忽然李子扬哑声开了口,“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敢来勾引你的亲生爸爸吗?”
即便是光线如此昏暗,郝珂帘都能瞥见成年男人裤子顶起来的小帐篷。
何必呢?
自己是真实的想要,却还要故作绅士,虚伪的要命,犯罪也要把责任推脱给亲女儿。
“那要是有了坏女人做妈妈的话,爸爸会不要佳佳吗?”郝珂帘嫩声嫩气地问。
要是你是个能传承香火的男孩,那答案自然是不会。
可你不是个女娃嘛,万一将来他的孩子觉得这个野种是个累赘……
在一片突兀的沉寂中,郝珂帘咧起唇角,像是孩子向家人讨要玩具一样笑起来:“爸爸别不要佳佳,妈妈能做到的,佳佳也能做。坏女人能做到的,佳佳也能做。”
“你就是个小屁孩,能做到什么?”明明是不屑地嗤笑过,但李子扬的大手却已经抚摸上孩子白嫩的小脸。
郝珂帘一派天真道:“我可以学。爸爸,别不要我。”
要不是对方是这个小说的气运之子,郝珂帘真是想把对方这道貌岸然的表情录下来。
他到底怎么会写出来这么猥琐的主人公?又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给自己打赏催促18X的番外?
在男人越显粗重的呼吸声喷在自己的脸颊上时,郝珂帘骤然明白过来。
他在爸爸的阴影下自嘲地咧咧唇角,这还真是穿书的时间过长,当女人也当久了。
他怎么就忘了,自己原本是个地地道道的带把男人呢?
在思绪断线的前一秒,郝珂帘短暂地恢复原本男人的身份,慎重思考后回复道:“都是佳佳想勾引爸爸的,爸爸说的对,佳佳是和妈妈一样的贱女人,贱母狗,肉.便.器,爸爸别不要佳佳。”
没关系,男人有着潇洒不羁的灵魂,那么责任就让他郝珂帘来背负就可以。
都是他的错,都是孩子的错,都是女儿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