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委屈,可她再不敢强迫遥生了,屈着身,柔软的目光一直在寻求遥生的视线,直到与那双满混乱的眸子对上视线时,长宁又小声的央了句:“信我,好么。”
好或是不好,遥生都不想答。冷眼望着长宁,混乱的眸子里有锐利清晰,带着杀意,妄图吓退长宁。
“遥生不回答我,便是默许。”长宁粘人,也不顾遥生眼神中的狠厉,又将那人缠进怀里。其实今晚遥生肯来看她,她就已经开心得要死。
长宁的心跳声聒噪,贴在耳旁,似是欢呼雀跃。苏遥生诧异,还在疑惑
是不是又被长宁敷衍了去。有只伤痕累累的手,缠着一圈圈卷布,小心翼翼试探着握紧了遥生的指尖。
长宁开心,苏遥生像是给了她无尽的力量,难得地纵容着自己的放肆。遥生还是书里那个温柔的遥生,虽然待自己总也冷言冷语,可遥生的心还是暖。就像现在,明明在众人眼中,一个和帝王闹翻的庶出公主,可以说谁招惹谁倒霉,可遥生还是来看她。虽然总是冷脸相迎,却还是纵容自己,关心自己。
“长宁…”苏遥生无奈推了一把,比起抗拒长宁的亲昵,遥生更多的是害怕,不是怕长宁,而是怕自己常常沉溺在这柔软中,动摇了信念。
长宁红着脸,再是不舍,也不忍违逆了遥生的意愿,只是每一次亲近她都珍惜不已,短暂的亲昵才肯痛下决心松开遥生。
“去躺下。”苏遥生红着脸冷言冷语的模样实在太过可爱。长宁怎么也看不够。
苏遥生崩溃,眼前的人,如果有条尾巴,只怕要摇出残影了。眉头皱了皱,目光之中满是警告的意味,长宁才安生下来,乖顺地端正坐好,那双眼,仍是柔软的快要滴出水来。
苏遥生出门去寻,见习音正端了温酒侯在门外,去接了,又嘱托习音烧了水来。
“去脱了衣衫在床上趴好。”苏遥生将烈酒放在桌子上,正低头鼓捣。
“唔?”长宁痴痴傻傻晃了神儿。
遥生正将酒壶里的酒倒在碗盏里,见长宁仍是呆,皱了眉头,“怎么又发呆?还不脱?”
长宁已经羞得面红耳赤,见遥生背着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褪了衫子,钻进了被窝里。
盏底渐烫,苏遥生拿起盖碗扣在盏上,生怕酒凉了,便端着托盘,朝榻边走去。
被衾里,那个肉团子扭来扭去,毫不安生。遥生将托盘放在床头,去掀。长宁正也慌乱,臂弯之下,若隐若现的曲线,在烛光中泛着雪白。“遥,遥生…”
“趴好,一会儿酒该凉了。”遥生移开视线,却在长宁趴好时,慢半拍的红了满脸。
指尖沾了滚烫的酒在长宁肩头揉开,肌肤之下,长宁的肌肉仍然紧绷,带着精致的线条,在遥生的掌中渐渐生暖。顺着肌理的曲线推散,长宁似乎很舒服,
紧绷的脊背松弛了下来,在遥生的动作之下,舒服的眯着眼,好不惬意。
“好些没有?”苏遥生沾着灼酒节节捋着长宁僵直的手臂。
“喜欢遥生…”也不知长宁是放松的过了头,还是走了神儿,奶声奶气,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苏遥生一愣,又沉下眼眸,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心中已是万丈波澜,长宁轻浮,她就是这样的人,玩弄起人心时,常常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游刃有余。想着想着,竟然有些气恼。
坐去榻边,沾了灼酒又去撵长宁肩头的肌肉,粉雕玉琢的肌肤,泛着水光。不见一丝瑕疵,令苏遥生有些晃神,趴着的人依旧惬意,不知道此时苏遥生有些不对劲。
“遥生,你的眼里只能有我。”回忆里的长宁将两人凌乱的衣物丢了一地,目光如炬,她最喜欢的,便是伸手扼着遥生的颈子,令她不得挣脱,强迫她只能臣服在自己的身下。
那时的苏遥生一心只有爱,却压根不懂什么是爱。长宁最爱驯服,可遥生不懂什么是驯服,她只知道长宁索取她就给予,那个自己真的太傻了。
苏遥生望着松懈的长宁,指尖在不知不觉中缠上了那人的脖颈……
第23章 难以克制
长宁感觉得到,遥生的手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缠在颈上,只要稍稍用力一扣,长宁不会有反抗的余地。可那个人是遥生,长宁便又忍不住亲近,微微仰着脖颈空出更多的余地,脖颈上的手更缠了三分。
“长宁,你最讨厌什么样人?”苏遥生不知为何,问了句看似不着边际的话。
“苏遥生,我生平最恨忤逆我,还有背叛我的人。”那一夜,长宁刚掠尽所有,没有一丝欢愉,却在她绯红的耳际旁咬牙切齿道。
“我最讨厌欺负遥生的人。”眼前,长宁的话欲明不明,她很想告诉苏遥生,她最讨厌长宁,可她不能那样说。
目光一痛,遥生撑在身侧的手攥了拳头。对了,长宁最擅演,她怎么总会忘记?苏遥生苦笑,长宁的话入了耳,却入不得心。
软榻之上,长宁扶着遥生的手腕转过身来。她们目光相接,有各自的苦涩难明。两年前的那一夜,长宁羞辱着自己,用最无耻的话语,和最卑鄙的手段相要挟。
两年之后,却不曾想到一切都变了。眼下,是长宁在下,苏遥生的手扼在长宁颈上,如果她愿意,她可以像当初长宁所为那般如数奉还。可身下那人,望着苏遥生满目冰寒,竟还笑得出?
“遥生要杀我么?”
“疯子!”苏遥生斥责一声,心中却对自己无比失望。长宁明明害得她家破人亡,她竟然还是会对那个人于心不忍?最可笑的不是爱错了人,而是明明知道那个人是错的,却仍是忍不住喜欢,苏遥生一直都不敢承认自己对长宁的感情,因为,承认就意味着原谅,而长宁做下的事,决不能被原谅。
“遥生?”长宁又是那般柔软地轻唤,张着手臂,也不知道避讳羞臊。
“有精神,还不如好好学学伦常礼仪。”遥生将灼酒小盏放回托盘里,欲要起身。
长宁,却执了她的手,不肯放她离开。
“不害臊。”苏遥生冷着眼眸,只盯了几案上,那专门定制的簪托,她赔给长宁的那支簪,长宁上心得过了头。
“害臊,可想你,胜过害臊…”长宁唯唯诺诺,牵了苏遥生的手捧在怀里。
“遥生,秋猎时,我要争头功。你可不可以不要让令卿和大哥阻我?”尾音倦怠困楚,长宁似是乏累了。她攀着苏遥生的手臂,一路摸索,最终停在那纤弱的手腕上,牵引着遥生的手,又一次扼在了自己的颈间。
“遥生刚才在想什么?威胁?羞辱?还是…”长宁施加着手腕上的力道,她的脸随之涨红,一道青筋在额上凸起。
“长宁!”苏遥生不知道长宁发什么疯,只得慌张喝止一声,欲要甩开那人。
眼前一阵天旋地转,遥生被长宁圈进了怀里。长宁委屈,又像是终于释然,“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
唇贴在一片柔软的肌肤之上,淡淡的酒气弥散,苏遥生大脑一片空白。可本能就是在作祟,她上一世受尽屈辱,这一世,便不想再做任人宰割的羔羊。于是,对着长宁舒展的锁骨,狠狠下了口。
长宁不禁颤抖,忙咬紧牙关不肯吭声,这是长宁欠遥生的,两年前的仇,终究要报,只这狠狠地一口,长宁才明白这两年遥生该有多恨她?人总是这般矛盾,与遥生相处的时间越长,长宁就总能在不经意间窥探出遥生的心思。遥生是怕的,害怕长宁,所以逃避,所以冷言冷语。可她的举止却是截然相反的温暖,会去在意许多小细节,会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出现。
口中有腥甜的滋味蔓延,那木头一声也不吭,随便遥生如何施力也不求饶。苏遥生皱眉望向那个人,见她疼得俊俏的脸也抽成了一团,才一对视,又是傻笑。
“若是不解恨,也可以换一边接着咬。”长宁极尽温柔地抬指去拭遥生唇角的红渍,她的笑永远都是傻里傻气的模样。只是手上缠着绢布,动作笨拙至极,长宁才又不开心了起来。
“遥生。”长宁的睫毛轻轻颤了颤,看了苏遥生的脸许久,爱慕的心思怎么也藏不住。“秋猎,倘若父皇问起你,你帮帮我吧,好么?”
这才是那个人目的,故作楚楚可怜,假装小鸟依人。长宁一刻也未有放弃过权势,争的方式不同了,可结局未有不同。苏遥生觉得备受煎熬,她一直抗拒长宁,可仍然摆脱不了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长宁还是长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