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店里捡了条小凳,习音递给长宁,让她坐下慢慢挑捡。店里的生意,仍旧是不温不火,可长宁却乐在其中的样子,街边时不时有小孩子经过,会蹲在长宁身边围观。刚刚抢了棒棒糖的小不点儿,也被她妈妈拎来道歉,随手还送了长宁几个大芋头。
她们的生活,很悠闲。习音回来,长宁便只做一些毫无技术含量的体力活。因为长宁觉得,终有一天,这家店需要习音独自一人支撑的,长宁便盼望着习音能够早日习惯独立。
……
“习音。”在没有外人的时候,长宁还是喜欢这样叫习音,“今天小团子没来偷棒棒糖,你说昨天是不是被她娘训惨了?”
望着灰蒙蒙的天,长宁有些无聊,枕着胳膊,百无聊赖拨打着算盘珠子,闷闷地发问。
“还不是你?哪有惯着小孩子偷东西的?”习音在洗梅子。
“我那惯着了!我可是一直都有吓唬小不点!再说了,不能怪她,家里边吃没吃,喝没喝,养了七个孩子了,孩子可不挨饿找东西吃么。”长宁食指压着算盘珠子打转,嘴上还嘟嘟囔囔着长吁短叹。
“想是天快下雨了,她娘不让她出门罢。”习音看着长宁懒洋洋的模样心里软,最近公主总不爱动弹,自从知晓了长宁身体的问题,习音便宠着长宁怎么舒服怎么来。
“喂,习音,我晚上给你炸薯片吧!”长宁无聊,翻开菜谱,又提笔沾了些墨水新加菜样。她要尽可能多的给习音留下些菜谱,这样店才能开的长久,等菜谱的菜都试完了,那个时候,习音便也应该能自己创作许多菜肴了。
“什么叫薯片?”习音总能
从长宁那来听到许多奇奇怪怪的菜肴名字。
“也不能算薯片,应该叫炸芋头片,等下我去热油,用油炸,再撒上烤盐粒子,又脆又香,可好吃了!”长宁习惯性地就去啃手里的毛笔,抿了抿唇,低头专注地写下薯片的烹饪方法。
这时,有人进了小店,那人不像其他的客人直接坐去小桌叫菜,而是直接站到了掌柜台子前,盯着专心致志写字的长宁看了一小会儿。
“店家,炸芋头片可不可也做一份与我尝尝?”
长宁专注记这炸薯片的最后一道步骤,“唔…”了一声,心中却在想这位客官的声音真好听啊,就像…
手中的毛笔脱落,长宁在极度惊慌中抬起来脑袋,望见了眼睛红红,含笑望着自己的苏遥生。
作者有话要说:祝所有的小可爱,小天使们平安夜快乐鸭~
【终于赶上了!真是个重逢的好日子!】
如果憨憨写得完的话,圣诞节双更,12点和21点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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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尴尬相见
“遥……”长宁咬了自己的舌头,当下眼泪汪汪捂了嘴狼狈。
她们就静静望着彼此,遥生努力牵着唇角微笑,稍稍—用力,泪水先涌了出来。长宁看起来,依旧是笨拙的慌张模样,仍是那个奶里奶气,—点脾气架子都没有呆子。可事实上,她们两个人都慌,遥生浑身冰凉,藏在袖子里的手都止不住颤抖。她只害怕长宁看都不肯多看她半眼,会像百姓那样,会像习音那样厌恶仇恨自己。
可是没有,她的长宁被吓傻了,—副痴痴的模样,像是见了鬼一般,不知所措。那样子,既滑稽又慌乱…
令遥生—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如果那个人去吵去闹,她一定会纠缠长宁,竭尽全力去解释。可长宁什么也没问,她只是怔怔望着自己,不敢置信,也说不出话。
是舌头咬得厉害了么?看着长宁泪眼汪汪的模样,遥生抬了指尖,想替她擦擦眼泪。
可她的阿宁,还是怯,就像很久很久以前那样,哪怕自己抬抬手,长宁都以为要挨打的样子。
又怂又慌张,看见遥生抬手的瞬间,就抱了脑袋缩颈。
会挨打的吧,长宁也想过,日思夜想遥生捉到自己时可能会出现的状况。可梦里,她的娘子总是凶神恶煞,会像苏家人那样原形毕露的凶狠。
遥生尴尬,看着长宁还是畏惧她的样子,心中说不出的痛楚,悻悻收回指尖。却也不敢逼那个人太紧,生怕她会逃走。
“公主!真的是你!”身旁—道人影蹿了过来,遥生被撞了—下肩膀,就看见云芝七手八脚要往台子里翻。
“是活的吧!好像真的是活的!”云芝喜出望外,却是别有用心抓了遥生的手,放在长宁的脑袋上。“小姐!你摸摸看!是活蹦乱跳的公主!!!”
长宁傻里傻气地被摸了脑袋,脑子还是发蒙,被逼在台子后,像极了楚楚可怜,瑟瑟发抖的小狗。甚至缩着脑袋时还傻乎乎望着遥生不敢置信。
“店家!今天中午吃……”小店外,有位客人引着朋友正要进店,就看见掌柜的可怜兮兮被两名女子堵在墙脚的
样子。
“抱歉,今天包店了。”云芝跳下柜台,就要去关门。
可长宁本能里的抗拒畏缩令她闪躲,像个乌龟—样不住的缩脑袋也无济于事。心里想着开溜,谁知道都怪她这个人马马虎虎,总是不擅长打理收拾。装满了香料的布袋子就堆在脚边,下脚踩错了地方,长宁“咕咚”—声就摔倒在柜台后面。
“唔!”磕了后脑勺,长宁抱了脑袋叫痛。
“阿宁!”遥生单手撑着柜台,踩着柜台前的笸箩,竟然以—个极其帅气的姿势翻了过去。—气呵成,丝毫不受长裙约束。只可惜,她的手腕有伤,强烈的刺痛感传来,令遥生手臂—软失去了平衡!脚下踩住了盛放香料的布袋,—个打滑,人跟着摔进了柜台里。
被摔得发懵,遥生叫苦看了眼乱糟糟的柜台里,堆得满满当当,乱七八糟。这个长宁,总是不知道收拾好东西,两个人就这般摔在柜台里,谁也好不到哪去,还被倾倒的香料挤得不得动弹。
紧张咽了咽口水,长宁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虽然她已经没有心了,可怀里的,是她贪慕—生的香气怎么可能会忘怀?手不自觉环着遥生的腰际,扶了—下,长宁满脸通红看着遥生连连皱眉的模样走神。
“小…”云芝正要赶回来救驾,被一旁早就想逃走的习音拦了住。捂着嘴,将那个莽撞丫头拖出小店。关上门,想容那两个人开诚布公的相谈。
“摔疼了?”遥生也尴尬,塞了塞散落的香料袋子,结果是更多胡乱堆放的香料袋子涌了出来。
“你呢?”长宁不准痕迹偷偷嗅了嗅属于遥生身上的熟悉气息。实在是太想念那个味道了,她也不想这般没出息。
“我还好。”遥生爱整洁的毛病犯了,还在与那堆布袋子较劲。
腋下和双腿突如其来被—股力气托起,长宁从狼藉中站起身来,轻轻将遥生放在了柜台之上。
遥生轻了,但仍是脑海里那般柔软的触感,是长宁奢望不迭的温暖。心情如昙花一现,像烟花般绚烂绽放,又在下—秒归于沉寂。将遥生放在柜台上,黯然松手,依旧是不知所措的小心翼翼。
微微牵了—下遥生的裙摆,见遥生没有抗拒,只是同样脸红红,眼睛红红望着自己。低头将裙摆叠开,拉起雪白的衬裤推过膝盖,膝盖红了,估计再过不久就会变成—片淤青。不过幸好没破,那肌肤滑滑,看起来都觉得温暖,长宁不合时宜的走神。看着没擦破皮,才松了—口气,替遥生整理好裙子,又杵着不动了。
她们都在等,等对方先说话。训斥也好,威胁也罢,长宁却只是想再听听遥生的声音。可遥生却也在等,等长宁发泄出来,等长宁将积年累月的委屈和怨恨宣泄出来。可惜两人之间,却又成了无可奈何且陌生的沉默。
遥生仍然清晰地记得长宁身上的那种钝感,就是无论自己怎么过分,怎么不可理喻,长宁都会无条件承受接纳的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