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女儿梦见长宁她满身是血与女儿求救…”遥生慌,这隔着千里万里,想要知道长宁的平安太难。生怕那一梦成真,要是她的阿宁真的出了什么事,丢下她孤零零一人如何是好?
苏母看见遥生吓坏了的模样心疼,提了丢在地上的衣裳披去遥生背后,“傻孩子,梦都是反的啊!”
抱着遥生,苏母柔声哄着,就像是抱着儿时的遥生一样。轻轻拍拍着后背,微微摇晃着,容着遥生安静下来,“娘这辈子呀,都没看见过你像这般在意过什么。关心则乱,你呢,就是自己吓自己,想的多了,担心太多,公主她那么厉害,你都不相信她?”
“阿宁她鲁莽,京中人人都因为她女子身份,看轻她怠慢她。朝中奸臣横行,哥哥手段下作,女儿与爹爹家书几封,都如石沉大海。”遥生
靠在苏母怀里小声啜泣不止,“他们都盼着长宁死,盼着长宁出事,女儿夜夜难寐,只求着爹爹也帮上阿宁一次,可爹爹她…”
“唉…”苏母看着宝贝女儿痛哭,心也跟着扯得生疼。倘若她爹是个有人情味的,该扶持早就扶持了,也恰恰因为她爹那副自命清高,自以为是的蠢货样子,苏母才会选择远走投奔。
“小姐!”云芝的声音从大老远就传了过来。人都未跑进院子里呢,大嗓门已经传到了书房处。
“小姐!您瞧!”云芝气喘吁吁跑了进来,手中摇晃晃着一封书信,“是公主亲笔,小姐,这下可安心啦!”
“你看!我就说梦是反着的罢!”苏母可算松了一口气,揉了揉怀里傻乎乎落泪的宝贝女儿,这一早也是被吓个不轻。
“哎呦!”爬台阶的时候,云芝险些绊倒,大嫂急急几步迎了上去,接过信件,又回身跑去遥生身边,“可不么,你瞧这不正是咱公主的落款?”
当书信递到遥生手上时,遥生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众人皆是满脸喜色,可遥生却害怕,也不知道这信是报喜还是报忧,更何况被那梦吓得厉害。遥生此时捏着信封,指尖都不听使唤了。
“小姐,你可急死奴婢了!这封皮子又能看出个什么呀!”云芝单纯,自然不知道遥生在害怕什么,看遥生手里的信抖抖嗦嗦好半天拆不开信封。干脆伸手接过,“奴帮小姐!”
且撕了信封封头,云芝抽出内里叠放齐整的书信递还给了遥生,正托去小姐手中,有个更小的纸方掉在了地上。
娘子近来可好?岳母和大嫂身体是否也好?宁已安然入京,诸事无恙,只是甚想娘子,却也盼着不止是宁独想娘子。
入京时百姓相迎,可百姓关心最多的,却是不见娘子,宁答之。百姓许一新绰号给宁:婆娘奴,宁也觉甚好。
长宁府也好,仍是旧样子,旧家具。得百姓维护,连花草养护也被处处精心照料。只是在宁眼中,处处见阿生,阿生又处处不见,想念无以解,些许惆怅。
政事无忧,娘子莫要担心,要照料好岳母,照料好嫂嫂。遥生也
要乖,长宁亦可专心前朝无忧。
寥寥数语,句句关切。本以为已是读完。
目光扫尽,见宣尾处,那人似乎又重新添墨,慎重的加了几笔。
甚想。
甚甚甚甚甚想。
这样滑稽的言语,完全不合乎辞韵,天底下哪有这般写信的呆子?也只怕独独只有长宁才会这般无厘头吧?那字写得极力端正了,却依旧扭扭爬爬像是七岁小童的笔墨,是长宁的笔迹,却也唯独是她的安抚才能让遥生冷静下来。
“小姐,您看!”原是云芝捡起那个掉在地上的小纸包不明,又见小姐读信,便自作主张展开去看。
此时云芝捂了嘴忍俊不禁,举在手中展开与众人看,见那纸上绘着两个大脑袋小身子的画人儿,看着甚是可爱。一个佩冠,一个绾发,这不就是画得公主和小姐么!那公主滑稽,一张脸五官皱巴,黏着遥生的面颊不放。而画里的遥生,目光空洞,也似乎是对那小公主的黏腻无奈至极。
“好喽好喽!地上多凉!”苏母笑盈盈环了环遥生,捧着宝贝女儿的手心疼,膝盖上的擦伤也是看了一遍又一遍。“云芝快把生儿搀进房间去。”
那封信,遥生自始至终抱在怀里舍不得放下。长宁的关心很多,可她提起自己时,总是寥寥数语。遇上什么困难,也不肯交代。京城的生活,若是真如信中写的那般风轻云淡就好了。
可这样的安慰,仍是无法令遥生安心,就是因为信中的交代太过顺风顺水,因为长宁还是什么都不肯与她讲实话。遥生不敢掉以轻心,命各处人马盯紧防备。
仅仅两天之后,遥生真的就再笑不出来了。得知长宁被皇帝揪去挡箭,皇城里不满的呼声渐渐高。而众人未察觉的,是张参军麾下,三个距离皇城最近的驻军点,均悄悄有了动作。
驻军点周围,在四处募集粮草,骏马。而遥生派去驻军点的眼线也发现,那些驻军不再无所事事的整日吃酒,而是抓紧了时间,在造铁器,铠甲。早知道私自造器那可是重罪,张参军又怎么会明知故犯?
驻军处各有动作,苏遥生看过信报第一时间,就可以确定张参军要反
!他背后支持的是长泓,也就是说,长泓终于潜不住,要动手了!
遥生害怕,第一时间将张参军的动作告知了长宁。可左右思量,如果这是张参军献计,沛州动兵,那反倒成了沛州谋反。真的打起仗时,以沛州的兵力,如何抵御三座驻军点的攻击?也许这个时候,他们都在盼着沛州出兵。
可若不是计谋呢?如果张参军真的谋反会如何?遥生无法冷静,坐立难安,她最后冥思苦想所能找到最稳妥的办法,就是亲自去皇城,带着长宁逃走,哪怕是回到沛州再从长计议。这场较量,拥兵为胜,而长宁,根本毫无胜算可言…
作者有话要说:拔智齿拔了一个多小时,结果中午十二点结束,晚上九点口中还在血流不止。
整个脑袋都是木的,不停的咽血吐血,咽血吐血,布洛芬,阿莫西林救了我的命···
太难受了,我只想睡觉。就不逐一回复小可爱们了,谢谢大家关心,谢谢大家投雷。肿脸憨憨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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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遥生入京
看了手中的字条,长宁匆忙将安常侍叫了进来。
“主儿?”安常侍执手拜礼。
“遥生七天前给我发了急函,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次信鸽竟然多耽搁了两天。”长宁看着纸条上只有寥寥几字,说:“张参军谋叛,凉县,江州,枯涯,三地驻军点异动。”
长宁心里阅之心中不安,“安常侍,你速去传信,务必要保证遥生安守沛州。我心神难宁,怕遥生忙中生乱,这时候万不能出兵,否则怕是要中了那几个诡人奸计。”
只是不想第二日,就有新的急函入京,“王妃孤身入京,命沛州严阵以待。”
可长宁再着急,也已经无能为力。遥生入京,信鸽传信需要五日,这个时候,遥生离开沛州也已经五天。说什么都迟了,再发信安顿州令,信鸽飞去又要五日,还有什么用?
扶着额头冥思苦想,长宁只能安顿镇守在城外的驻军速速前去接应。而另一方面,长宁却正在为苏墨池头疼。以苏家现在立场,如果长泓惨败,他们必死无疑。唯有找一位可信赖的良将托付,才能保证苏墨池之后不论如何局势,也不至于被牵连。思来想去,长宁命他亲去联络边城的镇边大将军,这也是为他铺好今后的路。
京中眼看生变,这个时候话术之争,已无力回天,唯有拨乱反正,才能重稳大局。长宁几次求见父皇,那老皇帝都闭而不出,并非是真的专心于修习仙法。而是那老家伙也心知肚明,自己早就被架空了,此时就算出手,也不过是撕破最后一层脸面难堪。长宁甚至怀疑,他是不是也已经安排好了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