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风尘仆仆,老人家身子不比年轻人,也是累的够呛。被众人扶着下了马车,身后
还跟着一人,长宁认得,是她见过几面的大嫂。
见苏母拉着大嫂,下了马车,还来不及与女儿相看一眼,匆匆就福了身子相拜,“献平王,王妃…”
“娘!”遥生匆忙去扶,长宁也伸手拦着两位,阻止了行礼。
“我和遥生,都不喜欢这些繁文缛节,岳母可不要重礼,显得生分。”长宁目光偷偷打量一人,要说朝堂之上,她与苏海潮算得上是斗得你死我活,水火不容。可这个时候,岳母带着大嫂而来这是何意?
“生儿,瘦了呀…”岳母望着遥生,忍不住心疼起女儿来,离家的时候就是个柔弱娇娘,这一别许久,她的宝贝女儿看着憔悴。抬手摸了摸遥生的面庞,泪眼婆娑又看了看长宁,“公主也瘦了,你们两个人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苏母伸着手一愣,些许尴尬,知道自己的行为越了规矩,尴尬地收了手,与长宁抱歉一笑。可长宁确实亲近,没有那些个身份地位约束,低头扶了岳母的手贴了贴自己面颊,“苛待了您的宝贝女儿,长宁惭愧。”
“生儿她啊,打小没吃过什么苦,性子像她爹一样倔,被家里惯坏了,不懂得疼人,公主你…”岳母看着两个人都瘦,也只能怨怪自己女儿不会照料。
“娘…”遥生红着脸打断了母亲的念叨。
“遥生一直待我很好,只是忙着,我们都…疏忽了…”长宁边说着,与大嫂客气点了点头。
“咱们回府上说吧。”遥生愧疚,也不忍长宁与母亲圆谎,这才下了马车,又要上马车,哪个受得了,苏母连连摆手。
“老了老了,坐不行了,这坐在马车里,腰呀腿呀颠得直疼,不坐了…”苏母锤了锤腰背。
“走走也好,城衙离这里不很远,我早上跑来…”长宁的话还未说完。
安常侍忙提了调子打岔,“夫…夫人!咱们沛城呀,正在重建呢,乱是乱了一点,可这民风,好着呢。”
长宁自觉自己失言,红了脸不知所措。幸亏这来来往往的百姓,见是公主王妃出行,纷纷执礼。这半年来,长宁出门不多,可以说沛城里的事务全是由着遥生苦撑,百姓自然也与王妃更熟悉一
些。许是见得多了,倒也不至于像皇城那般堵着,人人客气,看得出,百姓们很喜欢这位王妃。
“王妃王妃!”路边的小店,见是王妃路过,一位妇人忙是拿油纸包了刚出炉的糕点,跑了过来,“王妃拿着,您别嫌弃,今天晨寒,您抱着暖暖手也好!”
这民风当真是不差了,苏母看着女儿受民爱戴,脸上有光,和蔼而笑。遥生让安常侍去送了糕点钱,一扭头,见长宁也是满脸慈母笑意,望着自己。心中还是愧疚,这些敬爱,原本该属于长宁,不过不是自己害了长宁…遥生受不住长宁的目光钦佩,忙捏了块糕点堵了长宁嘴巴。
这一路走着,且看着百姓们见了生人,纷纷好奇注目行礼。长宁倒是个自豪的,吞了糕点,傻呵呵的乐,还与百姓介绍上了,“我岳母和嫂嫂来玩!”
那样子傻兮兮的自豪,惹得百姓也是开怀,沛城里莫名地被长宁感染,这忙碌的一天,满城皆是从好心情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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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倾心依靠
“娘,您来怎么不事先说一声?”遥生扶着苏母入座,见长宁正安顿与习音好茶好糕点奉上,战战兢兢的模样一刻也不敢松懈。遥生径直走去长宁身边牵着那人坐下,又与苏母询问,“这一路多危险?您说一声,我们也好派了人接应着不是?”
“就来看看,看看你们两个…”母亲愁眉难舒,又似乎哽着什么话,欲明不明。遥生又望了望坐在一旁的大嫂,这一路上,大嫂面上阴郁,只言片语也不曾讲过,不像是游玩,倒像是心事重重,有什么顾虑。
这屋子莫名就安静了下来,众人各自抿着茶水尴尬,长宁多少还是有些眼力劲的。
“岳母,大嫂,长宁还是公务缠身,这便要晨忙去了。招待不周,岳母和嫂嫂若是有什么想吃的,只管说与遥生,待长宁忙完这片刻就设宴作赔。”长宁起身一礼,见苏母忙也要跟着站起回礼,只笑笑缓了岳母礼数,客客气气与大嫂点头致歉。
提了袍角,长宁出了门又招呼云芝奉侯,且立在门外站了片刻,就见云芝捧了件小毯匆匆而归。长宁接了小毯,转身回了屋子里,将那小毯展开,盖在遥生腿上。含蓄别扭着,挠了挠头,“晨凉,遥生她今天穿得少了,刚刚试着手冰。你们聊,你们聊…”
望着长宁离去,遥生的目光紧锁,直至看着那人转过屋角,身子完全消失在院子里时,遥生微皱的眉头,才随之平复。
“娘,可是府上出了什么问题?”遥生见不到长宁,心里又是难安,可眼下,一边是亲人,一边是长宁,她不能毫无顾虑。
“生…生儿啊…”苏母捂着茶杯暖手,努了努嘴,见遥生心不在焉,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是大哥又惹了什么祸?”遥生目光扫了一眼大嫂,见她深深垂着脑袋,手里那帕子搅成一团,遥生觉得这个问题肯定与苏海潮脱不了干系。
“生儿啊…哎…娘想和你嫂嫂在沛城住些日子。”苏母心中有数,百善孝为先,自己这宝贝女儿明事理,又孝顺,定不会撵着自己离开。
遥生果不其然愣了一下,“娘,爹和大哥知道你们远行么??”
“呃……”欲言又止,苏母不自然了起来,心虚又抿了口茶水,面上那份愁苦便更明显了几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遥生沉默了一阵,揉了揉眉心,扭头与门外唤了声:“习音。”
“王妃。”习音应了一声,躬身施礼,跨了门槛进殿。
“写封书信,告诉爹爹,就说母亲与嫂嫂在沛城一切安好,请父亲不要担…”遥生正安顿着书信内容,寂静的大厅之中,突然有人崩溃大哭了起来,打断了遥生的话语。
“唉—唉——”苏母长叹不止,那情绪也是凄怨困楚,焦躁拍着大腿,一声声叹得没完没了。
“娘,究竟是怎么回事?”苏遥生最受不了这又哭又闹的,什么都还没说清楚,哭闹又有什么意义?
“生儿啊,你…你大哥他不是人啊!”苏母被气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激动到咆哮,指了一旁痛苦的大嫂道:“秀香她差点死在你大哥手里啊!”
“娘,您别激动,坐下慢慢说。”遥生赶忙起身搀扶,替母亲顺了顺气,心中也知道怕是又遇上了大麻烦。
“你和公主成亲,不是碰见你大哥正领个了骚狐狸进门嘛!哎呀,那混账兔崽子疯了一样,非是要娶那个骚狐狸进门。”苏母说着就气不打一处来,“你爹他哪里肯啊,一回闹两回闹,次次闹得难堪,也与那混小子说了,苏家从不休妻。你说那小崽子如何?他,他要掐死秀香啊!如果不是我恰巧寻去他屋头,你嫂子就让那牲口掐死了呀!”
这不说还满堂哭哭啼啼着,摊开了细说时,大嫂更是控制不住情绪嚎啕大哭起来。
“你看看!你看看这!”苏母起了身,拉着大嫂的衣领子松了松,见脖颈之上,还有一圈骇人的淤痂狰狞,“苏海潮他疯了!被那个狐狸精勾得五迷三道!公主她成婚时不是送了娘些个铺子产业么!那牲口没钱赎狐狸精,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娘那匣子给偷了去,且说寻不着呢,娘想着去你大哥那里找找,进了门,就看见你大哥他…他……唉!我怎么生了那么
个驴牲口!”
这屋子里哭天抢地的嚎,门外就有人火急火燎冲了进来。
“娘子?!”长宁虎头虎脑的冲了进来,大老远听得哭声凄凄,本来要回书房,才走了一半,匆匆又掉头跑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