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审,对上那些巧舌如簧的狐狸们,长宁还一时间无法下手。说他们杀人,人是家丁打死的,说他们剥削百姓,剥削的又成了店员。
久攻不下,气的长宁脸色大变,一筹莫展之时,遥生赶到了庭审现场,也是满头大汗,步履匆匆,看得长宁心疼。却见遥生托安常侍捎了包裹前来,当庭打开来看,见是一本本账目,月月结算,必须要家主授印。穷人吃不起饭,偏偏物价抬得比天高,这下辩无可辩,转眼如败军颓势,被长宁问的哑口无言!
没收家产,这才是长宁所图,官商皆要彻底清算干净。这边还在审,那边粮食已经送到了,遥生什么都没说,只望着长宁坐在朝堂之上,着官服,目光惺惺相望,对视一笑,遥生便退出了朝堂,去做她力所能及的一切。
那边长宁与恶人相斗,这边遥生已经命令家臣搭起了粥棚,恶人受罚,百姓得以果腹,这是最好的结果,也是最振奋人心的消息。
都是默默战斗的人,安常侍却是被长宁委托着,一次又一次的两头打探,人在朝堂,可长宁的心却在遥生的身边。
忙起来的时候,什么都顾不得,要说公主王妃忙到各种地步?大概就是连吃口饭的功夫都没有。前无古人,哪个曾听说过,朝堂之上,有人边审犯人边吃饭的?大概全天下,也只有献平王了。而百姓眼中,施粥的棚子里,剩下最后一底子菜粥,王妃带着家臣围坐,喝的吃的,也正是施舍与民的菜粥,叫人如何评判?
笼罩在沛城中的阴霾尽扫,那些迟迟躲在城外观望的百姓也放下了心中的顾虑。城衙成了沛城里最热闹的地方,每问罪一人,百姓就激动的欢呼呐喊,最后,看着那些奸人相互污蔑指责,甚至当堂撕破脸皮,扭打起来之时,百姓心里说不出的畅快。
沛城有多大,
奸人就有多少,这一人接一人审,哪怕速度足够快,也赶不上天黑的时辰。可长宁这人就犯了倔,审不完犯人,沛城就一直陷在停滞当中,干脆觉也不睡,城衙里燃起高堂火把,通宵审问着犯人们。
说长宁有多勤政,直叫百姓们开了眼。这审讯,一直维持了两天两夜,献平王就不眠不休的审问。百姓们心疼,最心疼的人却是王妃,献平王坐着,王妃就立在百姓之中,献平王审讯,王妃就静静守着,到了饭点时,又默默离开,施粥过后,王妃又会继续回到城衙里,守着献平王。
两个人之间的默契是百姓们看在眼里的,直到最后,说什么也不准献平王再审,百姓们堵住押犯人上堂的路执意不肯让。最后是王妃先熬不住了,昏倒在去施粥的路上,吓得献平王脸色大变,疯了一般去接人回府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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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渐入正轨
本来就睡得不是很安稳,遥生觉得脑袋被人一晃一晃得发晕。睁开干涩的眼皮,见自己正躺在长宁怀里。
那人就连睡觉也不肯安稳待着,坐靠在床头,抱了遥生的身子缩成小小一团,困得实在苦熬不住了,头正一点一点的丢盹儿。
遥生知道长宁乏,却似乎怎么也想不起来,两个人是如何回到寝殿的?望着那张脸困得要命,脑袋都快杵进自己的怀里了,遥生努力撑着身子起来,想要扶着长宁躺平了安稳休息。
可才支撑着坐起,那人警觉,猛然将遥生揉进了怀里,目光堤防警惕。见怀里的人正无奈相望,长宁激动坏了,“娘子?!”
“呆子,怎么坐着睡觉?”遥生抬了指尖替长宁将垂落的碎发挽在耳后,看着长宁忙不迭又是满脸的委屈,遥生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都是我不好…”长宁似乎消沉,又深深抱住了遥生委屈。吸了吸鼻子,蹭得遥生发痒。
“怎么了这是?”遥生无奈,看着那人一副难过的样子,赶忙捏着袖口,想替长宁沾去泪水。抬起手时,目光一愣,见自己的手掌伤了好大一片,遥生才渐渐想起了醒时发生的事。
当时她应该正在赶往施粥棚子的路上,突然就虚弱得站不住了,最后记得就只有这一点点。
“是我摔了?”遥生望着自己受伤的手掌揣测。
长宁吸着鼻子点了点头,又惊又怕的,垂头丧气紧紧抱了遥生,委屈至极。
怎么会摔了呢?遥生想不明白,伸手扣着长宁的后颈,闭了眼静静享受着依偎的一刻,身体才觉着越发的虚乏,“我当时很着急,还说要快点备了粥,让家臣送一份给你呢…”
“找了郎中来,说你吃不好,睡不好,长途跋涉的,累昏了,你要吓死我?”长宁越说越生气,干脆闷在遥生怀里不肯出来了,只一个劲蹭得遥生痒得无处可躲。
“知了知了,你好好的。”推了推粘人狗,遥生望着窗外还是白天,脑子实在懵的不行,“现在是什么时候?我睡了多久?”
“
才一个来时辰,早着呢,你安稳睡。”长宁的眉头皱的快要打起了结。
“你躺下,你抱着我,我睡得安稳些…”遥生拉了拉长宁的袍子,并非是撒娇,而是心疼长宁,那呆子也是不眠不休的熬,能比自己好多少?
长宁果然动了起来,将遥生安稳放在枕上,自己也躺了下来。闷闷不乐的不知道瞎生个什么气,却非要紧紧抱着遥生,半点空缺也不准留。
遥生觉得长宁幼稚极了,窝在那呆子怀里偷笑。真是不知道是福是祸,可总而言之,她迫着长宁歇一歇也很好。
“我要把你关在屋子里!哪也不准你去!要安常侍看着你不得离开后院半步!”那奶狗示威,紧紧缠着遥生腰际的手臂不知道使了多大的力气,让遥生被压得些许吃力。
环紧长宁的后颈,遥生有些无奈,仰着头看着长宁发狠的模样,仍是倦得让人心疼。
那呆子冷着眉目不肯再吱声,让遥生心底难免忧虑了起来,轻轻叹息一声,望着长宁固执的模样,忍不住问问那人:“你要关我?”
长宁一愣,随之眉头又皱了起来,将遥生搂进怀里,不准她再打量眼色,也不打算吭声回答遥生的问题。
“真的要锁着我?”遥生的声音微弱,充满了无奈和不满,她已经被关了一世了,做一只美丽动人的金丝雀?她不要…
“你…你就不能让我嘴上发泄发泄?”长宁对遥生哪有什么强迫,心都给了她,什么事不是以遥生优先?长宁只是气急了,气到声讨。
这种相处方式太奇怪了,遥生也被那人气的不行,却又冷不下脸。
“我觉得…”遥生敛唇吻上长宁,她要长宁的回应,却偏在长宁相邀时,侧头躲闪,“拿我作为你不爱惜身体的代价,很不错,远比劝你有用得多。”
“你再敢胡说试试看!”长宁这下是真的生了气,紧紧锁着眉头,一手捏了遥生的下巴,控制不住力道,捏得遥生些许满目痛楚。
“疼了…”遥生被捏得酸楚,闪了泪花。
长宁匆忙松了手,可不?见遥生下巴处,有个指印子从白反了红,长宁的目光又痛又气。
“我怎么
那么喜欢气你?”苏遥生揉散了眼中的泪意,牵了唇角洋洋得意。
“为什么?”长宁皱皱巴巴着一张脸,越说越委屈。
“因为爱你…”遥生敛唇打量着长宁的面色,目光落在长宁的唇的,“因为只想你属于我一人,我想,现在我找到这个平衡点了。”
“什么平衡点?”长宁艰难吞了吞口水,遥生不是仙女,她是妖精,时时刻刻都在勾引着自己,稍未堤防,就被那人连心也攥在了掌心欺负。
“你不心疼自己,我就糟蹋自己,到时候我先极乐,丢下你个孤寡老太婆,看你怕不怕。”遥生望着长宁目光里更是冷了三分,是在责怪长宁过分不爱惜身体。
眼前的人真的是苏遥生?长宁有些咂舌,遥生向来隐忍含蓄,可今天的她,怎么完全变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