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情况下,原本还算上进或者说刻意在亲爹面前做出上进模样的陈凌海,瞬间就失去了动力,非常放飞自我地投入了吃喝玩乐的生活。对此他的母亲虽然心中不满,却也毫无办法。
而就在这种情况下,有人与陈凌海接触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酒吧豪华包厢的房间中, 陈凌海脸色阴沉地注视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黑衣人,对方穿着一件黑色风衣,头上戴着黑色鸭舌帽,脸上戴着口罩, 一看就是藏头露尾的存在。
“我是谁不重要。”黑衣人嗓音沙哑地笑了两声,“重要的是我给你带来了什么。”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戴着手套的手, 将一只黄色文件袋放在了桌上, 径直推到陈凌海的面前。
“这是什么?”陈凌海依旧靠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没有动弹,眼神警惕地注视着对方——他才刚来,还没开始喝,所以头脑还算清醒。
“能帮你从你哥哥手里夺回一切的好东西。”
“……”陈凌海沉默了下, 咬牙说道,“那个混蛋才不是我哥哥!”
“那不是正好?”黑衣人又笑了笑,“有了这个的帮助,你们的地位很快就会掉转过来了。”
“……”陈凌海再次沉默了下,到底还是伸出了手, 抓住了那只文件袋,打开看了起来。片刻后,他的双眸蓦地瞪大,瞳孔剧烈收缩,脸色涨得通红,呼吸也一点点地急促了起来。他一把将文件塞回文件袋中,抬起头瞪视着对面坐着的人,嗓音急促地问道,“这是真的?”
“作案计划,作案过程,以及拍下来的照片……一切证据,一应俱全。”黑衣人轻笑着说道,“如若造假能做到这个地步,反而不可思议吧?”
“……这么说,爸爸他真的是……”陈凌海脸色变了又变,“他怎么能下得了这么狠的手……”他虽然向来厌恶忌惮同父异母的哥哥陈凌峰,却真没想到对方能心狠手辣到这个地步,所以在父亲出事后他压根没有怀疑过对方。当然,这也与父亲的死亡原因“不名誉”有关,那时候只想着赶紧掩饰一切,免得影响陈氏集团的风评。
“人不可貌相。”黑衣人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如此,该送的东西我送到了,会不会用到它,该如何用到它,由你说了算。那么,陈先生,告辞了。”
“等等!”陈凌海下意识也站了起来,开口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把这个交给我有什么目的?!”
“陈先生,不要问废话,我如果愿意让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也不会穿成这样,不是吗?”
陈凌海:“……”
“至于目的……看陈凌峰不顺眼,想让他倒霉,算吗?”
陈凌海:“……”
“那么,后会无期。”黑衣人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了。
陈凌海注视着对方的背影,犹豫了一瞬——事实上他真的很想扑过去摘掉对方的口罩看看,但低头看了看自己没什么肌肉的手臂和大腿,他还是默默放弃了。
不过……
他俯下身,抓起茶几上的文件夹。
如若这里提到的一切都是真的……
他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阴狠痛恨兼具的笑容。
——陈凌峰,你死定了!
与此同时。
苏洛也收到了一条讯息——
【东西已经交给陈凌海。】
她一把合上手机,露出一个笑容。
不过陈凌海也还没脑子掉线到看到什么就信什么的地步,他私下砸钱找人稍微调查了一番,在确定得到的“证据”的确属实后。二话不说地带着它们,在陈凌峰开董事会时冲进了会场——
现场顿时一片哗然。
所有人都不明白陈凌海在搞什么鬼。
“你这是在做什么?”坐在主位的陈凌峰皱眉说道,即使到此刻,他也依旧坐着——因为在他看来,陈凌海根本不配让他特意站起来。
“我在揭露你的罪行!”陈凌海冷笑着说道。
“我的罪行?”陈凌峰蹙起眉头,“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是说最近集团内部调整业务的事情吗?那可不是我在故意针对你,董事会特意开会讨论过,与会诸位也都同意了的。”
其余人都眼观鼻鼻观心不说话,是不是故意针对什么的,说到底与他们无关,只要不妨碍到他们的利益。
“呵。”陈凌海冷笑了声,“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怎么?就这么笃定自己做过的事情没人知道吗?譬如说,你——”他刻意加大了音量,“杀害爸爸的事情。”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
陈凌峰放在桌上的手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心中也浮起巨大的惶恐感,但他很努力地让自己强行镇定了下来——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这件事他做得很隐秘,不可能有人知道的,不可能的!
“你少胡说八道!”他矢口反驳,“我们都很清楚,爸爸的去世是一个令人难过的意外。”还夹杂着让人不想谈论下去的“丑闻”。
“是么?”陈凌海拍了拍掌,身后的人顿时送上来了一台笔记本电脑,他走到会议桌边,直接将桌上的投影装置与笔记本连接了起来。
“你想做什么?!”暗觉不妙的陈凌峰连忙站起身想要阻止,却被早有准备、特意带了人前来的陈凌海派人拦住。
“保安!”陈凌峰朗声喊道,“叫保安来,把这群恶意扰乱会议的人撵出去!”
现场顿时一片混乱。
而参加董事会的股东们,依旧眼观鼻鼻观心——兄弟撕逼,不关他们事,只要不妨碍他们的利益。不过,如若陈凌峰真的像他弟弟所说的那样是杀害陈乔的凶手,那么,陈氏集团的掌权人,无疑是要换一个了。那到时候……
而在这片混乱中,电脑中的一些照片,也到底是被投影在了会议室的大屏幕中。
照片中的人即便戴着鸭舌帽低着头,在场诸位依旧能清楚地判断出,他就是陈凌峰。而他正低头弯腰,似乎正在拿取什么。
“这是爸爸出事当天,来,陈凌峰,你告诉我——”陈凌海冷笑着说道,“对外宣称那天一直在与人谈生意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爸爸出事的那间屋子的附近,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陈凌峰:“……”
“不肯说是吧?”陈凌海又按了下电脑,下一张图片弹出,正是被放大的、照片中陈凌峰抓在手中的事物,“我问过别人了,这是一个信号屏蔽仪。为什么你手里会拿着那个?”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司机说了,爸爸被发现的时候,手里紧抓着手机,那时候他应该是想自己打急救电话吧?然而,却一个电话都没能打出去,因为他的大儿子居然在他发病的屋子外,偷偷装了信号屏蔽仪,让他无法叫到救护车。陈凌峰,你好狠!”
陈凌峰:“……”
是谁?
什么时候?
为什么会拍下这张照片?
他心中悚然,整个背脊不知不觉间全部都是汗——那个计划,完全是他一个人想出来一个人进行的,中途没有和任何人商量过,却被拍下了这么多照片……所以,是有人一直在跟踪偷拍他吗?还是说……
“陈凌峰,你怎么说?!”陈凌海将那一堆照片改成了自动播放模式,胜券在握地看向同父异母的哥哥,“恶意害死爸爸的你,根本没有资格坐在现在这个位置上!最适合你的地方,是监狱!”
“……你这是污蔑!”陈凌峰努力收拾起心中的恐惧,强行打起精神反驳说道。
“是不是污蔑,你自己心里清楚。”陈凌海冷笑了声,“啊,对了,我来之前,也让人将一样的资料交给了警方,他们应该会很重视吧?是不是污蔑,查过就知道。”
“……”
陈凌峰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响,而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回过神时,他发现自己已经面容仓皇地站在陈氏集团大厦的楼下,玻璃墙中倒映出的他脸色苍白神色慌张,看起来和一只夹着尾巴的流浪狗简直没什么区别。
流浪……
流浪!
对,这件事既然已经被揭发出来了,那他被抓也是迟早的事情。
所以,得赶紧跑!
好在,他早已做好了准备,搞定了出国的护照,在海外的银行账户中也存下了一大笔钱。接下来就是……
沈静!
对,沈静!
她虽然什么也不知道,但她的确是共犯,毕竟他是为了保护她才会这样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