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想些什么，乔柠却已先开口了，“我想和您单独谈谈。”
乔礼鹤想了想，对乔念道：“念念，你先回房休息吧。”
乔念乖巧的应了一声，上了楼，手却紧紧地抓着自己外套的衣角。
乔礼鹤松了松领带，走到沙发那坐下，“吧。”
“我想搬出去住。”
乔礼鹤有些诧异，“怎么突然想搬出去？”
“学校离家远，懒得回。”
乔礼鹤沉默了一会儿，道：“你还在怨你妈妈？”
乔柠敛眉，没回，反问道：“一年后，要把我送回去吗？”
乔礼鹤这时心里奇异的没有因为乔柠的态度而生出不高兴，或许是因为他心里那点儿微薄的对这个女儿的愧疚。
“你不想，可以留下来。”
“因为乔家家大业大，养个废人还养得起吗？”
乔礼鹤一时无言，因为他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
客厅一时间静了下来，静得有些诡异，有些冷。
良久，乔礼鹤道：“你想搬出去就搬出去吧，我让管家帮你安排。”
完，他有些疲惫地起身，在他上楼之际，乔柠忽然话了。
“我不怨她，也不怨乔家。”
乔礼鹤的脚步顿了顿，终究还是没有什么。
乔柠在楼梯口，看着乔礼鹤走出她的视线。
她控制着轮椅回房。
她不怨林芙，不怨乔礼鹤，不怨乔家。
因为不在意，因为她对他们的怨与恨早已在上辈子，在这么多年的任务生活里磨尽了，而她该报复回去的也早就报复回去了。
为了一个人，她拼命想回到这里，可是回来后，她偶尔又会觉得无趣，无论是这里的人还是这里的事，都是那么无趣。
但，她还是想护好一个人，也想给上辈子那个无知、可怜、可悲又愚蠢的自己一个交代。
有些事，即使踏过百年、千年，也无法忘记。
第6章 不感兴趣
第二。
乔柠一般起得早，随意吃了些东西就出门了。
不过今又跟往常不太一样。
乔柠看了一下旁边坐着的管家。
“二姐怎么突然想搬出去住了？是家里的佣人有哪里让您不满意了吗？”
乔柠低着头摸着旺财的狗头，没应陆管家的话。
陆管家也不在意，“那不知道二姐对住的房子有什么要求吗？”
“我已经找到地方了。”
陆管家应该是没想到乔柠会有什么渠道做这些事，有些惊讶。
眼看快到学校了，乔柠忽然道：“乔家为什么突然想把我接回来？”
陆管家愕然，想了想道：“您是乔家的二姐，回乔家自然是经地义的事。”
“是老太爷？”
陆管家不知道该什么。
乔柠又道：“他看中了我？”
“老太爷的对，二姐真的很聪明。”
陆管家的声音和往常不太一样，透着一股子无力。
车停了，乔柠下车。
她离开之际，陆管家只听到她留在微风里的声音。
“打击与磨炼，计划得很不错，乔家确实挺诱人，但我向来对没什么挑战性的事情不感兴趣。”
陆管家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才离去。
他没回乔家，而是让司机把他送到了乔家墓园。
阳光下，陆管家步履蹒跚地走进墓园，在乔老太爷的墓前停下。
他眯着眼，抬手擦了擦墓碑上的灰。
“老太爷，您的对，二姐很聪明。”
“可是她就是太聪明了，怕是不能按您的计划走下去了。”
……
乔柠在别人异样的眼光中坐着轮椅去教室。
“乔乔，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啊？”
“乔家把我放养在国外十一年，如果没有什么原因，不可能突然就要接我回来，况且……”
上辈子她可不是这个时候回来的。
“我知道啊，”旺财歪了歪头，“那你是知道原因了吗？”
“一开始是猜测，刚才从他的反应里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
“什么啊？”
“是乔家的老太爷。”
旺财努力的想了一会儿，还是没找到关键，“可是乔家老太爷不是前两年就过世了吗？”
“当年，我废了以后，是他做主把我送出去的，估计也是他留了话让乔家把我接回来的。”
“磨砺？打击？”乔柠在心里嗤笑一声，“他看中了我，想让我做乔家的狗，为乔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呗。”
“死都死了就安安心心在地底下待着不就行了？一把年纪了，还想东想西的，不知道狗被逼急了也会咬人吗？”
旺财不知怎么的，一时竟是想起来它刚跟乔柠绑定的时候，第一次见到她的场景。
它缩了缩，不再话。
乔柠到了五楼，却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在门口停留了一会儿。
看着17班里，那些即使被家族放弃也还是看得出朝气的男孩女孩们，身上的冷意散了不少。
这些孩子，很好，至少比她要好，他们身上有乔柠没有的东西。
“姐，你在门口干嘛啊？”
身后是江弄的声音，因为处于变声期，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乔柠低眉笑了笑，“没事。”
然后径直进去。
……
乔家。
昨晚上回来的晚，乔礼鹤让佣人转告乔念，让她在家休息一。
如果是平时，乔念自然是会在心里得意养父母对自己的疼爱，可偏偏昨晚上乔柠单独跟乔礼鹤不知道了什么。
乔念免不了有几分不安，尽管她知道，如果乔柠真的还记得那件事她早就在乔家待不下去了。
她正想着事情就看到林芙下楼了，于是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妈，你起来啦？”
林芙平常就是跟别家的太太一起逛逛街、打打牌什么的，一向起得比较晚。
“嗯，”她扶着扶手慢悠悠走下楼，随口问道：“怎么没跟你爸去公司？”
乔念柔顺地上前挽住林芙的手臂，“爸我昨太累了就让我在家休息一。”
林芙漫不经心地点零头，在餐桌前坐下，优雅地端起杯子喝了口热牛奶，然后拿起一块吐司面包，并不太在意乔念的内容。
乔念已经吃了早饭，这会儿却还是在林芙旁边坐下，马上佣人就很有眼色的给乔念准备了餐具。
她只是喝了一口牛奶，然后就跟林芙聊起了最近哪家太太姐又出了什么趣事。
乔念的手指划过玻璃杯，似是不经意道：“昨妹妹找爸爸不知道了什么，今我听何嫂爸爸一大早就让管家去帮妹妹找房子呢。”
乔念看了林芙一下，继续道：“好像是妹妹住得不太习惯，想搬出去。”
林芙的手滞了滞，一下子就没了胃口。
“才回来几？身上这么多毛病，在家住得好好的还要搬出去，让别人怎么看我们乔家？”
完，林芙把手里的半块吐司扔到盘子里，随意擦了一下手。
“妈，您……妹妹不会还在怨您吧？”
林芙愣了愣。
乔念看到林芙这个模样就忍不住在桌子底下紧紧抓住桌布，面上还是维持住了自己的表情。
“怨我？”
“是啊，妈妈，您看妹妹回来后一直……不会还是对那件事跟爷爷把她送出国的事耿耿于怀吧？”
“这关我什么事？她有什么资格来怨我？”林芙猛地站起来，椅子在瓷砖上摩擦，发出刺耳又难听的声音。
“那件事也是，把她送出国也是，不都是因为她自己没用？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还连累我也被人笑话！”
乔念隐下自己的那丝笑意，缓缓放开自己的手，然后起身乖巧的轻轻拍林芙的背，表示安慰。
“妈，您别生气，我以后不会再以前的事情了。”
林芙被乔念安慰了好一阵才平静下来。
她把乔念的手握住，有些欣慰的叹道：“还是你最贴心。”
乔念笑了笑，没接话，接着将话题转开，跟林芙聊起了其他事。
……
闵城三中，17班，十几个学生全围到了江弄的座位那边，看着他……
桌子上的白狗。
“好可爱啊~”一个女孩子捂着自己的脸蛋儿，用星星眼看着白狗，恨不得把它放到自己怀里好好揉揉。
而有这想法的人还不少呢。
徐观有些新奇的用手戳了戳白狗，他从到大都没养过宠物。
“柠姐，这狗有名字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