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原烈的手就撑在雁宁初头顶,并没有强硬的力道,却足够她不再犯傻。
直到雁宁初乖乖停下,原烈才收了手,嗤笑了声:“越晃越傻。”
“你才傻呢。”她等原烈帮忙整理好雨衣后就推开对方,摆了摆手,“行了行了。”
“啧。”原烈笑了笑,“还真是用完就走。”
雁宁初身上披着雨衣,两人距离拉开了一些,不再拘泥于一顶伞面下,喝了酒的她更加直率,想什么说什么,便直接问了刚才好奇的事情:“原烈,你怎么来这了?是看外婆吗 * ?”
“不是。”
原烈顿了顿,接下去的话都散在雨声中,雁宁初努力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刚刚说的是“看妈妈”。
眼前似乎闪出刚刚原烈独自站在墓碑前的样子,雁宁初想了想,觉得他需要安慰。
“原烈。”雁宁初抬起头,朝原烈摆摆手,“你过来点。”
原烈没动,只是偏头看着雁宁初。
“过来点。”雁宁初不满地拧紧眉,伸手比了比距离,严肃的像是在进行数据测算。
原烈挑了挑眉,按着吩咐走到雁宁初身前,失笑问:“你要干什么?”
“弯腰。”雁宁初没回原烈的话,依旧拧着眉继续指示。
原烈便继续照做,两人视线持平。
“你还想——”调笑的话还没说完便突兀地顿住。
原烈错愕地看向雁宁初,他的头顶正被对方伸来的手轻轻扣着,在他愣神间又动手揉了揉。
察觉到原烈的视线,雁宁初便笑弯了眼,微红着一张脸笑眯眯道:“不哭不哭了啊,姐姐在呢。”
她偏过头,眨了眨水润的眼,又强调了声:“姐姐保护你啊。”
原烈凝神看着雁宁初,眉眼中藏着一些情绪,浓烈又深远,下一秒,像是怕惊动到面前的人一样,原烈半垂下眼,将那些翻涌的情绪都克制在浓密的长睫中。
短暂的沉默后,他弯起唇角,低低的应了声:“好啊。”
第15章 向 原大佬遇到初恋了。
雁宁初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车后座,在车身的微微晃动中,她渐渐记起醉晕之前干的事。
——遇到原烈,执意给他打伞,耍酒疯找雨衣,最后,揽着原烈认小弟。
……没有一件是聪明事。
雁宁初绝望地闭上眼,恨不得再晕过去。
“醒了?”刚好红灯,原烈偏头看向雁宁初。
雁宁初坐起身,蔫巴巴地应了声“嗯”。
“要开窗吗?”
“……好。”
雁宁初侧头看向窗外,带着青草气的空气拂面而过,连头疼也消散大半。
原烈:“好点了吗?”
“睡了一觉,现在感觉好多了。”雁宁初转头看向原烈,试图蒙混过关,“就是之前的事都有点记不清了。”
原烈敲了敲方向盘:“都忘了?”
雁宁初十分悲痛地点点头,顺带叹了口气:“可能是酒醉后遗症吧,唉。”
原烈也跟着叹了声:“看来要保护我的事也忘了。”
“……”雁宁初故意睁大眼,“有这种事?”
原烈挑挑眉:“你说担心我太英俊被人嫉恨,要时刻保护我,还要我以身相许作为回报。”
他边说边叹气,活像被雁宁初始乱终弃。
雁宁初实在撑不下去了,急的脸色泛红:“你乱讲!我没这样说。”
“嗯?”原烈促狭地瞥了眼雁宁初,“又恢复记忆了?”
“……”
雁宁初才明白原烈刚刚是故意逗她,她赌气地看向车外,决定不再说话。
刚好路灯变色,原烈低笑着启动车子。
驶入高架桥后,窗外风速变快,原烈没再继续逗雁宁初,只 * 是将车窗升高了一些。
雁宁初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发现原烈眉头的创口贴已经拿开,淋过雨的伤口裸露在外,眉骨处都泛着红。她纠结了会儿还是放下别扭,转身看原烈:“你的伤口需要处理。”
原烈下意识抬手碰了下眉头,随即吃痛地低咒了声。
雁宁初问:“车里有医药箱吗?”
“在副驾那。”
下了高架,原烈将车停在路边,雁宁初坐到副驾,把从医药箱翻出的东西递给原烈:“碘伏消毒液,还有伤口贴。”
原烈没接雁宁初手里的东西,反而解开安全带,侧身凑近:“你帮我贴吧。”
没了镜片的遮挡,原烈骨相中的艳丽显露的更加彻底,甚至有些锋锐,但他的语气却是刻意压低,透着一点软,像是在撒娇着求她。
雁宁初形容不出这一刻的心情,只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被蛊惑做出什么。
在理智消退之前,雁宁初努力向后靠了靠,避开原烈的视线。
原烈慢悠悠道:“不是说要保护我吗?”
“……咳!”雁宁初窘的脸都红了。
原烈却没打算放过她,又玩味十足地补了句:“姐姐。”
原烈嗓音偏冷,平时说话时总会给人一丝倨傲的距离感,可此刻他刻意将尾音拔高,冷冽中多出很多暧昧。
雁宁初怕了原烈,赶紧拿出伤口贴怼到原烈眉骨,饶是原烈都忍不住嗦了一声。
没了恼人的调笑,雁宁初神色镇定了一些,开始认真给原烈清理创口。
碘伏药水顺着按压滑向眼尾,原烈顺势闭上眼,眼睫轻轻颤动,像是舒展的羽翼。
雁宁初的视线顿在那里,片刻后惊乱着移开。
伤口处理妥当后,雁宁初立刻退回原位,悄悄松了口气。她怕原烈又要逗她,连忙指着前面说:“绿灯了,我们快回去吧。”
原烈闻言只是看了一眼雁宁初,却并没有戳破她的羞窘,只是笑着发动了车子。
离开墓园时已经是下午,天色越发暗沉,两人没再耽搁,回了淮海怡景。
原烈将车停在两家附近,见雁宁初有些走神,便出声提醒:“宁初,我们到了。”
雁宁初扭头看向窗外,发现已经回到小区。对面就是她家,此时院门的路灯已经亮起,证明雁怀礼和宁兰两人已经在家。
雁宁初没立刻下车,因为想到和宁兰的摩擦面露迟疑。
原烈注意到了,低声问:“怎么了?”
雁宁初抿唇,不答反问:“原烈,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原烈微微颔首。
雁宁初纠结着问他:“如果你很在乎的人要求你去做你不喜欢,甚至是有些抵触的事情,你会怎么处理?”
原烈想了想,问:“是相亲的事吗?”
“……嗯。”雁宁初尴尬地摸摸鼻尖,意外于原烈的敏锐。
原烈别有深意地笑了:“其实抽身的方法不难。”
雁宁初立刻问:“是什么?”
原烈手指搭在方向盘的边沿敲了敲,慢条斯理地回她:“和我在 * 一起,不是单身就不需要相亲了。”
雁宁初愣了愣,红着脸说:“你不要开玩笑。”
“很像开玩笑吗?”原烈偏过头,像是要靠过来似的,“或许我应该再越线一些?”
雁宁初下意识朝后躲:“你别——”
“咚”的一声,外面的撞击声让两人同时一顿。
雁宁初错开原烈朝窗外看,此时天色已经彻底变暗,借着路灯的光亮,雁宁初看清不远处的景象。就在对面过道里,一对男女站在车前对峙。
视线随着女生脚下移动,雁宁初心下了然,刚刚的那声动静,大概就是她脚踢车灯发出的。
雁宁初瞥了眼对面车标,她不合时宜地估算了一下一脚下去的费用,顿觉肉疼。
“我过去看看。”默默围观了几分钟,原烈下车朝对面走,看起来似乎与男方认识。
雁宁初本来没打算参与,直到看清女生容貌,她倒吸口气,立刻跟着原烈下了车。
雁宁初小跑到唐棣旁边,把她与车身隔开,很怕再晚一点,唐棣就得踹出一座别墅的价格。
“宁初?”唐棣惊讶地看向雁宁初,又看回原烈,眉头微微皱紧,“你怎么和原烈在一块?”
“刚好碰见。”雁宁初侧过身看向唐棣,小声嘀咕,“你呢,这是怎么了?”
“没事,也是碰巧。”提前这事,唐棣脸色很臭,嘴角抿的紧紧的,“碰巧就碰到人渣,所以就想为民除害。”
“……”
踹车元凶唐棣此时明显还在爆炸状态,不想好好说话,对面的“受害者”反而彬彬有礼,他走前几步,在唐棣喷火的敌视下,对雁宁初笑了笑:“你好,我是颂司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