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呈锦被吓到了,直到听见霍云尖叫出声,赶忙趴到窗前去看,见他“哎呦”地叫唤着,扶着腰坐在地上,抬头却对她嘚瑟一笑,“我赢了!”
沈呈锦:“……”
霍云站起身,拍打身上的尘土,一脸怨念地看向青湛,这重色轻友的死木头,又扔自己,这可是在自己的地盘,竟也如此嚣张。
算起来,自己也有一年多没被这臭木头扔过了,真是久违的感觉,虽然还是很不爽……
见他没事,沈呈锦松了一口气,有些哭笑不得,“好了,算你赢,但你不许提过分的要求。”她又回过头看着青湛,“你不能这样把人丢出去,霍……”
沈呈锦话还没说完,就见青湛翻窗而出,下一刻,霍云便从窗户飞了进来,“砰”得一声摔在地上……
沈呈锦:“……”
霍云趴在地上“哎呦”乱叫,看起来真像是伤了。
沈呈锦彻底傻眼了,急忙将他拉起扶到床边,“青湛,你过来看看,他好像伤到了。”扶着霍云躺好后,她又道:“我去找大夫过来。”
正欲起身,霍云却拉住她的袖子,“让他去,你留下。”
“啊?!”
“他跑得比你快。”霍云见她满脸惊讶,解释到。
“噢。”沈呈锦点头,跑到窗边,“快去请大夫,霍云他伤到了。”
青湛微愣一下,转身便去了,殊不知,霍云躺在床上,望着她的背影,狡黠一笑。
见青湛离去,沈呈锦又回到床边,“呃……需要我做什么吗?”
“你说呢?”霍云妖娆地躺在床上,一副受了惊吓的娇弱模样。
沈呈锦尴尬地搬了个凳子坐到旁边,“要不,你再忍一会儿,青湛轻功很高的……”
霍云捂住嘴开始咳嗽,半天,才虚弱地抬头,“是吗?”
沈呈锦点头如捣蒜,有些心疼他,“青湛下手,是不是有些重了?”
霍云勉强一笑,“没关系,我被他扔习惯了。”
“他经常扔你?为什么?”
“他嫌我聒噪。”他说这话时,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委屈,“说不定哪天你话说多了,他也会把你丢出去。”
沈呈锦:“……”
“应该不会的。”她拉了被子,盖到霍云身上,“等他回来,我跟他好好谈谈,我觉得,他只是有些事情不太懂,要不然,我替你骂他一顿。”
霍云看了她半天,忽然长叹了口气,神色也不像方才那般轻佻,“丫头,你可知他为何会出现在硕城?”
“嗯?”沈呈锦一脸迷惑,不明白他怎么忽然转了话题。
霍云侧躺着,支着头看向窗户,目光悠远,“除了杀江克,他也是为寻川罗而来。”
“他找川罗做什么?”在岳千池提及夜麓山上的狼群时,她有过这个猜想,可早被自己抛到了九霄云外。
“如果我说,他是为我寻川罗,你信不信?”
沈呈锦眨眨眼,看着霍云异于常人的苍白脸色,忽然站起身,“那,你的身体是不是……”
川罗此药,若不是身有大疾,根本没人愿意冒险寻找。
“你紧张什么?”见她有些急了,霍云干脆坐起身,“还有好多年活头呢。”
沈呈锦心中烦闷,低着头又坐了下去,想起童朝的嘱咐,心中不由内疚,忽然又想起夜寒月送给岳千池的那个香囊……
霍云自然猜到了她在想什么,“丫头,别想了,我并不需要那东西。”
“青湛知道你身体不好,为你找川罗,为何还出手伤你?”
霍云将被子拿开,咯咯直笑,“我又没有到那种病入膏肓的地步,再说,那木头控制着力道呢,伤不到我的。”
沈呈锦鼓着腮帮,“你说这些,不是为了告诉我,你和青湛……相爱相杀吧?”
霍云抬手朝她脑门上弹了一指,“臭丫头,瞎想什么呢?且不说我不喜欢男人,就算喜欢,像他这样脾气又臭又硬,一言不合就要提刀砍人的,我惹得起吗”
他干脆下床站起身,走到书案前,修长的手指抚上那些木剑,“哪次不是我把他从死人堆里扒拉回来,估摸着是不想欠我太多,以后扔我的时候不好下手。”
沈呈锦:“……”
“所以,你刚才的伤是装的”
霍云嘿嘿笑着,“我就是吓吓那死木头,免得他以后动不动就扔我……”
已扛着郎中站在门口的青湛:“……”
霍云看了他一眼,忽然扶着腰“哎呦”直叫,“丫头,疼,快扶我到床上去。”
沈呈锦:“……”
那郎中被青湛放下,整个人还在颤抖,战战兢兢地上前,把霍云扶到床上。
霍云坐到床上,由郎中把脉,朝沈呈锦喊道:“丫头,我饿了!”
沈呈锦点点头,出门朝后厨去了。
待她走后,霍云向那郎中摆了摆手,自钱袋中取了一锭银子给他,“走吧。”
郎中接下,先是一愣,又赶忙背好药箱离开,他可一点儿不想留在这里,那红衣郎君还好,可那身着黑衣的,凶神恶煞简直太可怕了……
“你瞧瞧你,把人家吓的,不知道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大夫吗?”郎中走后,霍云起身,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青湛。
见他依旧摆着一张冷冰冰的脸,霍云自怀中掏出一封信件扔到他身上,“老家伙说了,我要再不回去,他可就要下追杀令了,不过我可没告诉他你还活着,估计他以为你死了,正痛心着呢……木头,你要不要回去?”
青湛接下,垂着眸子,薄唇紧抿,沉寂的宛如一尊石像。
霍云倚着墙壁,低眸看着那一堆的木剑,久久不语……
作者有话要说:小沈青湛霍云三个人待一块,看谁都像第三者,小沈霍云童朝待一块,依旧看谁都像第三者。
悄咪咪说一句:其实霍云有个副业是做媒的,后续就知道他的助攻有多强悍了,不想当媒婆的阁主不是好商人。( ̄y▽ ̄)~*捂嘴偷笑
☆、此地无银
驻尘谷
清雅别致的小院内,青布衣的男子正背对着阳光,拨弄着笸箩中的药材,他神情专注,眉目温和,似乎隔绝了尘世间的一切喧嚣,宁静隽雅。
纯白的花瓣轻轻砸落到肩上,男子回头,墙头上的姑娘露出洁白的贝齿冲着他笑,慢悠悠的荡着双腿,水蓝色的裙裾随风而动。
沐染面色一阵讶异,随即温和地笑了,“千池,快下来。”
他声音清润,如沐春风,舒朗一笑,醉了清霜雨雪,鸟蝉花月。
即使是一身简单的布衣,却依旧掩盖不了谪仙般的气质。
岳千池应声跳下,三步并两步跳到他面前,“师兄!”
沐染眸中尽是无奈,将手中的药材放好,便引着她到院中的石桌处坐下,倒了杯清茶给她。
“你不在师傅身边,跑来这里,可是出了什么事?”
岳千池将茶饮尽,听着他的话,不由撇嘴,“没事就不能来看你吗?”
沐染一笑,不置可否,“半年前,师傅便来信说你要来驻尘谷寻我,叮嘱我要好好照顾你,你却与我说说,为何今日方到”
岳千池一糗,不敢看他的脸色,不过她也清楚,师兄向来温和,从不会苛责任何人,可正因为他太过宽容,反而弄的她有些不好意思。
“师傅有事出了远门,叫我来投靠你,我路上遇着些事,耽搁了。”她才不会说她游山玩水了一番才迟迟而来。
沐染心知她必是在外游玩才珊珊来迟,也不戳破她,“这一路可有遇着什么危险?”
“危险……没有啊,只是……”
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他道:“只是什么?”
“只是,遇着你的心上人了。”岳千池眨着眼睛,说得一本正经。
沐染愣住,轻咳两声,却不再看岳千池,“莫要胡说,坏了人家姑娘清誉。”
岳千池乐不可支,“我还没说哪家姑娘呢!”她咯咯笑着,一脸揶揄,“这叫什么?嗯此地无银三百两!”
见她笑得不怀好意,又朝自己挤眉弄眼,沐染无可奈何,“你在哪里遇着的?”
“与你说笑的,你的心上人手无缚鸡之力,我在硕城遇着的,却是个会武功的。”她轻啜了一口茶,“应该是同名同姓。”
沐染微微一笑,心中也无过多思量,“小锦一向足不出户,倒也不可能出现在硕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