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疏烟脸上的血色消失的干干净净。
她惶恐的看了看四周,又把目光重新放回了两人身上,嗓音都已经开始哆嗦:“你们,你们要什么?你们是不是要我把钱还回去?”
她捂着脸绝望的到想哭:“文小姐给我的五百万,我投资失败了……你们现在想要我真的还不出来……但是文先生给我的房子和车子我都可以还回去的!”
文浔淡定的看了她一眼:“放心,我不想你坐牢,也不会要回属于你的报酬。现在开场白做完了,等你情绪冷静下来我们开始好好谈话,可以么。”
乔疏烟赶紧擦眼泪,点头:“好好,我冷静,只要不让我坐牢什么都可以。”
“照片上这个男人是你现在唯一的金/主?”
答案即便乔疏烟不回答,文浔也心知肚明。
离开了MAXX陪/酒小妹的身份,乔疏烟靠着一套假身份成功打入了上流社会。在纸醉金迷的生活里浸润了一段时间,她怎么可能再舍得回去重拾老本行?不找个金/主再续富贵是不可能的。
其二原因就更简单了。文浔对靳凯此人的品行有个初步的判断,老奸巨猾,自私阴险,控制欲极强。
乔疏烟这种段位,在靳凯面前还不是一团面团,随便怎么操控揉捏都可以。
所以综合考虑,乔疏烟现在伺候的唯一一个男人就是靳凯。
“是的,靳先生虽然不如文先生大方,但是基本的生活费还是给的。”
说到这个,乔疏烟又扑簌簌掉眼泪开始卖惨:“文小姐,不是我水/性/杨/花不懂事,是您给我的钱被我的老乡骗走了……他现在躲去了澳门,说是什么投资失败了,我已经报警了!现在他一个老父亲还在江城,所以我不能走。我走了,我那辛辛苦苦挣的五百万就打水漂了……”
乔疏烟还不忘刺激一把文浔:“我虽然不清楚你要我拿走那些资料是什么作用,但是我知道,我给你的那些资料一定可以给你带来许许多多个五百万吧。”
话里还有隐约敲诈勒索的味道在里头。
文浔笑了,她不吃这一套。
她伸出一个手指头,在乔疏烟面前晃了晃。
乔疏烟不解:“什么?”
“我再问你话的时候你再打一次岔,我保证你人没有走到早茶馆楼下,警察已经在下面等着你了。”
乔疏烟吓得噤声。
“第二个问题,你和靳凯怎么勾搭上的。”
这个问题似乎问道了乔疏烟什么囧处,她视线飘忽了好一会儿才下决心交代。
“有次……在金湾山庄……文先生突然喊我去……我们俩在主卧……文太太突然来了,身边还跟着靳凯……文先生让我躲在更衣室里。我听到三个人吵架。更衣室旁边就是浴室,我腿都站麻了,心想我可以从浴室的窗户爬出去,这样也不用等文先生了。”
“可是我刚刚跨出半个身体,就被靳凯捉了一个现行。”
后面的故事,文浔也猜到了三四分。
靳凯一眼看出了乔疏烟是文将益喊来行苟且之事的小情人,可文将益却没有料到卢意会突然来金湾山庄这套久未居住的房子。靳凯当下扣走了乔疏烟,半威胁半胁迫,让乔疏烟和自己发展了起来……
乔疏烟不忘抽抽搭搭的给自己“洗白”:“不过文小姐,在文先生入狱之前我还是对他守身如玉的。”
陶姜差点没被乔疏烟笑死,嗤笑着骂了一句脏话。
“他们三个当时在吵什么,你仔细回忆一下。”
乔疏烟停止了哭泣,皱着眉头:“不太记得了……好像是关于钱的。文先生心脏不是很好,他的嗓门不大,倒是那女人一直在尖叫。”
“靳凯的态度呢?”
“他好像有点坐山观虎斗的意思,我不太清楚。”
文浔和陶姜对望了一眼,彼此眼睛里都读懂了对方的意思。
陶姜又丢了几张照片出来,努努嘴:“看看这人是谁。”
乔疏烟看了看,有些不好意思:“小五……”
文浔挑眉:“你喊这个叫莫莉的女人叫小五?”
乔疏烟点点头:“恩,靳凯的女人都有编号,彼此不大知道彼此的存在。我是小六,现在最得宠的就是我和小五,不过好一阵子没见到她了。之前靳凯让她带我学学规矩,我还和她一起逛街过。”
文浔心里一个大写的佩服。靳凯不亏是人渣中的极品,对自己小情人的队伍还奉行管理有素那一套。
一想到徐柔,文浔内心又起了一层恻隐之心。
作为一个不被丈夫尊重和爱护的妻子,这样的豪门婚姻对徐柔来说,岂不是和无间地狱一样痛苦。
“你知道小五去哪儿了么?”文浔问。
乔疏烟摇摇头,但一看到陶姜冰冷的笑容,身上起了鸡皮疙瘩。
“靳凯把她折磨的差点挂了,现在躲起来养伤了去了。一时半会,你是看不到自己的好姐妹了。”
陶姜摸了摸下巴,“不过我可以剧透一点东西给你,莫莉之前去了我开的整容中心回炉重造,身上多处软组织挫伤,下巴粉碎性骨折,鼻子打的几乎被削平……身上么,皮开肉绽全是烟头烫出的眼……还要听么?”
乔疏烟张了张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这回她眼里的恐惧比之前的要深十倍不止。她抖筛子一样,脸色惨白拼命摇头。
“所以我告诉你,如果我哪天喊警察把你带走,反而是在保护你。你要知道靳凯人皮下藏着什么玩意儿,现在就应该老老实实的告诉我,和靳凯苟且的这段时间,你有没有告诉他关于文浔、关于文家的东西。”
乔疏烟还沉浸在深深的恐惧里,下意识的抵抗承认一切。
“我没有,我真的只是为了生活费和靳凯在一起的……”
陶姜翻了个白眼差点翻到了天花板上去:“就凭你的那点清汤挂面的姿色?”
文浔把当时靳砚之给她的纸条摊开,推到了乔疏烟的面前。
“舅姥姥七十二岁了吧,视网膜色素变性十年,现在基本上失明了。”
乔疏烟不可置信的抬起头:“你怎么知道……你怎么可以!”
文浔耸耸肩膀:“放心,我不会对老人家做任何不好的事情,前提是你足够配合。”
“圣安东医院顶尖的眼科医生是我外公生前至交,他也是全球少数几位有成功治愈该病例的眼科专家。”
“我知道你一个人在外漂泊,所做的一切是为了在老家的亲人,你唯一的牵挂就是把你拉扯大的舅姥姥。如果你真有良心,也真懂事,此时此刻就应该明白站在哪个阵营才不会满盘皆输。”
第34章 一年后,我会是你的至亲
半个小时后, 桌上的茶点菜肴皆凉了。
乔疏烟把能吐的干干净净,失魂落魄的走了。
如文浔猜测的那样, 靳凯和卢意的关系从来不单纯。这些年,卢意釜底抽薪的榨干文氏,接盘者极有可能是靳凯。
一个养在文氏内部的叛徒,一个是在外狼子野心虎视眈眈的窥视者,两人沆瀣一气。这也不难理解文将益宁为什么可以放手让靳砚之安排白焰的人彻查集团账目,把遮羞布撕给外人看,也不再坐实不管这一切的发生。
两害相较取其轻。
文氏给了靳砚之,还有回归文浔手里的可能,如果给了卢意, 那么就真的落入豺狼虎豹之口, 万劫不复了。
而靳砚之可能早就察觉到了小叔的举动, 所以才会对文氏收购表现的如此积极进取。
文氏的日落西山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哪怕文将益没有被卷入官司里,大概率的也只会拖延这个过程至三到五年罢了。
想必靳家的大位之争, 文氏的分崩离析只不过是一叠开胃小菜。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文浔转着手机, 该录的都已经录下来了, 她要好好思量接下来怎么走。
乔疏烟的那番话某种程度上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甚至昨晚靳砚之跑去见万家人, 似乎也解释的通了。
可是还是少了些什么。
文浔当即给白焰发去了收集到的情报。
那边的白焰不知道是早起还是一夜未睡,几乎立刻回复了一个“OK”。
陶姜看了一眼乔疏烟的背影,不放心的看着文浔:“你不怕乔疏烟玩儿个谍中谍连环套出去再把我们给卖了?”
“不会。我们捏住了她的软肋,短期内她不会另寻山头, 况且,联合靳凯对付我们也不切实际。她何德何能能让靳凯现在公然和我翻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