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不知道粑粑梦到了什么,鼻腔里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妹妹崽转身飞过去,轻轻落在粑粑的头发上。小手轻轻抚摸着他的额头,试图让他好受一点。
她表情仍然严肃,可眼圈越来越红,最后鼻头一酸,从眼眶里吧嗒吧嗒掉下好几颗眼泪。
卷毛崽叹气,妹妹平时正经严肃,从不惊慌,这次是真的急了。
妹妹崽泪眼朦胧中看见自己的眼泪咕咕噜噜滚到粑粑的唇边……她赶紧飞过去试图用手擦掉。
粑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可是妹妹崽越哭越伤心,眼泪哗哗地流,全落在陆折的唇边,她擦都来不及。
卷毛崽赶紧飞过去把妹妹拎走,放到鹿角葵盆里,省得等会眼泪都把粑粑给淹了。
卷毛崽飞过去拽出一张纸巾,准备递给妹妹崽,结果手一松,纸巾飘飘洒洒飞下来,直接把妹妹崽给盖了严严实实。
妹妹崽索性藏在纸巾里继续哭,泪水啪嗒啪嗒落在鹿角葵状似鹿角的叶子上……卷毛崽不过是转脸看了眼粑粑,再回头发现鹿角葵的叶子从梅花鹿的角直接长成了驯鹿的大角。
卷毛崽赶紧飞过去,掀开纸巾帐篷,“妹,你快看!”
妹妹崽扬起头,鹿角葵的叶子已经被她头顶的小揪揪长好多好多倍,甚至快戳到了天花板。
发生什么了?!!
卷毛崽看着妹妹脚底下被哭湿的土壤,弱弱地问:“妹,你哭的是化肥吧。”
妹妹崽:“……”
这时红心崽从粑粑手掌心站起来,惊道:“粑粑不烫了呀!”
卷毛崽和妹妹崽赶紧飞过去,果然陆折通红的脸颊恢复了正常色,焦灼的眉心也舒散开来。
卷毛崽飞过去用手摸了摸粑粑的额头,是正常温度。
发生什么了?粑粑怎么突然就退烧了。
卷毛崽回过头看着妹妹崽,幽幽道:“妹,你不仅能哭出化肥,还能哭出药。”
妹妹崽抽噎着:“嗯?”
第029章 文学城独家
无意发现妹妹崽的眼泪可为药, 能治人病症,可催植物长大,两个哥哥崽大大松口气。
以后粑粑生病, 就让妹妹哭。
只是妹妹崽常年表情冷峻, 这次对着粑粑能哭, 下次就不知道了。
想到这一点, 两个哥哥崽又开始焦虑了。
不管怎么说, 陆折莫名其妙病好了。他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还以为自己吉人天相逢凶化吉。
病好了之后, 他继续去给乐器培训班代课。喜宝已经可以不张嘴把碗里的秸秆吹一分钟, 虽然大部分时间会把碗里的水吹得乱飞。
至于夜间活动摆摊卖唱一事, 他迟迟没有启动。
监督陆折的小道士回去报告这个情况,芙蕖抿了下唇说知道了。
红心崽明显感受到粑粑心情不太好,他除了每天上午出去代课外, 其他时间全窝在家里。电视响着,灯亮着,他有时候看书, 大部分时候在发呆。他都怀疑粑粑是不是已经把说话功能给退化了。
三个小家伙的身高虽然略有增长, 但迟迟达不到人类两岁崽崽的程度。
他们这个体型,按照妹妹的说法, 就只能生活在童话世界里。
比如玫瑰花精或是拇指姑娘。
要是敢出来在人类面前露个脸, 肯定会被送到实验室做研究。
但总长不大有什么办法?!
妹妹崽叹气说难不成他们还没长大, 粑粑已经老死了吧。
两个哥哥崽一脸惊恐, 他们确实没有妹妹想的长远。她说的这种情况很有可能发生呀。
于是乎,三个小崽崽每天白天努力晒太阳,晚上努力晒月亮。
甚至还养成了每天看天气预报的习惯。
粑粑每天都会准时看商康市的天气预报,他们刚好凑着一起看。
只是天气预报的主持人是那个会放狗的疯女人, 让他们百思不得其解。
不管怎么说,日子平静地过着,他们缓慢地长着。
这天,好久不见的宗青叔叔来了。
他刚露面,不光粑粑惊呆了,连他们三兄妹都捂住嘴不敢置信。
半个月时间未见,白白嫩嫩风流潇洒的宗青叔叔眼窝青黑,神情萎靡,看起来苍老了五六岁。
陆折吓了一跳,“宗青,你是不是又不长记性,晚上闹白天睡,晨昏颠倒,不要命啊你!”
宗青拉着他嘤嘤哭泣。据他的说法,他自从撞见女鬼幸运活下来后,改邪归正,努力争当好孩子。他制定了计划,确实也这么执行的。怎奈他晚上不停地做噩梦,那个被他一口唾沫喷得魂飞湮灭的女鬼夜夜找他。
他在梦里被女鬼不停地责骂,甚至还被迫给女鬼洗脚。女鬼还逼他叫她祖奶奶!?
女鬼还骂他是不肖子孙,老祖宗的坟都被人给刨了,还不赶紧来修修。
宗青第一晚不信邪,以为是之前受到惊吓所致,结果后面每天晚上的梦都是如此。
甚至还变本加厉,女鬼诅咒他们姓宗的都不得好死,骂的极其难听。
宗青日渐消瘦,无奈之下他跑回去把亲爹叫上去城南祖坟那里。
果然看到最上面的一座坟被盗墓的给刨了。棺材破成渣渣,棺材里的尸骨也被人丢的乱七八糟。
陆折:……
这女鬼生命力还真强盛。
宗青他爹把看坟的人给骂得狗血淋头,去查监控,发现早都被人搞坏了。
这段时间邪气地很,湖中雾气浓郁,面对面都看不清楚人。他们过来巡检时站在山顶往下瞥一眼就跑了,结果没发现坟墓被人盗了。
宗青说自己看清楚墓碑上写着的冯诗诗的名字时,当场吓跪了。
冯诗诗不就是小诗吗?!
他不明白这位死了一百多年的祖奶奶怎么就看上他,要逼他结婚?!神经病啊!
他凑过去问他爹:您听说咱们这位祖奶奶被人杀了投到这墓里做了咱们宗家老祖宗的鬼妻子吗?
宗青他爹立马把他打了个半死,让他跪下来磕头谢罪。
宗青:……
看来这不是什么好事,自然不会流传下来。说不定他们宗家这一支压根就不姓宗,是从旁姓过继过来的。
原以为把老祖宗的坟给修好,女鬼祖奶奶该放过自己,结果对方还是夜夜进他的梦。每每从天而降,正对着他的脸说:我冤啊!我太冤!我不想跟那个死鬼躺在一起。我要去找我的良人!
宗青吓得要死要活,连觉也不敢睡,把自己熬成人干了。
陆折:“你怎么不去体验你在三清观的超级VIP服务?!”
宗青提及这茬就气。芙蕖道长就是个大忽悠,他梦见女鬼的第一天把芙蕖给他的各种符文贴家里贴身上,结果屁用没有,还被女鬼给嘲笑了半天。
陆折:……
宗青扯住陆折的胳膊,求他再想个招!不然今晚就住他家里。
陆折被缠得没办法,“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宗青一愣,“什么地方?”
陆折目光幽幽:“去了就不想走的地方。”
不知春已深,光阴已流逝。
此时的妙莲崖一派娇艳。林间浓郁,灌丛花朵点缀,鸟叫鸣鸣,到处萦绕着和煦的春风。
宗青一脸懵逼地下车,脚下一条青石板路钻入山中,他挠挠头,“就这?”
陆折懒得理他,把车停好,抬脚往上走。
上次他来是一个月前,已不需要穿厚衣服,一件薄外套即可。
走了一会山路,连后背都出来汗。
宗青连日遭受折磨,体虚退软,走两步歇十分钟,磨磨蹭蹭走了半天才到半山腰。
陆折坐在亭子里等他。
举目四望,妙莲崖依旧,只是他的心境不同了。
宗青说他夜里做梦被女鬼侵扰,他夜里也不安宁,总是梦到祖婆婆。只不过,他的梦里,祖婆婆安静地像一幅画,远远地站在高阁里,只能瞥见一抹身影,看不清她的表情。
有时候甚至连人影都梦不见,唯有旱莲树的香味霸占了他整个梦境。
他知道,是他强行把祖婆婆拉进自己的梦中。
三个崽崽照旧躲在粑粑的口袋里。
许是他们从这里出生,一进入妙莲崖境内他们便觉得浑身暖洋洋的。
陆折等了半天,宗青才气喘吁吁爬上来。
“哥,我怕我还没到道观里,命就交代了。”
陆折:“总好过被你女鬼祖奶奶折腾死!”
宗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