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他重生后又来找我了(2)

然后他再一次被傅景渊的智谋深深折服,感叹王爷实乃神人也。近几年,因为王爷坐镇西境,匈奴人安分了不少,再不敢大肆侵扰大周边境。可这小皇帝入了匈奴境内,保不齐离匈奴下次进犯大周时日不远。

觉得自己完美理解了王爷苦心和远虑的戚远接着汇报:“徐炎和徐太后被属下当场诛杀,小皇帝现已押解至萧山郡了。”

他瞧了瞧上首男人的面色,想了想又开口:“王爷,可要将人送到凉州城?”

傅景渊斜坐在榻上,烛台放在他一侧,他的脸一半被火光照的明亮柔和,另一半却落在阴影里,神色莫名。

“不必了,直接处决吧。”傅景渊把一直放在手里摩挲的茶盏放下,叹了口气:“我本意留他一命,可他竟如此回报本王。”

戚远见他脸色不算好,闭了嘴不在提及此事。

邹衍之见厅上气氛一时凝固,想了想自己进门还未曾说过话,便开口:“王爷面色不好可是没休息好?”

戚远赶紧接嘴:“王爷心中定是烦闷,那小皇帝如此不领情,王爷心疼他年纪小网开一面,如今又要处决他,王爷都不忍心亲自看了。”

傅景渊觉得戚远可能对他有些误解,他委实算不上一个心肠软的人,也没有什么不杀稚子的原则;实打实说他还算得上是一个心狠手辣之人,从他屠尽四国皇族就能看出来。

为了一个十岁小儿忧心烦扰,怎么可能会是他做出来的事情。

“并非为此事,只是梦魇了而已。”

邹衍之看他脸色不好便猜出他没有休息好,一个两天一夜没睡的人窝在小榻上睡两个时辰,能睡好才怪。

可他觉得自己还是应当尽一个下属的责任,于是说道:“如今西境诸事已定,王爷今晚可要早些休息。”

傅景渊低低应了一声。

戚远和邹衍之见状,行了个礼便要退下。

两人转身走出去几步,便被傅景渊叫住。傅景渊问:“院子里的梨树还没开花?”

这种细致事情别指望戚远会知道,邹衍之知道这是在问自己,便回答:“尚未。”

傅景渊叹了一口气,仿佛很遗憾。邹衍之马上安慰:“王爷莫心急,西境寒凉,花匠说这梨花怕是四月才能见到了。”

他说完感觉傅景渊脸上的神色并没有好转,仿佛还更沉了些,于是又说:“如今二月末,王爷且等等,处理完五国兼并的后事,这花就开了。”

他觉得自己说的甚是有理,人一旦忙碌起来,时间过得就快了。如今大事已定,可免不了下面那些官吏没眼色地老是拿些细枝末节的乌糟事来打扰王爷,这每天忙到脚不沾地的话,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他心里打着小算盘,觉得自己真是个贴心的下属,可以抬头,发现王爷的脸色怎么又难看了。傅景渊凉凉地瞅了他一眼,他福至心灵地明白了,自己还是闭嘴比较好。

“你们两个觉得,我现在议亲是不是有些早?”

☆、第2章

邹衍之的嘴巴还没合严实,就被傅景渊突然砸下来的重磅炸弹震得长大了嘴巴,满脸不可思议。他发誓自己刚才确实是想安安静静当壁花的,可是王爷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出其不意用一副无所谓的语气讲出如此重要的话啊。

还好被吓到的不止他一个,戚远的表情......

他那副老父亲般想哭的欣慰表情是想干什么?

大厅上有那么一瞬间诡异的安静,邹衍之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小心翼翼的试探:“王爷,你说真的?”

傅景渊:“......”

他看起来就那么像在开玩笑吗?

戚远一拍大腿,激动道:“王爷你可算想开了,我儿子都满地跑了,王爷你孤家寡人我瞧着太可怜了。”

本朝男子十五岁便可娶妻,女子十三岁可嫁。虽然并不严格按照这个来执行,但京中许多世家子便是十五岁不娶也有了通房丫鬟,十六岁家中便着急议亲了。像傅景渊这样拖到十九岁还孑然一身的着实少见。

傅景渊五岁后养在瑞安长公主膝下,公主无儿无女,对傅景渊眼珠子一样宝贝。不止一次提出想为傅景渊择女选妻,每一次都被傅景渊毫不留情狠心拒绝。听说长公主连除夕守岁都对着列祖列宗许愿傅景渊能早日成家。京中当年也有不少适龄小姐倾慕傅景渊,可谁能一年一年等着他呢,还是个说不准的。

邹衍之觉得戚远真是白长那么大块头了,怎么就这么不会说话。没事提儿子干什么,就你自己有儿子吗?还可怜王爷,他真是被气得没话说了。

邹衍之:“王爷再不议亲,恐怕西境将士就要眼巴巴愁白了头。如今国家安定,王爷无后顾之忧,早些议亲也能让长公主安心。”

这个“早些”他说出来很违心,他如今年岁二十,从家里跑出来的时候十七岁,彼时家里都觉得他的年龄不好再拖了,开始给他相看姑娘了。便是他再如何推脱边境战事为先,还是在十八岁时被压着成了亲。

他觉得自己已经算挺晚的了,结果傅景渊不止其他方面比他强,连拖着不娶亲这件事上也比他强。

他想劝劝王爷,娶妻其实真的挺好的。

他深有体会。

傅景渊坐在软榻上低头想了一会,一副被说通的样子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衍之此言有理,本王也觉得不算太早。”

然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嘱咐道:“前几日说的青梅干...”

邹衍之:“早就备好了,这边的特色小吃果干一应吃食足有一车。”

傅景渊点头,脸上表情终于和缓,露出点笑意来。

邹衍之见状便出声告退,走的时候顺手拉上了戚远。到底没问出来自己的疑惑,王爷怎么会知道小皇帝要跑?

一个和风花雪月完全不沾边的人问什么突然将府中空地种满梨树还天天等着梨树开花?

长公主不喜甜食为何要备满车的果干?

傅景渊的目光有些放空的落在桌上的茶盏上,耳边传来那两人的对话。

戚远:“你拉我干什么,我还没和王爷说够呢。”

邹衍之:“你没看出来王爷不想说了吗?”

戚远:“你眼神不好吧,王爷主动谈娶亲,我们应该好好和王爷说道说道。”

邹衍之:“你就那么想和王爷说?”

戚远控诉:“嘁,我又不是你,你每天和王爷出双入对说够了,我都多久没见王爷了?你这就是饱汉不知饿汉饥!”

邹衍之气急:“这俩词儿能这么瞎用吗?你这样怎么教儿子。”

戚远:“感情你年前说教我儿子读书是骗我的?”

邹衍之:“......”

......

耳边终于清净了,傅景渊拿小剪刀剪了剪灯芯,灯烛“啪”一声炸了个烛花。其实他很疑惑邹衍之什么时候就养成了这么一个话痨的性子,明明刚来大营的时候一身书生意气,还带着吴楚富庶之地的公子风流,讲话虽然没有满口之乎者也但也是极为内敛含蓄。

他弯了弯嘴角,得了个结论:军中养人。

可这丁点笑意转瞬被他眸中巨大的痛苦遮住,连眉心都皱起来。傅景渊抬手按了按自己的心口,那里闷疼闷疼的。他还是无法从傍晚那个梦境中解脱出来,或者说,即便重活一世,想起前世经历的种种,他就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他看出来邹衍之心中不解,他的确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下令逮捕小皇帝也不过是因为他曾经经历过大周朝的未来三十年。所以他知道小皇帝入了匈奴境内,徐太后以北齐拱手相让为条件说动了匈奴人。四年后被他打到阴山以北的匈奴人卷土重来,趁他在京城,集结了最精锐的兵力势如破竹攻占了西境七座城池,戚远固守萧山郡,为此还丢了一条胳膊。

更重要的是,他在盛京还没有好好陪一陪他的王妃,便离京奔赴战场,因此又错过了和她之间长达一年的相处时间。他们本就聚少离多,一年后他再次回京她身体已然极度虚弱,太医院上下束手无策。

他二十二岁成亲,二十四岁丧妻,孤寂一生。成婚两年,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多么喜爱她时,她却不能陪在她身边了。

他不由得又想起,他和林宛安的前世。

林宛安是荣国公府的嫡小姐,四岁时母亲早逝,养在祖母身边。老夫人是个极为强硬的人,但对于林宛安却很慈爱,家里的侧室心里有再多怨言也只能咬牙看着林宛安嫡女尊贵;父亲是荣国公府的世子,后继承乃父爵位,偏爱侧室,正妻过世后几次想扶侧室正位,因为家里的老太太死命不同意才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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