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他重生后又来找我了(134)

她真的要崩溃了。

皇帝看着皇后和太后都安然无恙,稍稍放下心来,但正在叛乱的是他的儿子,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在他家里。

皇帝气的掀了酒桌,脸都是黑的,连骂逆子,最后气的险些仰倒过去。

林宛安坐着马车出宫的时候已经过了子时了,她敢笃定这肯定是有史以来皇宫下钥最晚的一天。

一场动乱,起于黑夜,终于黑夜。

马车驶出永定门的时候,她坐在车里都能闻到浓重的血腥味,重的让人作呕。那不是她身上的,是长长的宫道上的。

她最终还是没有抬手打起帘子往外看,她知道,现在的外面,朱瓦红墙都隐匿在夜色里消了颜色,只有地上蔓延的血迹红的刺目。

傅文睿到底还是输了,傅景渊早知道他会谋反,西北大营中卫氏五个儿郎加上卫老将军,早就从两个月前开始等待这一天。

所以,傅文睿率领的叛军才闯过两道宫门便被西北大营和禁军两面夹击了,一场叛乱开始的突兀,结束的也潦草。

两个时辰,身上多处受伤的傅文睿被押到了陛下面前,他浑身是血,可眼神却亮的吓人。

皇帝骂他的时候,傅文睿不但没有求饶反而笑得猖狂,看到他那种濒临癫狂的状态时,林宛安觉得大概那才是他的真面目吧。

伪君子做了这么些年,本性压抑的太狠了,这下彻底放出来了。

他就是个疯子。

陛下应该也被伤到了吧,傅文睿大喊着:“父皇,这都是你逼我的。”

那时候,林宛安看到皇帝似乎都站不稳了。

马车的车轮碾在地面上,行过朱雀门的时候,林宛安还是回头看了,她挑开帘子探着头回望这座锦绣宫城。

四四方方一座城,困住了不知道多少人,红颜枯骨都埋在这座象征皇权的建筑之下。

纵然深夜里,这座皇城看上去像个可怖的怪兽,要吃人一样;可林宛安知道,明早太阳升起之时,皇宫的琉璃瓦又会熠熠生辉,红墙依旧带着历史沉淀的厚重矜贵,里面的人依然勾心斗角。

任何事情都不会因为今夜这一场造反而有任何的变化。

纵然这里掩埋了不知道多少黑暗与血腥,可外面的人来了这里依然会羡慕住在里面的人,他们会说,“这就是皇宫啊,真气派!”

眼上蒙了一双温热的手掌,傅景渊捂着她的眼睛把她带进怀里,道:“别看了。”

林宛安靠在他怀里,轻声问道:“是不是会死很多人?”

傅景渊没有回答她,但她知道,从明天开始,恐怕接下来半个月,菜市口的血怕是不会干了。

犯上作乱,直逼宫城,这是诛九族的死罪啊。

“王爷,我有点害怕。”

傅景渊掰着她的肩膀,让怀里的人面对着自己,他看着她的眼睛,嗓音很温和,像在蛊惑她一样。

他说:“我知道,小姑娘今天吓到了。剩下的事情我都会处理好的,会好好保护你。”

林宛安伸出手紧紧的抓住傅景渊的手,小孩子寻找庇护所一样缩进他怀里,闷闷道:“我知道自己懦弱,王爷一定要保护好我。”

傅景渊抱紧她,轻拍她的背,哄她:“宛宛已经做得很好,是个勇敢的小姑娘,我的小姑娘偷偷就长大了呢。”

☆、第 92 章

当夜,林宛安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会做噩梦。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承受能力竟然这么强,强到沐浴完头沾到枕头就睡过去了。

一夜无梦。

醒来的时候,她动了一下傅景渊就醒了,他眼下的青黑很明显,林宛安皱着眉问:“王爷昨夜没睡?”

傅景渊看到她眼睛亮晶晶的,精神也好,一点也没有被吓到的样子,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把她拽进怀里就闭上眼要睡过去。

昨夜他是真的不敢睡,上次林宛安做噩梦的情况还历历在目,他担心她半夜吓醒没人照顾,一整夜都不敢合眼。

林宛安看到他疲惫的样子,就知道他昨夜守了她一晚上,心里又暖又疼。

她把被子给他掖了掖,打算起身去厨房好好吩咐一下早膳。可才刚有动作,傅景渊就把她抱得更紧,整个人都贴上来,有些黏人,嗓音迷迷糊糊的说:“不许起,陪我睡会,我真的起不来。”

她几乎见不到他睡得迷糊的样子,这时候见了只觉心里软的一塌糊涂,起床这件事早被扔到九霄云外去了。

接下来半个月,禁军和西北大营的军队不停的在盛京的大街上出现,短短半个月,被抄家的就有三十多家府邸。

分明是春光明媚的时候,可京都的气氛却低的让人喘不过气,人人自危。

对二皇子的处罚旨意是在五月初三下来的,二皇子傅文睿贬为庶人,幽居甘州。

宫中的淑妃贬为庶人,罚到浣衣局做下等宫女去了。

而同一天,立太子的圣旨也颁布了,六皇子被立为太子,择日入主东宫,册封礼选在七月份。

圣旨一道接一道的下,三省六部大换血,秦延朝四品的崇文馆编书做了一个多月就直接晋为太子太师了。

五月初四那天,林宛安在楚王府见到了林如萱,她大吵大闹非要进府,林宛安本想着不见,可傅景渊却让人把她放了进来。

她搞不懂傅景渊为什么这时候偏生让林如萱进府来了,陛下开恩荣国公府不被株连,同罪的只有林如萱一人。

这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林宛安知道陛下这是看了傅景渊的面子,毕竟如果没有傅景渊,陛下现在恐怕不能安稳的住在皇宫里了。

而且,林如萱这会子来的目的太明显了,都不需要见她林宛安都能想到她想要什么。

虽然搞不懂傅景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林宛安还是乖乖套了件外衫,和傅景渊一道去了正厅。

林如萱被下人带进来时,林宛安怔了一下。

这才一个多月,她怎么成这幅鬼样子了,出门见人连头发都不梳一下?

虽然兵败如山倒,可到底人还活着,没必要把自己搞得一潭死水一样吧?

到底是有求于人,林如萱终于放下了自己以前盛气凌人的模样,白着一张脸一进门就跪在大厅里,声音嘶哑:“我是来求楚王爷的。”

这还是自出事以来她第一次见林如萱,这一个多月,她回了荣国公府三次,可回回府中都只有老太太和那年幼的孩子,她的父亲根本就没有想过见她。

他也不出门胡天胡地了,就日日往二皇子府跑,他是真的心疼林如萱。

林宛安心里叹了一口气,如果没有上辈子那些事,单凭这辈子,林如萱这样容颜憔悴跪在这里,她一定也会心疼的。

可现在她却丝毫软不下心,因为傅景渊就坐在她身边。

那个本该鲜衣怒马街头打马的少年,经历了这世上所有的荒凉,变成现在沉默内敛的样子,她不能说林如萱一点责任都没有。

林宛安道:“你不该来的,你所求之事王爷也做不到,现在这样还不好吗?”

陛下都留下傅文睿的命了,她还想怎样。

林如萱像是被碰到什么开关一样,眼里的执拗和癫狂让林宛安皱眉,“不,他不能离京,离开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他不能变成庶人,不能......”

林宛安叹气:“这已经是皇恩浩荡了,你当真糊涂。你以为荣国公府现在能好好的,是因为谁?”

林宛安第一次觉得林如萱竟然这么固执,不管她怎么说,她都觉得傅景渊一定能说动陛下让傅文睿圈禁在京城。

林宛安皱眉,她可不是父亲,不会因为她跪在地上哭闹就会心疼。面对前一世直接导致自己早死的人,她实在摆不出好脸色。

一直默不作声的傅景渊突然开口,看着她说:“你先回书房去吧,去把临到一半的帖子写完。”

林宛安脸色有些迷茫,他这是有话要和林如萱说,可他们两个有什么好说的?

不过纵然她不情愿,到底傅景渊牵着她的手往外走时她还是乖乖听他的话先回去了。

走到回廊拐角处的时候她回身去看,大厅里傅景渊微微附身,居高临下看着林如萱,说了两句什么,林如萱就像受了巨大的惊吓一样瘫倒在地。

其实,傅景渊也没说什么,他只是语气凉凉的说:“人不能太贪心了,想要的东西不能太多,不然会跟那个孩子一样被收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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