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熹把考试时清空的桌面又堆起两大摞，抬头看一眼高考倒计时。
算算日子，快过年了啊。
时间过得好快。
期末考是全市统一的，这个学校没办法干预。但是为了让学生们多学几天习而推迟放假，学校还是在行的。
老师们继续保持着高效看卷风格，虽然多校联考看卷多花了些时间，成绩还是在一周内贴了出来。
周凝把成绩表贴到班级布告栏，安逸率先冲到人群最前排去看成绩。
这次考试向一模靠拢，题的难度着实不小。安逸来回瞅了半天，回到座位，对辰熹道：“辰辰，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辰熹：“先听好的吧。”
安逸：“......不行，你要先听坏的。”
辰熹：“......那你让我选的意义何在？”
安逸：“我不管，你快选！”
辰熹：“......先听坏的吧。”
安逸一秒进入状态，一脸沉痛道：“辰辰，你这次没得三个第一。”
辰熹十分看得开：“啊，没得就没得，下次继续努力。那好消息呢？”
安逸一秒变脸，惊喜道：“好消息是你得了四个第一！六校联考第一名！”
辰熹愣了下：“联考？”
“对！全班全级部全年级再加上六所学校，都是第一名！”安逸比辰熹本人要激动一百倍，“辰辰你怎么能这么厉害呢！苟富贵，勿相忘啊！”
夸完辰熹，她也没忘了余慕：“还有还有，余大佬这次联考第三，你们都老牛了！”说着又小声咕囔，“这次‘前年老三’要变老四了。”
成绩白纸黑字就在前面贴着，这消息很快就在年级里传开了。段子睿也打探到消息，隔壁冉苒联考第二，就比辰熹低了两分。
安逸震惊了：“联考前三都在咱学校，领导晚上睡觉都能笑醒了吧。”
事实证明，不止校领导，班上老师也差不多的情况，那几天每次来上课都笑眯眯的。
考试结束了，还是要继续上课。学校时间安排很紧，一定要把大家安排到过年前最后几天才能回家。
靠到腊月二十七学校才终于给放假，让大家回去过年。
虽然初六又要来补课。
如果说高三上半年大家还算学有余力的话，到了下半年就真给人种看不到头的感觉。
一轮复习收尾，一模结束。到了二轮复习就真成了考卷的海洋。
原本月考已经叫人头疼，现在基本一周就要考两三次。没期中、期末那么正式，不过也要拉桌子排座次，做完卷子老师马上拿去批改，隔天就能出成绩。
每天除了做卷就是讲卷，专题卷综合卷基础卷拔高卷，辰熹怀疑自己高三做的卷子真的可绕地球三周半了。
白天除了考卷子就是讲卷子，晚上又要熬夜继续学，班上很多同学都撑不住了，每次早自习结束都趴倒一群人。
辰熹也是趴桌小分队的一员。
最近一段时间被频繁考试弄得精神状态很不好，课上课下都蔫蔫的，提不起精神。
这天早自习结束，铃声一响辰熹一秒钟就睡了过去。
等上课的老师进了教室才被惊醒。
安逸戳戳辰熹：“辰辰你这样不行啊，你看你这两天熬夜熬的，都快成大熊猫了。”
辰熹努力把眼睁开，甩甩脑袋：“没事，我还撑得住。下课我去洗把脸。”
余慕看着辰熹强打精神的样子，不赞同道：“不要硬撑。”
辰熹努力装出自己没事的样子：“真的没事啦，没几个月就要高考了，我可不能这时候松懈了。”
她怕余慕再多说，转移话题道：“上课了上课了，先好好听课。”
二轮复习要快得多，边考试边复习很快就到了二模。
这天早自习下课，班主任来班上贴出了成绩。虽然还没看到，但同学们看周凝脸色便知道情况不妙。
周凝贴好成绩，没说话就回了办公室。
等老师走了，安逸才走到成绩单前，看完回来她也没了上次期末时候的激动，悄悄溜回座位。
等辰熹迷迷糊糊睁开眼，就看到安逸几次回头悄悄打量自己，满脸的欲言又止。见自己醒了立刻转过头去坐好。
辰熹奇怪问道：“怎么了，闹闹？”
安逸这才回头，小小声道：“辰辰，二模成绩出了。”
“噢，出了，”辰熹下意识应了一声，“你考得怎么样？”
安逸道：“我考的还行，正常发挥。”
“那挺好的，你怎么还这幅表情？”辰熹笑了一下，“那是我没考好？”
安逸很想否认，想告诉辰熹你又是第一名。
安逸看着辰熹，心里怪难受的：“辰辰，你已经很棒了，我从没考过这名次呢。”
辰熹没太大反应：“这是怎么了，磨磨唧唧的，到底多少？”
安逸吞了下口水：“班里十二。”
第44章 夜市
“哦, 十二啊。”辰熹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重复了一遍。
安逸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有些手足无措：“辰辰没关系的, 这次就是个小失误。这又不是高考，我们还有大把的机会。你看你平常不是第一就是第二, 偶尔也得给别人给机会不是......”
许欣然在一旁看不下了，拍拍安逸的肩膀, 朝她摇摇头。
安逸愣了下, 反应过来自己安慰人的技术实在不娴熟, 住了口。最后安慰一句：“辰辰不要有太大压力,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辰熹点点头：“嗯。”
明明那么努力了，最后还是这样的结果，说不难过那是假的。
许欣然也没再多说, 偏头看了余慕一眼，也转身回过头去。
她们说的辰熹未必听得进去, 还是让小情侣自己解决吧。
上次期末考完，老师们还是个个笑靥如花，这次考试结束就收敛了很多。
老师们大都表示能体谅大家的成绩，理解大家高三以来天天学习学得昏天黑地，确实很辛苦。
周凝下午开班会的时候神情也算平静, 还是以鼓励为主：“这次考试呢，就算是给大家提个醒。咱们班老是考第一, 那也就容易骄傲松懈了。这只是咱们班一次小小的失误, 希望大家不能不在意, 但也不要太在意，别被这一次失败打击到了。只要还不到高考，就都不算晚。”
开完班会, 老师又叫了一些同学出去谈心，尽量安抚好同学们的情绪，别在高考前出了问题。这其中就有辰熹，还是单独叫的。
周凝把辰熹带到数学组办公室。
办公室里空空荡荡，只有周凝一个人。
周凝坐到自己办公椅上，招呼辰熹也坐下。她揉揉眉心，想着该怎么开口。
高三生确实压力很大，但作为高三班的班主任，尤其周凝带的还是实验班，她的压力又能小不到哪儿去。
辰熹一直是她最省心的一个孩子。不止她自己，教过辰熹的老师提起她的名字都赞不绝口。
但没想到这次二模这位好学生的成绩突然下滑这么多。
实验班第十二名，按理说是很不错的成绩了。但自从辰熹转学过来后在班里连第二都没考过，这次分数下来了几十分，年级里更加排不上号了。
周凝沉默片刻，没直接说这次成绩，先随意问些别的：“最近学习上、生活上感觉怎么样啊？”
辰熹给出标准答案：“都挺好的，谢谢老师关心。”
“嗯，”周凝应了声，“有什么问题记得及时跟老师或者同学聊聊，别自己在心里藏着。也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努力做好自己就足够了。”
辰熹还是只乖乖应声，眼睛盯着自己的鞋尖，不知道有没有在认真听。
周凝叹了口气，犹豫片刻，还是问道：“这次考试......能跟老师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辰熹抿抿唇：“抱歉老师，我......”
周凝打断道：“这没什么好道歉的，是人都会有失误的时候。我刚刚不是说了吗，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辰熹点点头：“好的，谢谢老师。我觉得自己已经够努力了，可是最近状态一直很不好。这次成绩也是......”
她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止住话头，只安静站着。
周凝坐在旁边，一倾身就能清楚看到对方略显憔悴的面庞，还有眼下淡淡的青色。
周凝道：“辰熹，你太累了。要劳逸结合才行啊。临近高考身体却累垮了，就得不偿失了。”说着拍拍辰熹的肩，“回去好好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