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宿敌奉旨搅基+番外(80)

作者:唐不弃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不过,陆几这家伙似乎对他不友善。须防备着些。

郝春心念电转,唇边却依然挂着那抹漫不经心的笑。“是是,你先送他回去。他来了也有大半个时辰了,怕老裴家早就急了,都在等着他回府喝药呢!”

裴元脸颊突然泛起一抹潮红,呼吸声促急,气息不匀地转头望着郝春。“我这病,怕是好不了了。哥哥,那支曲你还没唱完。”

一个将死的人,何苦为了另一个人,卑微到如此地步?

陆几恨到险些咬碎一口牙,但他强忍着,猛地抄起软榻上的裴元,噔噔噔就大步流星往外走。“阿元,我先带你回家!”

“不,陆六你放下我!”裴元在他怀里轻飘飘像个纸扎的童子,脸皮雪片般惨白,唇瓣殷红,奋力地想要挣扎着回头。

回头,再多看一眼郝春。

陆几不管不顾,敞开的常服内胸肌垒起,大手稳稳地抱住裴元,任由裴元的拳头雨点般落在他胸口。他知道裴元很快就会没力气了,更知道裴元时日无多,之所以一直固执地留在长安不肯回乡,就是为了等郝春践诺。

他就这样恋着平乐侯这厮!

陆几一直把裴元抱出门,小心翼翼地将人放入马车内的时候,冷不丁啪地一下,脸颊挨了一巴掌。

裴元全身无力地半躺在马车柔软绣褥内,上半身抬起,几乎是拼尽了全身力气,恶狠狠地打了陆几一个耳光。弱柳色额带早散开了,少年青苍色长发披覆在额侧鬓边,湿漉漉的都是汗。

“陆六,你这是何意?”裴元直勾勾地仰头瞪着陆几,眼底有毫不掩饰的恨。“你分明知晓我痴慕于他!”

陆几不闪不避,反倒握住他的手抚到自家脸颊刚挨过耳光的地方,反复摩挲。俯下. 身,哑着嗓子轻声道:“那……我呢?”

裴元大口喘气,双目微闭,惨白唇瓣抖个不停。

“你痴迷于一个不可能的男人,甚至一度除了他,这世上谁人都不认得了。”陆几俯身,凑的越发近,喉结不自然地滚动。“可你有没有想过,阿元,你有没有替旁人想过?你有没有,看过你身边的人?这世上欢喜你的人很多,很多……都是很好的愿意为了你生为了去死的男人。”

陆几呼吸喷洒在裴元苍白唇瓣,气息几乎溶在一处。

裴元眼下体弱,推不动他,性子却依然奇傲。他抬起眼皮,狠狠地冷笑了一声。“旁人?在我裴氏阿元眼里,这世上除了他,从来就没有旁的人!”

一句话,是痴人语,却也绝了陆几毕生念想。

陆几眉目乍起细微的肉眼几不可察的抖动。他步步逼近,直到唇擦着唇、眼抵着眼,身下那处也逼住了裴元,阴郁眉眼间满是戾气。

“阿元,是不是……只有当那人死了,你才会看见我?!”

作者有话要说:

ps:“留宿小倌楼”那档子事儿前头写过一回。咱侯爷真是处,不过,侯爷也是真心狠。陈攻开窍了,他还没唉

第51章 春安帖

陆几被裴元打了,又险些将裴元逼. j,这事儿郝春一概不知。

他正愁着他这趟出征咋这么倒霉,哪哪儿都不顺!隔天去校场点兵的时候遇见兵部元侍郎,元侍郎就跟吃了箭似的,一开口就冷飕飕,恨不能用唾沫星子把他给射成刺猬。那老小子分明还与他一起吃过鸡!

校场点兵也进行的极其不顺,真正骁勇的兵士都像是今日集体吃了泻药,一个两个的提不起劲,挥舞刀枪就跟比划木棍似的。就连龙虎贲军中那几个跟他平素往来的,这趟也都明面上敷衍,真的能帮上忙的一个都没。至于沈虎头?那该死的沈虎头索性就直接避开了他,托病没来。

当天下午,他去寻陆几,陆几家门都没摸进去。

“回侯爷,咱家大人病着呢,怕不能与侯爷议事。”陆家门僮低垂着眉眼叉手道:“要么,侯爷您有事儿先留下则口讯?”

陆几能病?郝春打死不能信。

他眼珠子转了转,嘻嘻地笑了一声。“出征的事儿,也能留口讯商量?”

不料那仆僮立即答道:“我家大人说了,出征的事儿,一切自然都听朝廷诏令,并没有什么可商议的。”

话风回绝的这么死,是连多年情面都不顾了。

可为啥啊?

郝春眼珠子又转了转,在日头底下浓眉微挑,心里头琢磨的是安阳王秦典。秦典入京后,各家明面儿虽依然风平浪静,但底下都在悄悄儿别旗子。怕不是就连陆几也当真投了安阳王?

“行吧,那……小爷我就先走了。月底誓师那天让你家郎君早些来!”

“是,恭送侯爷。”陆几的家仆低头叉手,模样看似恭谨至极,实则一句顶用的屁话都没。

郝春憋着一肚皮气回到自家平乐侯府,府里头王老内侍老远就在候着他。

“侯爷,咱夫人来信了!”

郝春正在上台阶的脚步一滞,缓了缓才想起来这位“咱夫人”是指陈景明。他把马鞭子绕在手腕,挑眉笑了一声。“他能有信给我?”

“可不是呢,估计是侯爷前脚离开,夫人后脚就给您写信了!”王老内侍笑眯眯地迎着他入府,穿过廊下的时候,边走边絮叨。“这咱府里多了夫人就是不一样,这不,夫人就连您走后府里头的安排都交代的清清楚楚,还特地儿给老奴丢了个口讯。”

啧,看把那家伙能耐的!

郝春鼻孔朝天,嗤笑了一声,漫不经心地随口问了句。“怎么着,他一穷二白的,还能给王baibai你捎体己钱?”

“那必须不能!再说了,老奴能缺那点儿黄白物吗?”王老内侍依旧笑眯眯的,老脸上褶子开成了菊花。“那什么,夫人说了,让侯爷您尽管放心去西域,这长安城里头的事务啊,他都早托了人打点。”

陈景明在朝堂人缘那么差,他能托谁?郝春想到自家接连白跑了几趟,鼻孔哼哼两声,更没好气了。“哦?他能托的动人?他不是自家都被撵出去了吗?没陛下召回,他这辈子连长安城楼子都进不来。”

“回侯爷,咱夫人托了程大司空。”

郝春惊的差点没收住脚。“谁?你再说一遍!”

王老内侍眯眼笑得特诡异。“程大司空啊!大司空答应了,说侯爷您尽管放心去打仗,后头府里有什么短的缺的,或是想咱夫人盼着早日成亲了,都能递折子与他说。”

……呵!

旁人递折子给御史台都是说正事儿,轮到他,他就得给程大司空唠嗑这些个鸡零狗碎?

郝春翻了个白眼,高声道:“别扯这些个有的没的,信给我!”

王老内侍从怀里掏出份素色书简,小心地双手递给他,又唠唠叨叨地道:“侯爷,传话的人说了,让侯爷看完了信,务必给个回音。”

“嗯,晓得了。”

郝春漫不经心地将那份素色书简往半空一抛,又嗖地探身接住。扭过头,不耐烦地龇牙。“行了,王baibai您去忙吧!”

“哎——!”

郝春掂着那封信,脚步轻快的就像是今儿个日头底下罕见的暖风。他也不晓得为什么,只要看见了书简上那人手写的几个字,他就觉得高兴。

【春安帖·致侯爷安

长忆永安十年夏,

君偶过伏龙寺,

欣欣然。

思乘白驹过流光,

日日夜夜、

月月年年。】

这已经不是春天了,况且这区区几行字算怎么个意思?

郝春掂着这份书简来回看了几遍,又把空了的壳子倒倒,没发现有别的东西了。啧,你弄颗相思子也好啊!那玩意儿又不贵!

郝春满心腹诽,龇牙咧嘴地对陈景明充满了怨念。从开头第一句骂到最后一个字,又啪地一声坐在宽边紫檀椅内,将这信随手扔在案头。

轻飘飘的一张纸,寥寥数行字,在秋日书房明艳的阳光下安静躺着。

安静的,就像写信的那个家伙。

郝春一声不吭地坐在椅子内,修长手指答答敲个不停。目光时不时往下溜,再瞄一眼那家伙的字。字挺好,字体俊秀,难得是俊秀中还带着点倨傲。

也像那家伙本人。

夏末秋初的光点耀聚成斑,落在信笺上 ,有什么东西突然摄住了郝春的眼。他眼皮子一跳,倏地抬手拿起那封信在阳光底下照,再将每句开头挑出来,串在一处。赫然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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