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正直而富于感情的人总是诚实坦率的,但精明的人把你的话记在心里,然后把你吃掉。(3)”
“上帝要惩罚一个人,必先夺取他的理智。(4)”
果戈里画着可笑的小丑妆,咧着红唇大笑道,
“费佳,你觉得你是上帝么?”
紫红色的眼眸漫不经心的看向天上那些或许早已死去的恒星,唇边绽放出一抹微妙的弧度:
“现实主义者不会害怕他们的研究结果。(5)”
昏暗的环境里,太宰治一个人坐在一楼柔软的沙发中,看着窗外的明月,享受着着太阳折射过来的光芒。温柔、清冷,不会灼伤别人,只是安静的待在那里。
“这世上每个人的说话方式都如此拐弯抹角、闪烁其词,如此不负责任、如此微妙复杂。(6)最后,才会在阴差阳错中,组成了这个世界!”
某个岛屿的学校中
东野圭吾坐在校长办公室中看着对面的那位被隐藏在计划下面的异能力者,看着对面椅子上正襟危坐的学生——大江健三郎,异能力——饲育的拥有者。
黑色的双排校服以及黑色的裤子,勾勒着男孩笔挺的身姿,那双隐藏在金丝眼镜背后过于锋利的眼神中,蕴藏着一股能烧毁这个国家的热情。
东野圭吾黑色眼眸中什么都不存在,他只是静静的看着,注定的失去,注定的泯灭,明明……。
在那双注视着自己的眼眸中,东野圭吾回到了那个改变自己命运的一天。
不知道为什么那天一直安静地守在门口的门卫说起了自家的孩子,两个守卫对于自己孩子的夸奖,勾起了东野圭吾对于自己离开家时,悲痛欲绝的父母的记忆。
总在同个地方和同一群人做同样的事久了。他在那一刻产生了一种被世界遗弃了的感觉。他在被乖乖的关在地下10年以后,他产生了想要出去看一看的想法,他想弄清楚自己到底是在哪里。(7)
因为以往的表现放松了警惕的守卫,很容易的被控制遗忘了一切,看着白痴状态的两个守卫,东野圭吾轻盈的离开了这间囚禁了自己10年的房间。
甚至在离开前,东野圭吾回首看了一眼那间狭小的房间。完全想象不到自己怎么会这样安静的呆在这里整整十年。
循着记忆回到曾经的家,看着院子里开心的欢笑的一家三口,他再也回忆不起那痛哭流涕的父母,眼里只有刺眼的幸福。
他们的世界里已经没有了我,如果继续来打扰他们的世界,那和幽灵没什么区别。(8)
世界上那个名为东野圭吾的人就在这一刻,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你不想报复么?”
穿着一身正装的紫眸男子,走到了自己的身边,对自己吐露着恶魔的邀请。
东野圭吾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就知道这是一场设计好的计划,他发动着自己的异能力想要瞒下这个秘密,自欺欺人的回到那个房间,然而失败了。
看着男人抬起的手上的双层手链,东野圭吾回头看了一眼幸福的人们,他相信他们还是爱着他的,然而裂缝一旦裂开就再也回不去了。
如果打破了一个规矩,就会接着打破第二个、第三个,持续下去就完蛋了。
为了在这个眼前堕落进深渊的男人的言语中,成为一滩污泥。下一秒,东野圭吾就为自己的心树立起了一道屏障。
“我想要所有有异能力的孩子能够在父母的身边长大!”
听着东野圭吾唇边说出的出乎意料的话语,川端康成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
“好啊,假如所有人都是异能者,那么身为异能者的孩子就能永远留在父母的身边了吧!”
听着眼前的男人说出的话语,鲜红的唇瓣吐露着自己都不信的话语:
“这样的话,那就太好了!”
从回忆中醒来,看着依然端坐在自己眼前的人,15岁么?
这个世界对于孩子来说,到底是熔炉,还是天堂呢?
“健三郎,你还是一个孩子!”
大江健三郎看着对自己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话的东野圭吾,有些摸不着头脑,下一刻,东野圭吾发动了属于自己的异能力。
将大江健三郎是一个异能力者的事实认定为除了大江健三郎以外谁都不知道的秘密,至此,除非大江健三郎主动的说出口,谁也不会知道,这个影响整个国家的计划中,一个年仅十五岁的孩子,才是真正的关键。
看着东野圭吾挥手示意自己出去,大江健三郎默默的鞠了个躬,起身离开了这间办公室。
夜晚总会过去,明天一定会到来。
夏目漱石从等了一夜的小巷的墙壁上,跳下慢慢的舒展了一下自己老朽的身子骨。
看着太阳初升的光景,一阵强光过后,一个拄着拐杖的老爷子才出现在了原地。
当‘理’在这边而‘权力’在对方的时候,要么放弃自己的‘理’,老老实实顺从对方,要么瞒过权力的耳目来贯彻自己的‘理’。(9)
对于沉浸在自己的权利构成的理的人,那么只能用武力将他扯出自己构建的世界,再用真理狠狠的把他打醒了。
夏目漱石缓缓的迈开了步伐,走向了那高耸入云的五座大楼的方向,然后缩小成了一只世人不会在意的猫,用人的心、动物的眼,见证这个不怎么完美的世界。
津岛修治看着透过水面有些模糊的水面,享受自己跟太宰随波逐流的感觉。
世界太过复杂,所以人们总是渴望着通过死亡来逃离一切,或者想要毁灭世界来重建一片乐土。
“幸福感,就是沉入悲哀之河的河底的那些闪着微光的金砂,就是那种感觉吧。经历过悲伤的极限,心情不可思议地,朦胧地明亮起来,假如那就是幸福的感觉,那么我现在确实是幸福的。(10)太宰,你也跟我的感觉是一样的吧!”
内心世界没有窒息的痛苦,只是通过那闭眼过后,耳膜传来的水声,回忆着自己曾经漂流的记忆。
“津岛,尽管在过往的人生中,我曾无数次希望有人能杀了我,但我从未想过要杀人。因为面对可怕的对手,我反而只想着要如何让对方幸福。(11)”
鸢色的眼眸中闪烁着,有些耀眼的光芒,
“也许是因为我找到了救赎,所以想要将那种幸福让他们也体会一下吧!哪怕在临死前的最后一秒,人一辈子有那么一刻、有一瞬纯粹的幸福,那么就算到过天堂了吧!”
☆、051
距离夏目老师的斩首计划,还有一天的时间。
太宰治看着面前将U盘放到地上,便跳走的三花猫,摸了摸自己的下颚,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将地上的U盘放进了风衣的口袋,太宰治从小花园回到了别墅的餐厅中,等待着归来的果戈里对于两人的投喂。
费佳身边的空间跟拉链一样的被拉开,一只手从空间里伸了出来,然后果戈里整个人从空间中钻了出来。
明明可以正常的从门外走回来的果戈里,总是用这种令人惊悚的方式,乐此不疲的挑战了两个精神坚韧的剧本精的心理。
对于,这样子的‘队友’怎么办?饭在人手上,当然是选择原谅他啦!
太宰治夸张的拍拍手,作为对于果戈里的大变活人的绝技,进行捧场。果戈里也很给面子的将帽子从脑袋上拿下,对太宰治弯了弯腰。
这样的日常,在一声枪响以后,消失的一干二净,一枚子弹贯穿了太宰治的身躯,敏感的神经,成为了津岛修治醒来的闹钟。
看着趴在桌子上的身影,费佳慢条斯理的吃完了最后的一口早餐,看着这个人趴在桌子上抽搐的太宰治,紫红色的眼眸中带着上帝看人的怜悯:
“全世界都在流血,从前也一直在流血,血像瀑布样奔腾直泻,像香槟样汨汨地流淌。(1)他妄图让这个国家变成一片血海,然后在鲜血中重新活过来。成功,他就是这个国家的恩人;失败,他将成为每个人想踩一脚的存在。”
艰难的让自己的脑子从剧烈的疼痛中清醒过来,津岛修治侧着脸看向窗外的花园,轻轻的说着:
“但是自古以来,没有任何一个做出超越时代的创举的人,从没有在当时获得很好的结局的!哪怕能够理解对方的所作所为的人,也会拼尽全力的去阻止他。
因为太过危险了,一个群体的存活,在一个人的一念之间,哪怕是愚蠢盲从的民众。也会在这样的危机中,变得精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