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穿越来的爱豆(264)

“我关灯了?”

钟灿关掉了车顶灯,房车里归于一片黑暗。

第一天的旅行说实话,所有人都是懵的,慌乱又疲惫。

坐车、行李、物价、语言,什么钱该花什么钱不该花,下一步要往哪里走,一切的一切都是陌生的。

白天折腾了一整天了,许春秋拖着疲惫的身体很快就沉入了梦乡,谢朗却翻来覆去睡不着,房车里的条件不算太好,再加上她又认床,即便是车子本身带有通风系统,这么多人同时处在这样一个相对闭塞的空间,还是难免有些闷。

电子表上的时间在黑暗里荧荧发光,谢朗躺在床上睁着眼睛,一直辗转到半夜一两点都还没睡着。

她掀开被子,轻手轻脚地起来,从许春秋的身上越过去,想要出去上洗手间。

车门拉开的时候,许春秋闭着眼睛翻了个身,一只手垂了下来。

谢朗以为自己方才的动静把她给吵醒了,顿时屏住了呼吸。

许春秋的呼吸仍旧绵长而均匀,她仍旧沉沉地睡着,并没有被吵醒。

谢朗松了一口气,她的手里没有手机,只能借着微弱的月光摸索着够到车门。

许春秋的左臂长长的垂下来,手背几乎要搭在房车里的脚垫上,她的睡颜安静又美好,像个柔软的孩子。

谢朗难得看到许春秋孩子气的一面,难免有些失笑,她动作轻缓地扶起她的手臂,想要替她把手臂重新塞回到被子里。

月色朦朦胧胧地打下来,谢朗定睛一看,登时连洗手间也不想去了,揉了揉眼睛愣在了原地。

她的手臂比她们一起录制《国民偶像》的时候要瘦一些,仍然白净又纤细,稀疏的汗毛细得近乎透明,小臂的皮肤光洁而柔软。

只是此时此刻,那里多了一道狰狞的疤,烫伤的。

她们一同在“满天星”出道的时候就是室友,而她清清楚楚地记得,那个时候许春秋的手臂上分明是什么都没有的。

那一瞬间谢朗的脑海里闪现过无数个念头,数不清的猜测翻飞着,网络上的舆论、各执一词的流言、许汉白的视频,还有许春秋熟悉的脸反反复复地在她脑海中交错着一晃而过。

她的视线不自觉地再一次落在她的手臂上,圆钝的杏眼陡然睁大。

第三百六十章 烟

它正在慢慢变淡。

谢朗揉一揉眼睛,不可思议地伸手触了触。

是真实存在的。

许春秋迷迷糊糊地被她唤醒了,眯起惺忪的双眼翻过身来:“……怎么了,谢朗?”

她慌忙摇摇头,有些语无伦次地道:“没有什么,我、我就是出去上个洗手间。”

她匆匆忙忙地把许春秋的手臂重新塞回被子里,逃跑似的顺着房车的车门跨了出去,脚下的步子越迈越大,越迈越快。

月明星稀,清风习习,晚上的营地有点冷,谢朗从洗手间出来,紧了紧身上的外套。

她的心里很乱,躺在车里又睡不着,于是干脆晃晃悠悠地在外面逛。

大晚上的不睡觉,在外面闲逛的不止谢朗一个人。

烧烤区亮着一盏暖黄的灯,一个修长的人影衣角翻飞地踱着步子,脚步声细碎而没有规律,他好像很焦虑。

“陆总?”

谢朗走近了过去,定睛一看,发现竟然是陆修。

陆修回过头来,微微张口想要说什么,一根点燃的香烟落在地上。

谢朗愕然:“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

富二代的圈子并不大,陆修在圈子里很出名。优越的外表、出众的个人能力、烟酒不沾、万贯家财,他从各种意义上都太优秀了,是多少千金小姐心中最理想的金龟婿。

谁都没有想到华融金融的陆大总裁居然偏偏看上了一个女明星。

“今天白天烧烤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了,你一个不抽烟的人为什么会随身带着打火机,”谢朗眉头微挑,转头问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陆修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短暂地沉默着,他单手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

万宝路,白色包装的。

他叩开烟盒,用拇指推出来一根,低头叼在口中。

考虑到谢朗还在一旁,陆修没有点燃,只是“咔嚓咔嚓”地把玩着手中的那枚银质的打火机。

香烟斜斜地叼在口中,他伸手把烟取下来拿在手里:“没有很久,就最近才开始。”

最近?

谢朗愣了一下,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第一次抽烟的人各有各的理由,五花八门。陆修早就过了为了追求新奇刺激学着别人抽烟的年纪,其余的原因大抵可以提取出一个共同的关键词,焦虑。

他为什么会焦虑?

华融金融的发展如日中天,他爱的许春秋就在身边,职场情场皆得意,他究竟是在焦虑些什么?

谢朗的脑海里猛然回想起朦胧月色下,许春秋手臂上正在渐渐消退的疤。

是和许春秋有关吗?

问题到了嘴边,拐了个弯,又让她给咽了回去,谢朗改变主意,转而问道:“那秋秋知道吗?”

陆修的目光飘向远方,表情有点复杂:“还不知道,也不打算让她知道。”

他转过头来,谢朗立刻明白他的意思:“我知道的,我不会说的。”

“我一直有一个问题特别好奇,”谢朗话锋一转说道,“虽然我没有谈过恋爱,但是我一直不大明白。”

“你和秋秋在一起这么久了,她为什么还在管你叫陆总?”

陆修回想起许春秋陪他过的第一个生日,那碗洒了葱花的长寿面,那枚印在她掌心里的“陸修印信”,还有那句被淹没在收件箱里的生日祝福。

——陆总,生日快乐。

多么简单的祝福,那天他收到了几百条上千条大同小异的短信,可是却总觉得明明都是“陆总”,这个称呼从许春秋口中叫出来总是和旁人有些不一样的。

可是他还是希望她能叫得更亲近些,比如“陆修”,或者是他一直嫌弃的、有些幼稚的abb式名字,“陆修修”。

然而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陆修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她。

谢朗看他没吭声,又问道:“那你呢,你为什么一直连名带姓地叫她的名?”

不是职业化的、疏离的“小许老师”,也不是亲亲密密的昵称“秋秋”,而是“许春秋”,只是“许春秋”。

花香共流年,情深许春秋。

他为什么总是连名带姓地叫她的名,因为那个名字是他送给她的。

民国时代来的那段记忆不见了,没有关系,他可以等。

就像许春秋等待着他重新找回陆长卿的记忆一样。

一天两天不行就一年两年,五年,十年,一辈子,他总会等到她回来的。

谢朗等了半天,没有等到他的回应,她仰头看着遥远的天际,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步履轻快地从烧烤区离开,重新回到车子里。

陆修看到远处服务台方向稀稀落落的灯火,垂头用手挡着风,把香烟叼在嘴里点燃了。

他看到那灯火一盏一盏地熄灭,只留下公路两侧分布均匀的路灯。

夜风吹起了他的头发,陆修却觉得好像有点困了,他阖上眼睛,可是很快又睁开。他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也不知道漫漫长夜该当如何度过。

他就那么倚在烧烤区旁侧的栅栏上,思绪已经飘向远方。

许春秋,许春秋,许春秋……

他的眼神开始变得模糊,焦点始终聚不到一起。

正放空着,他感觉到手指之间猛地传来一阵灼痛,香烟烧到手了。

他抖一抖烟灰,把那根几乎只剩下烟屁股的烟凑到嘴唇边上,狠狠地吸了一口。

手指、喉咙、肺,都被刺激着,尼古丁的摄入并没有缓解他的焦虑,更没有麻痹他的精神。

冷风一吹,他好像变得更清醒了。

别骗你自己了,陆修,他对自己说。

你早就等不及了,别说是什么一年两年,他就连一天、一小时、一分钟都等不了。

他把那颗早就已经变得皱巴巴的幸运星从外套的内袋里摸出来,星星纸早就因为他反复拆来拆去而变得软化了,星星再也鼓不起来,只能维持着瘪瘪塌塌的五边形的形状。

他拆开那颗星星,接着烧烤区微弱的暖黄色光线仔仔细细地摩挲着,反反复复地看。

——拆开这颗星星的陆修修,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不见了,就把我忘了吧,忘了我也没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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