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穿越来的爱豆(198)

大银幕上的广告总算告一段落,龙标头缓缓浮现,整个场子安静下来。

陆修正襟危坐地挺起脊背来,神贯注地盯着大屏幕。

很快他就意识到,眼睁睁地看着另外一个男人顶着自己的名字和自己的身份在戏里和许春秋眉来眼去这件事情的杀伤力远远要比他预想之中的大得多。

火上浇油的是,前面两个女孩子还一边看一边激动地小声讲话。

“天哪许春秋戏装好美啊!”

“富家少爷捧戏子这个设定真的太香了,我可以了我又可以了!”

“你觉不觉得这部电影就像是专门给许春秋量身定做的一样,连名字都沾了个边儿。”

“宋沉舟绝了,影帝就是影帝啊,长得又帅演技又好,我都要相信真的有那么一个平行时空存在了。”

“许春秋真的百搭啊,和谁都这么有cp感。”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连名字都可以凑成一句诗。”

“……”

陆修终于忍无可忍,煞有介事地在后座清了清嗓子。

两个女孩回过头来,正好借着大银幕的幽幽荧光看到陆修黑着一张脸,他表情微动,朝她们送上了一个核善的微笑。

“别说了别说了,后面人都有意见了。”

许春秋继续从陆修手里的纸筒里抓着爆米花:这醋味儿有点冲。

……

陆修静静地看着大银幕,他看着年幼时的许流年被亲生父母卖进妓院,亏得玉华班的班主收留才不至于陷入花柳巷;他看着小小的许流年一天天长大,吃尽了苦头终于练成了角儿;他看着手执鸳鸯宝剑的许流年唱毕了虞姬与霸王之后,猫着腰在谢了幕的戏台子上找那枚赤金玛瑙的戒指;他看着宋沉舟饰演的陆长卿高隽挺拔地站在后台,深情地吟出一句“花香共流年,情深许春秋”。

他们在古玩行听骰子、挑古董,一并走过北平的大街小巷。他教她作画写字,给她送画描眉。

熟悉的场景一幕接一幕地闪过,陆修醋着醋着,眼眶却突然酸了。

他说不出来为什么,只觉得澎湃的情绪仿佛决堤一般,他背过身来单手在眼角抹了一把,湿的。

天边下起细雪,糖霜似的洒落下来,天色是阴的,车站响起“叮铃”的提示音,列车员开始最后一遍催促乘客们上车了。

“那位小许老板,你不是说要带她走吗?”

陆瑾裹紧了身上的斗篷,呵着白气暖手。

火车头蒸腾着袅袅白气,雪越下越大,银屏里的陆长卿什么也没有说。

放映厅里已经有感性的女孩子小声抽着气哭了起来,陆修一个一米八的男人竟然也跟着不受控制地红了眼睛。

这就是他和许春秋的结局吗?

片尾曲缓缓地切入,丝竹管弦的声音之后进来的是许春秋玉石相击一般的声音。

「大王慷慨悲歌,使人泪下」

「待妾妃歌舞一回,聊以解忧如何」

一曲《霸王别姬》唱尽了哀婉,原本眼眶里含着一汪泪的观众一直看到电影结束,听到片尾曲的一瞬间,仿佛所有积累的情绪都得到了宣泄,顿时潸然泪下。

片尾字幕的演职人员表很长很长,有许春秋、有宋沉舟、有图子肃、有沈之琳,甚至就连苏朝暮都占了一席之地。

可是却独独没有他。

电影院里的灯一盏一盏地亮了起来,片尾曲放到一半,已经有大批的观众起身离场了。

爆米花桶被许春秋吃得一干二净,陆修眼睛微红,正打算也跟着离开放映厅,还没等站起身来,右手的尾指就被许春秋拉住了。

“再等等,还有彩蛋呢。”

第二百七十章 彩蛋

“再等等,还有彩蛋呢。”

片尾曲已经播到一半了,放映厅里的观众走得稀稀拉拉的。

可是许春秋却记得杀青以后,图子肃又把她和宋沉舟叫回来拍摄的那一组镜头。

她总觉得那组镜头不是白拍的。

座位靠里的一对情侣站起身来,正打算离开放映厅,许春秋偏过腿去让开地方,只听穿帽衫的男的拿着自己的女朋友,多管闲事道:“还等彩蛋呢?”

他善意地提醒了一句:“别等了,图子肃的电影没看过啊,他拍的片子从来没有彩蛋。”

许春秋担心自己被人认出来,只是无声地拽了拽口罩上沿,拉着陆修的手不吭声。

“继续等下去也只不过是白白浪费时间而已。”

片尾曲放了足足五分钟还没有结束,放映厅里的人都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零星几个执着的观众抱着最后一丝期望等待着彩蛋,期待着这个故事还有转折。

片尾曲过后是长达一分钟的静默,既没有画面也没有声音。

就连许春秋都要忍不住怀疑起了自己,最后补拍的那组镜头真的没有用上吗?

突然之间,她感觉到自己的手被陆修握住了,干燥温暖的手掌覆在她小小的手上。

放映厅里的光线再一次暗了下来,许春秋抬头一看,屏幕上有了画面。

宋沉舟饰演的陆长卿穿着一身长长的黑色毛呢大衣,提着复古的槐木衣箱,身后是火车汽鸣,他高隽挺拔地往那里一站,好似立成了雪山上的一棵青松,一幅昂贵的西洋油画。

披着毛茸茸的斗篷跟在他身后的妹妹陆瑾不见了,站台上只剩他一个人。

北平的冬天又干又冷,北风呼啸着吹起雪花,半晌,他裹一裹身上的大衣,大步流星地迈出了火车站。

地面上的薄雪嘎吱作响,一串步履紊乱的脚印。

他健步如飞地走着,追风逐电一般地飞奔着,大衣的下摆在身后翻滚,雪花落了满头,可是他丝毫不在意。

镜头一转,是一侧纤细的影子。

朦朦胧胧的柔光把她的身影模糊得似真似幻,许流年在那簇氤氲柔光里转过身来,

台上的人柳叶腰肢、明眸皓齿,一个顶漂亮的亮相。

台下空空荡荡,八仙桌和长板凳翻倒着,一片寂寥。

一楼的雅座,二楼的包厢,都是空的。

可是台上的角儿却好像视若罔闻,她飞挑起眉眼,婉转地唱起来,清亮高昂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戏园子里。

「大王慷慨悲歌,使人泪下」

「待妾妃歌舞一回,聊以解忧如何」

场唯一一位宾客走进了园子,他迈着稳健的步子,放下沉甸甸的槐木衣箱,在雅座的最前排坐了下来。

台上的人唱着唱着,微微顿了一下。

「自古常言不欺我,成败兴亡一刹那,宽心饮酒宝帐坐」

故事到这里才算是真真正正地落下了帷幕。

图子肃拍这个镜头的手法很巧,他在拍摄最后的这段彩蛋片段的时候刻意用了一层柔光镜片,加了一层玄幻的光晕,这道光晕在增加了一份浪漫的同时,也在无形中地提示观众,你现在看到的场景究竟是真实还是虚幻的呢?

陆长卿究竟有没有登上那列开往广州的列车?

图子肃在这段彩蛋镜头大费周章地添了一层柔焦镜,就是为了告诉观众,这个故事没有一个确定的结局,你可以选择相信许流年与陆长卿因为各自的追求与责任就此分道扬镳,你当然也可以选择相信陆长卿最终没有登上那列开往异乡的火车,他调转步伐,再一次踏进了戏园子的大门。

这就是图子肃所能想到的属于陆长卿和许流年这两个角色的、最温柔的结局。

陆长卿坐在观众席上,与戏台子上的许流年遥遥相对。

昏暗的电影院里,陆修低下头来,背景音乐里丝弦与琵琶交汇在一起的声音还没有褪去,他们在放映厅里接吻。

……

《梨园春秋》在各大院线正式上映的第一天,首批观影者心潮澎湃地走出电影院,丝毫不出意外地再一次把许春秋、梨园春秋之类的字眼顶上了热搜榜,无论是各大影视评论圈子还是社交媒体平台上都是清一色的好评。

吃一堑长一智,这一次图子肃在前期加快了拍摄节奏,后期制作也是加班加点地熬,总算是避开了国庆档,赶在暑期档的尾巴上映了。

《梨园春秋》这回不用去和那些主旋律电影挤排片,再加上主创团队的几个核心人员一贯的好口碑,这部电影在各大院线的排片率都相当可观,票房更是节节高涨。

“我这是看了一部艺术品吧,真的太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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