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况外的织田作之助打量了一圈病房里的其他人,又重点看了看躲在墙角的鸟束零太,便漠不关心的将自己的视线收回来。
“……那个,织田先生。”沢田纲吉忍不住上前一步,他委婉的询问道,“请问我们现在需不需要做些什么?”
“不需要。”死神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近人情,“等尸魂界的消息就可以了。”
“……”
“鸟束。”
不管怎么说,现在毕竟是工作期间,齐木楠雄还是给自己的小伙伴留了一点点的面子,没有和平时一样冷酷的称呼他变态。
鸟束零太差点感动的掉眼泪。
不过就算这样,也不能掩盖他就是个工具人的事实。灵能力者从墙角挪出来,谨慎的和齐木楠雄保持了一段距离,时至今日,对方共享他的灵能力早已经不需要肢体接触,距离恰当就行。
青年靠近病床,微微弯腰,轻轻的握住了糖业的手。他摘下鼻梁上的眼镜,接着便在众目睽睽之下,神色冷淡的闭上了眼睛。
有微微的光芒,从二者相握的掌心泄露出来。
糖业抬起头。
尸魂界的天空灰蒙蒙的,看不见阳光的颜色,反而非常适合亡者的世界这一设定。
刚泡好的茶水,蒸腾的热气透过茶杯传给给了指尖,玩家轻轻啜了一口,随意放在手边。
联系上织田作之助,双方达成协议之后,山本总队长就很贴心的带着其余的队员退下,谦逊的让出一番队最大的休息室,只留下了蓝染惣右介和朽木露琪亚陪着她。
尽管无论谁都猜得到在看不见的地方,还有一番队的队员在守着,但至少从表面上来看,这偌大的空间里只有他们。
朽木露琪亚一脸麻木的跪坐在她身侧,一眨不眨的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膝盖,不是很敢抬头。
因为蓝染就站在糖业身后。
是的。
她坐着,但是蓝染副队长——他居然站着。
普通队员朽木露琪亚内心忐忑不安。
然而是糖业还是蓝染本人,看起来都非常镇定,非常自然。尽管他们两个人从见面开始,除了蓝染脱口而出的称呼以外,就没有再和对方说过哪怕是半个字。
“……有人在看着我。”
糖业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刚才被人握住的感觉已经消失不见,就好像只是一个错觉。
正在努力想要不动声色的回头看看蓝染副队长的表情的朽木露琪亚慢了几拍才反应过来,茫然的‘啊’了一声,又愣了一下才接话:“不如让队员们都走远一点?”
这npc诚实的有点过份了。
玩家想道。
但她也只是微微一笑,便收回自己的目光。
朽木露琪亚似乎在这微不可查的笑意中自主获得了什么肯定的回复一般,唰的从自己的位置上爬起来,噔噔噔的拔腿跑了出去。
糖业:“?”
思考了两秒,玩家不准备细究这里面百转千回的思绪转换,她看了看自己饥饿条,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聊胜于无的补了一下进度。失去了第三个人,只剩两个人的空间顿时变得更加沉寂。
轻柔的风从外面微微涌进来,看着庭院里微微颤动的树叶,糖业端着杯子想了想,还是转过头,看了蓝染惣右介一眼。
“只是这样而已吗?”
像是为了打破安静的氛围,女帝随意挑起一个话题,语气平淡的对他说道。
蓝染微微弯下腰,对上糖业冷淡的眼睛,露出有些困惑的神情,像是不明白她在说些什么,“陛下?”
“你这副样子,寡人倒是许久未见了。”糖业一边说,一边理所当然的伸出手,抓住他的领口,稍微用了一点力气,把男人朝自己的方向拽了过来。
蓝染惣右介十分配合的顺着她的力道,踉跄一下、有些狼狈的半跪在地上。
他的眼镜重重地摔下去,露出那双琥珀似的眼眸,里面从来都温润的情绪在背对着窥视者的地方,变成狼似的锐利。
玩家冷冷的看着他,微微眯起眼睛,停顿了一会儿,才不冷不热的说道。
“看起来这位山本总队长,确实不错,竟然能让你忍耐这么久,仍然不敢露出獠牙。”
蓝染微微垂下眼帘,微笑着表现出温顺的模样,放柔了声音,“并不是这样。”
他缓缓地对糖业说道。
“我所抱有的野心,如今并不在这里。”
鸟束零太搓了搓手。
其实他原本还是有点着急的,可是跟病房里的其他人比起来的话,这点焦虑简直像是不存在一样。
正在所有人都专注的看着齐木楠雄的时候,忽然进来一个彭格列的成员,凑到沢田纲吉旁边,小声说了句话。
沢田纲吉看了看鸟束零太,思索了片刻,微微点了下头。
“是,我这就把人带上来。”
片刻之后,病房的门再次从外面打开。
“哟,好久不见啊鸟束。”最先进来的男人大大咧咧的朝自己唯一认识的人打了声招呼,视线在病房里扫了一圈,“怎么这么多人?难道还竞争上岗?”
然而鸟束零太的视线却并没有落在他身上,而是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身后。
在男人身后紧跟着进来了两个少年人,接着进来的,是个红发的俊秀青年。
他平静的看了鸟束零太一眼,视线忽然顿住,停在了灵能力者的身旁的位置,露出微微的讶异。
鸟束零太知道他在看谁,他僵硬的扭过头,几乎能听见自己生锈的脖颈发出的咔咔咔的声音。
“齐木……师父……?”
齐木楠雄睁开眼睛,面无表情的直起身,侧脸看向门边。
“……”
“……”
折原临也又笑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糖糖:后背一凉
折原临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110章
“你不能——”
他有些生气、也有些说不出的怪异情绪,但仍然保持着略微尖锐的语气,紧皱着眉头,对着年轻的女帝说道,“你不能把你的国家、人民,甚至你的敌人,仅仅是当成一个游戏而已。”
说这话的时候,寝殿里只有他们两个。
年轻的女帝冷淡的神情中透出些微茫然的情绪,似乎不明白他在说什么般,缓缓地眨了眨眼睛。
她和史书里说的不一样。
不落帝王。
史书里并没有说,她带着这么浓郁的、仿佛事不关己的疏离感。做的每件事都是绝对正确,但那似乎只是模拟沙盘游戏里一个必须要完成的指标这样是不行的。
“你生气了?”她波澜不惊的语气带上微微困惑,看着他的目光像是在看什么令人觉得新奇有趣的东西似的,隐隐有些兴味落在里面,又追问道,“为什么?”
他闭上嘴。
这和史书里不一样。他想道,可无论史书里怎么样,这孩子再这样下去,都是不行的。
如果说有什么是比刚才齐木楠雄进来的时候的沉默更诡异,那么毫无疑问是这一刻死寂的空气。
“这位是灵幻新隆,是我请来帮忙的人。”在面容极度相似的两位仿佛天长地久的对视中,鸟束零太只能硬着头皮给大家介绍,“这两位是他的学生,影山茂夫和夏目贵志……至于这位先生……”
他真不认识。
“我是赤司征十郎。”最后还是对方主动开了口。他意义不明的注视着齐木楠雄,蔷薇色的眸中一片晦暗难辨的情绪,青年说话的口吻听起来平静又温和,“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
齐木楠雄松开握着糖业的手,不动声色的看着他,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监测生命活动的医疗机器运行时发出嗡嗡的声音,总算让病房内的氛围不至于太死寂。在场的人沉默的对视,情绪各异的目光一触即分,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
置身事外的安室透,消化完目前的情况,满怀敬畏的给自家老大捏了捏被角。
——厉害厉害。
“我说啊。”自称灵幻新隆的男人开口,隔着这么多人,从他这边完全看不见病床上的人,神情略带微妙的说道,“不管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爱恨情仇,现在能让我先看看病人的情况吗?”
“茂夫,贵志。”他示意了一下自己身后的两个徒弟,“你们两个去看看。”
“好的,师父。”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