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蹲下身去捏唐悠然的脸,语气恶劣:“ 你他妈是哪种香哪块玉?说来我听听?”
唐悠然火气顶到了喉咙,一个鲤鱼打挺翻身往前,大喊着说:“ 老娘跟你拼了嗷嗷嗷嗷嗷!”
“ 叮——咚——”
“ B组唐悠然,OUT。”
明明馆内开着空调,却因四处奔波而越发觉得热了。
谢子安将钥匙抓在手上,摊在谢子亦身上不肯再动弹:“ 累死了,让我休息下。”
“ 现在我们组剩5个人,A组剩8个,你猜谁会赢?”
谢子安没回答谢子亦的话,转头问起另一件事:“ 如果攻守再交替一次,你有把握撕掉暮然的名牌吗?”
谢子安近乎奔溃:“ 他在A组简直就像个外挂!”
谢子亦将她从地上拉起,指腹擦过她的脸颊:“ 没把握。”
“ 但如果是你的那位朋友,那就不好说了。”
谢子安问:“ 怎么不好说?”
谢子亦从架子后面拿出一把钥匙:“ 如果对上她,阿然大概连跑都不会跑,甚至会背过身去让她撕吧。”
谢子安低低地应了一声,抬头的瞬间两眼瞪大。
谢子亦几乎在三秒内就读懂了她眼里的意思,立马转过身去,可惜还是晚了一秒。
“叮——咚—— ”
“ B组谢子亦,谢子安OUT。”
沈慕双拿着第三把钥匙,心里欲哭无泪。
这叫对战吗?这分明就是单方面屠杀。
B组现在加上她也只剩3个人了,偏偏现在处于攻的A组还有8个人,这胜率简直比失败还失败。
沈慕双拿着钥匙在一处监控上照了照,示意这已经是B组找到的第三把钥匙后就往楼上跑。
四楼的某间鞋店内,狭路相逢。
沈慕双反射性地要跑,结果却被人拦腰抱起轻轻一放,重新抵回了墙根处。
店外响起一阵铃铛声,听声响似乎还不只一位。
暮然的手堵在她嘴上,另一只手还揽着她没放开。
直到铃铛声消失,暮然才松开她,后退了一步。
沈慕双觉得B组沦落到3个人还是情有所原的,就凭刚刚暮然那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的速度,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反抗得了。
都是第一次玩,怎么就他动作那么快又准呢?
暮然就连走路都像只猫,挂了铃铛就像没挂一样,悄无声息地,沈慕双几乎都要怀疑工作人员给他的铃铛是静音版的了。
沈慕双看着他,在心里衡量了下自己能逃脱的几率。
她是真的讨厌输。
于是她犹豫着开口,声音有些颤,像是碰见猎人而瑟瑟发抖的小兔子,可爱又可怜:“ …… 别撕我。”
暮然抬了抬一边眉,没有动手的意思。
沈慕双打量着他的脸色,顿了顿继续道:“ 我不想输。”
暮然笑了笑,不是那种嘲讽或冷漠的笑,而是一种纯粹的笑。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钥匙,在沈慕双震惊的目光中递到了她手中。
他站在她身前,背过身去。
“ 努力让你赢了,输了别怨我。”
沈慕双看着掌心里的钥匙,半是犹豫半是疑惑地问:“ 为什么给我?我们…… 不是敌队的吗?”
“ 敌队?” 暮然侧过脸,重复了一次沈慕双的话。
他脸上的轮廓因为姿势而显得更锋利,长长的睫毛在光线下闪动着,鼻尖连至薄唇的弧度带着攻击性,偏生他勾唇一笑,像个不染世俗的妖精。
“ 错了,不是敌对。”
“ 我们是一对儿。”
☆、愿望
众人回去洗漱休息,整个房闹哄哄的,都在讨论刚刚的名牌战。
沈慕双换了一身一字肩的荷叶边雪纺上衣,下身配了一条杏色短裙。
她用毛巾擦着头发寻吹风机,见唐悠然和几个女孩在用着,就坐到沙发上尽力把头发丝弄干。
系在手腕上的银链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纤细皓腕上纹着的那圈紫罗兰脆弱可爱。
百御庙内雅宜清致,石板路弯弯曲曲,香火鼎盛。
比起一般寺庙,百御庙并不庄严肃穆,它更像是一处让人六根清净的旅游胜地,让人的愿望得以找到一处归港。
沿着石板路走,遇到分叉,鹅卵石铺了一地,有些滑。
一路上经过无数栩栩如生的石像,十八罗汉的石像下还写着许多有趣的故事。
陆筱浅去找求学业的佛神了,沈慕双却被谢子安拖到另一边去求签。
沈慕双抬头看着这金身大佛,有被震慑到。
两旁的柱子雕刻出了龙身雀鸟,颇有富丽堂皇之感。
沈慕双跪得端正,将签筒拿在手上后才想起来问:“ 这签抛的什么?”
谢子安手上也拿着另一个签筒,满脸兴奋,连眉眼都舒展了开来:“ 爱情啊!”
沈慕双:“ …… ”
沈慕双:“ 我为什么要求这个…… ”
谢子安嫌弃道:“ 你都单身22年了你还不求啊?”
沈慕双顿时觉得心上被戳了一箭,满脸受伤地低下头看着签筒,认命似地闭眼。
站在两人身后的谢子亦和暮然没说什么,只看着前方虔诚跪拜的女孩。
沈慕双心里默念了几句,晃动签筒,其中一支签条掉了出来。
沈慕双拿起拜了几下,拿着签条去到签诗的柜子前找对应的番号。
拿出签诗的那刻,看着上面隐晦难懂的字,沈慕双下意识看向了暮然。
这动作反应不经大脑,更像是一种精神上的依赖。
近乎同时,沈慕双对上暮然的桃花眼就后悔了。
她求爱情签抛到了下签,为什么会下意识想去看暮然?
沈慕双立时低下头独自去找人解签。
一名年纪有些大了的庙公看了她的签诗,怀着善意的笑问:“ 小姑娘,求爱情?”
沈慕双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庙公一脸和善:“ 你的签…… 以目前的情况看来是不太好的。”
沈慕双心脏猛缩,坐下认真听了起来。
“ 情缘未尽,你们因某样东西的催化结识。然,你未放在心上,却入了他人梦。如今你还在摇摆,却已经有人替你做了决定。这不是一个好现象,那人的行为可能会斩断你与他的缘,一切又将从头开始。”
“ 若是之后你与他难逃此劫,事情的转机便只能等到若干年后。”
“ 小姑娘,” 庙公对她笑了笑,就像那尊大佛慈悲悯人:“ 过于否认自己内心的感情,只会将别人越推越远。很多事不等人,勇于承认并不是一件坏事。”
“ 一味逃避躲藏,永远不是办法——”
沈慕双震在原地,双目明显呆泄,脸上还残留着一点错愕和难堪。
庙公没介意,点了点签诗说:“ 佛祖还有话带给你,是一条能解开你心里疑惑的明路。我不确定这层信息对你是否有用,它将改变你的想法和决定,你可以选择听或不听。”
沈慕双脸上平静,心里翻涌出的滔天巨浪被压在五脏肺腑里:“ 您请说。”
庙公说话的声线仿佛晨钟暮鼓,敲击着沈慕双的心:“ 谜。”
庙公的回答让人费解。
他见沈慕双脸上的困惑不解,又重复了一遍:“ 佛祖给你的提示,是单字 ‘谜 ’ 。”
庙公将签诗交回沈慕双手上就要离开,沈慕双仍有些反应不过来,待庙公走离了几步后又追了上去,问道:“ 我还有一事想问。”
庙公摇摇头,拒绝道:“ 天机不可泄漏,我已将佛祖要带给你的话带到了,剩下的…… ”
沈慕双脸上有些急,又有些烦恼,双目里装着恳求。
庙公叹了口气,还是松口:“ 请说。”
沈慕双看着手上的签诗,犹豫了半秒:“ 他…… 是谁?”
庙公闻言笑了,清明的双眼像是能看透别人心中所想。
“ 在你自己求签和我给你解签的时候,你心里就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
……
沈慕双站在红桥上,看着水面倒映出的自己发呆。
她熟知自己心意,但却不确定暮然的。
患得患失,几乎要成人格分裂。
她心里有疑,除了签下的条约,那是阻碍她表明心迹的最主要原因。
谢子安从背后猛地拍了一下她的背,将她从沉思中唤回现实。
沈慕双见她来,心事重重地笑了。
谢子安见她脸色不好,有些担忧地问:“ 怎么了?你脸色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