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想想自己跟昨天的态度的确不是很好,或许谢母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他没事跟江黎黎置什么气,她多虎多幼稚啊,自己能跟她一般见识。
谢书汀早上出门的时候,特意带了一瓶牛奶,蹲在楼梯口静候大小姐出行:“请你喝牛奶。”他横档到江黎黎的面前,冲她举起掌心的牛奶。
江黎黎瞟了一眼谢书汀手里的那个牛奶,忽然想起了两件事,一件事谢书汀对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执着嘲笑,他总管她叫小矮子,另一件则是林冉妍巨直巨长的大长腿,两件事串联一下,她想难不成是谢书汀喜欢大长腿:“你的牛奶你自己留着喝吧,我反正就只能长这么高了。”她带着晦暗的神色,气呼呼的瞥了眼谢书汀。
这都什么事?喜欢大长腿嫌弃她小短腿,就喜欢大长腿嫌弃小短腿呗,默默的不好吗,非得把个事情搞得这么高调吗,暗戳戳的点她。
这是她最喜欢的牌子牛奶,谢书汀全然没想到,她竟然会态度这样坚决的抵制住诱惑:“江黎黎。”他无奈的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牛奶,摇摇头,谁知道这江黎黎到底怎么了?又抽的是哪门子疯:“你别太过分了。”
江黎黎明目张胆的冲着他吐了吐舌头,倔强的迈着深一脚浅一脚的步子,踩进了绵软的新雪之中,她生气了,非常非常的气,她才不要跟某人一起搭车去上学呢。
然而没走多远她就后悔了,大冷的天,再厚的鞋底,似乎都承受不住阵阵冷气的侵袭。
“江黎黎上车。”在江黎黎后悔的肠子都青了的时候,熟悉的声音从她的身后想起,让她感动的,眼泪呼之欲出,但是一想起昨天那事,她立马就不感动了,高冷的仰着头,一副壮士兮易水寒,壮士兮一去不复还的感觉。
“我告诉你,我可没原谅你。”江黎黎紧紧咬着嘴唇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最后还是特没骨气的上了车。
车子重新发起,开了一会,眼瞅着就要到了学校,谢书汀扯了扯江黎黎的书包带陪着笑:“你告诉告诉我,我到底怎么得罪你了呗?”
江黎黎翻了个白眼,哼了哼,委屈巴巴的,有点像脱离了母亲的小兽:“你都知道你得罪我了,还能不知道你是怎么得罪我的?”
谢书汀见着江黎黎的小表情,心中的那一腔心烦郁闷顷刻间无影无踪,他一把捞过江黎黎的书包,强制性的把牛奶塞进侧面的小包:“好好把牛奶喝了,我不跟你计较。”
“谁不跟谁计较?”司机一脚油门踩下,稳稳当当的停在北襄一中的大牌匾下面,谢书汀不想在跟江黎黎继续在这据这个无聊无尽头的话题继续纠缠下去,索性拉开了车门。
“你回来。”江黎黎使出蛮力拽着谢书汀的外套,愣是没叫他下下去车:“我说你怎么好心的邀请我上车,原来是想白坐,我告诉你不可能。”她说着已经拉开车门,大摇大摆的走了下去,隔着玻璃还不忘指挥出租车师傅:“师傅多收他点钱。”
谢书汀苦笑的看着出租车司机:”多少钱?“
“二十。”出租车司机笑眯眯的盯着谢书汀:“小伙子高中多重要的阶段,可别早恋,成天哄女朋友多耽误自己。”
谢书汀掏钱包的手顿了顿,早恋,女朋友几个字眼像是烟花轰的在他头顶炸开,不过好在转瞬即逝,皓大的盛世很快归于平静:“师傅你误会了,她不是我女朋友,我们是兄妹。”他重复一遍:“她啊,就是我一个妹妹,从小被家里宠的太任性了。”刻意的强调,也不知究竟是为了叫自己深信不疑,还是为了什么别的其他。
出租车司机拿过谢书汀递过来的钱,脚踩油门启动车子的空隙,摸摸鼻子,现在的小孩真逗,到处认妹妹,知道妹妹是什么吗?
“大佬你换手表了。”苏优衡时而在特定时候,选择性在大美女,大牌子,亮晶晶金灿灿的东西上面发挥作用的眼睛,终于不再是摆设一般的存在。
“怎么样?”谢书汀微微向后靠着,争取把表的三百六十度都呈现在江黎黎眼里,他心想不管江黎黎哪口气没顺过来,归根结底是不是他的错,看在这么漂亮的表面子上,她都不应该这么耍脾气。
“这可是新款。”苏优衡两只爪子箍在谢书汀的手腕上,两只眼睛直放光,他做梦都想买一个,但是苏父说想要可以,下次考试必须追上苏优禾,这就很尴尬了,注定事情了到此结束,没有后续的结局:“老大你看看大佬这手表是不是不错。”
“真好看。”江黎黎拿着本子本来就是为了打马虎眼,躲避跟谢书汀的直接接触,现在好了思绪乱糟糟的,她更不知道拿出本子为了什么,心不在焉的拿着水性笔在上面乱抹乱画,阴阳怪气地嘟哝着:“送表的人更好看呢。”
这话是什么意思,羡慕,嫉妒,恨:“江黎黎你说你是不是羡慕我有这么好看的表。”谢书汀伸着长胳膊,把手腕上的手表在江黎黎面前晃来晃去:“要不要帮你整一个一模一样的。”
“不要。”江黎黎不觉下笔有些重,好好的一张纸上,就那么意外的被捅出一个洞:“这么好看的表我不配拥有。”
☆、第 19 章
晚上放学,谢书汀再一次被江黎黎无情的抛弃,她连看都没看他,拎起小书包,挎上苏优禾的胳膊就从他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大佬你们两个怎么了?”目睹了一切的苏优衡,终于逮到江黎黎不在的时候,好问问谢书汀前因后果。
“我招惹她了?”谢书汀看着苏优衡,带着无辜的口气反问。
“就你觉得你没招惹她,但是她觉得你招惹她了。”苏优衡心情复杂的把书包丢在桌子上,简明扼要的总结。
谢书汀叹了口气:“这都什么事?不要我觉得,只要她觉得,这不整个一霸权主义吗?女子的地位解放了,我们作为男人的就活该被压迫吗?”
“就是。”苏优衡感同身受的点点头。
“苏优衡你回不回家了。”门口传来一道女音,苏优衡下意识的打了个寒战。
“我回。”苏优衡没脾气的回答,随后拍了拍谢书汀的肩膀:“她们女孩子就都这样,隔三岔五的无理取闹。”就比如,昨天苏优禾到他的屋子里,劈头盖脸的对他一顿不明所以的数落,他到现在都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他怎么无情无义,心怀鬼胎,近墨者黑了:“其实并我们做男孩子的,大度一点,多包容一点也就好了,没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没什么委屈是抗不住的。”
“妈,今天你在家啊。”这种情况对江黎黎来说实数罕见,从小她也就吃过江母做的屈指可数几顿饭,不是谢母赶饭点加班,就是在医院忙了一天,根本没有那个体力再去做饭,用她的话说是外卖和干妈养活她到了这么大。
江母一边从厨房向外端着热气腾腾的菜,一边催促江黎黎:“快去隔壁叫阿汀过来吃饭。”
“我不去。”别看这些年卢婉仪女士不怎么开火,手艺却不生疏,做出的饭菜香喷喷的,让人只想赶紧往嘴里塞上一口,江黎黎扯开一把椅子坐了下去,伸手就要去抓谢母刚炸出来茄盒:“这是我们家,叫他来做什么。”
“你这孩子,平时不都恨不得长在隔壁。”江母最重视卫生了一见到江黎黎要伸手去抓,马上用筷子敲了她的手背:“今天是怎么了?”
“没怎么。”江黎黎条件反射的缩回手,吮吸着手指头:“就是突然想明白一件事,从此我要跟谢书汀桥归桥,路归路,画好中间分界线。”
“竟说胡话。”江母漫不经心的说着,很实在的把江黎黎的老底掀了个干净:“从小到大还不是你追着,撵着人家谢书汀。”
江黎黎跟江母聊天很快聊崩了,她既不想去找谢书汀,又不想继续听江母的唠叨,所以只好回了自己的房间:“妈桌子上这什么啊?”
“你干爸给你邮圣诞节礼物。”江母停了排风机,这才听清江黎黎说的话:“这不一直忘了给你了。”
又是跟谢书汀有关的东西,江黎黎做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最后因为实在想知道干爹送她的是什么,因为每次谢父送她礼物都能送到她的心坎里,不像是□□醉心他的物理大业,像她这样的物理学渣,根本就玩不转□□那些所谓他在物理实验室熬了几天才制作出来的成果:“表,手表。”最关键的是跟谢书汀那个长得一模一样,只不过这个小巧了一些,明眼人都知道意味着什么,是跟男款相呼应的女款:“我去叫阿汀过来吃饭。”她带上手表,飞一般的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