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蹊没有解释，只是心中不悦，三草姐那些成绩，她会害怕？
拿着手机回到了休息室，给唐修泽发信息：“我拿到那个代言了。”
唐修泽回：“好的，确定就好。”
沈蹊小心翼翼地问：“是修泽哥帮忙的吗？”
唐修泽否认道：“并非是我，这要托顾轸的福。”
沈蹊：“哦。”
“你应该请他吃顿饭，当面感谢他。”
“嗯，会的。”
确实，顾轸本身就是一些奢侈品的半个代言人，他爱穿阿玛尼的西装，用LV的箱包，戴范思哲的眼镜……尤其是去年“出圈”后，因为自身气质与时尚相贴切，还频频成为时尚娱乐圈的话题，两年前就受邀去参加一些品牌活动，还因为英语流利，英伦腔标准，与某些品牌总部的高层相谈甚欢。
看着顾轸的头像，沈蹊五味杂陈。
一直纠结到傍晚，才发信息给顾轸。
*
“晚上有空吗？”沈蹊问。
顾轸正在开会，听副总汇报业绩，突然收到沈蹊发来的信息，欣喜又惊讶，迅速地回复：
“有。”
“怎么了？”
“晚上请你吃饭，地点你定。”
“好的。”
方玮看着顾总脸上呈现的不一样的喜色，便知一定有情况。
顾轸回复完又坐直了身子，恢复了严肃的表情。
原计划这场会议是难免要开到晚上七八点的，但是顾轸在副总汇报完毕之后，清了一声嗓子，说道：“今天的会议就先到这里，明天再继续，明天发言的人今晚仔细想想问题与不足，有无解决方案。”
回到办公室，笑着继续跟沈蹊聊天：“我现在工作已经结束了，你几点收工？”
“今天没什么工作，现在在公司。”
“那我去接你。”
“好的。”
方玮看着顾轸春风满面地出了办公室，心中便知晓了几分。
同事凑过来说：“不对啊老方，今天的会议可是批判大会，怎么顾总看起来还这么高兴。”
方玮睨了他一眼：“真正做大事的人，从来不会为了工作上的事情，影响了自己的生活。只有那些LOSER，才会一遇到工作上的麻烦事就回家摆出臭脸。”
同事：“可有的时候顾总看起来就很严肃啊！”
方玮彻底翻了个白眼：“所谓的笑脸相迎，要看对谁啊，对你我春风微笑，我们配吗？”
同事似有所懂，但又不懂。
方玮：“没这慧根，还是不要打听那么多了。”
*
沈蹊上了顾轸的车，系好安全带，问道：“去哪里吃饭？”
“你想吃什么菜？”
“我没有什么要求的。你爸不是老饕儿吗？最近他有没有什么新发现？”
顾轸笑笑：“行吧，就带你去尝尝云南十八怪。”
“云南菜？”
“怎么，不喜欢？”
“不是，只是刚好过几天要去云南拍戏，觉得好巧。”
在车上，两人仿佛回到了从前，有说有笑。
顾轸也喜欢这样的节奏，虽然不知道她现在的心意，但是，能恢复到这样的程度，已经很好很好了。
她能主动找自己，他已经很知足了。
吃饭的地方也离后海很近，滇菜馆的装潢、风味都与众不同，沈蹊说：“真佩服你们这些吃货，总能挑到好地方。”
“不一定，有时候也容易掉坑，我们这是踩着我爸的肩膀前行，少掉几个坑。”
沈蹊笑声愉悦：“看来你爸牺牲可大。”
顾轸也笑，让沈蹊尝这道菜，品那道菜。
买单的时候，两人抢着买单。
顾轸说：“哪有让女生买单的道理。”
“今天说好是我请你吃饭，当然由我来买。”
顾轸迟疑了片刻，收回了自己的手，笑道：“那好，下次我再回请你。”
*
饭后，再一次漫步在后海边上，两个人的心情其实都已经跟从前不一样了。
一边走着，沈蹊说道：“顾轸，谢谢你。”
顾轸一愣：“什么？”
“那边已经发来邮件，确定由我担任代言人。”
“是吗？那太好了！”
“如此一来，你的时尚资源也丰富起来，要跻身一线了。”顾轸开心地说。
沈蹊看着他这么开心的模样，倒是一点儿也瞧不出来他有帮忙。
“不过，你感谢我什么呢？”顾轸回过神，问道。
“谢谢你帮忙啊。”沈蹊说，“你可真是神通广大，你是不是认识他们品牌的高层？”
顾轸僵住：“你说什么？我并不认识他们家的高层，我只跟另外两家的高层熟悉一些。”
“欸？”沈蹊不解了，“不是你周旋的么？”
“不是啊，这活儿自然是你二哥干的，他们高层与唐修泽是同一个高尔夫俱乐部的会员。那天你走后，我去问他有无认识熟人，他说可以试一试……”
“！”沈蹊惊讶中，“可是，我在微信里问他的时候，他说要托你的福。”
说完还把聊天记录递给了顾轸看。
顾轸看着聊天记录发懵，索性拔通了唐修泽的电话。
唐修泽这会儿还在公司，看到顾轸打来的电话，懒散地说道：“如何顾总，跟我妹妹的晚餐吃得可好？”
顾轸背过了身子，小声地说：“喂，唐总，你何必说是托我的福，要来感谢我？”
“我不这样说，你以为有机会跟我妹妹共进晚餐？”
“我怎么就没机会跟她共进晚餐了？”
这话听得沈蹊直皱眉，看着顾轸，心中明白这是唐修泽故意使然，为他们制造破冰的机会。
“怎么，不服气？就你们这种节奏，大概猴年马月去了吧。”
顾轸确实不服气，尤其是在感情方面，还要由他人来助攻，实在太没脸面了。
事涉男人的自尊，他好歹也是堂堂娱乐公司的总裁，手底下握着一票艺人，其中不乏流量明星……需要外人来制造感情的机会？这种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感觉，哪个总裁会喜欢？
挂掉电话，沈蹊无奈地笑了一笑：“是修泽哥帮忙的？”
“别理这个疯子，他自己的事情还没整明白呢。”顾轸说道，“既然是乌龙一场，你也不用道谢了。”说完，心中到底有些不快。
开会时接到她发来的信息，他是惊喜的，万万没有想到，她约他出来，是为了代言的事道谢。
终究是他想多了啊。
沈蹊说道：“还是得谢谢你，最近这些事情，你也出了不少力。”
“我那点儿力顶什么用……还是唐总风采出众，能力卓著。”顾轸有些酸唧唧。
沈蹊听着，心中暗暗发笑，面前的这个人，又跟小孩子一样了，连唐修泽表现卓越，引得众人夸赞的醋也要吃。
“但是这些年，有你陪在他身边，是我们几个无法比拟的。”沈蹊忽道。
“其实我也没陪他多少，干儿子干爸这样叫叫罢了。”
沈蹊笑了笑，没有再说下去。
两个人停在围栏边，看向灯光倒影的水面。
顾轸看向沈蹊，问了个最近一直想问的问题：“沈蹊，你现在是不是有一种‘子欲养而亲不待’的后悔感？”
沈蹊没有任何迟疑地道：“说实话，并没有，只是有点儿小感慨。”
“也对，毕竟你对他确实没有感情。”
她点了点头。
顾轸还想问下去，想问她，当初会拒绝他的表白，到底是什么原因，是出自父亲的原因，还是自己不够好，她对自己并没有动心。
可是，话到嘴边，舌头便跟打了结似的，他问不出口。
他不想再接受二次打击。
沈蹊看了看时间说道：“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
回去的时候，两个人都显得安静了许多，沈蹊闲聊了几句，刷了会儿手机，便靠着眯了会儿。顾轸侧头看了一眼她的睡颜，带着莫名的心情认真开车。
下车的时候，沈蹊正要开车门，顾轸喉结滚了滚，说道：“沈蹊。”
开车门的手停住：“嗯？”
“往后，我们还能像今天这样时常出来吃喝吗？”
沈蹊的手一松，笑道：“当然，我只是怕约不到你。”
顾轸无语地道：“是我怕约不到你才是真的。”
她笑着下了车。
顾轸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垂了垂眸。
往后，是朋友也好，是恋人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