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这是狗子一句体谅苏起的话,但被他说出来,却有让苏起想揍他的冲动。
这小萌螺倒是刀子嘴、豆腐心。
“那你睡吧,我把窗帘拉上,睡醒了别乱跑。这小院里三教九流的螺很多,房东也不是好螺。真被拐走了,我可就没办法找到你了啊!”楞了三秒,苏起还是被狗子的关心给温暖到了。
原主长这么大,从孤儿院出来后,就再也没有螺关心过他了。
就连狗子嘴硬的关心,他也很珍惜。
他仍旧用夹克裹住了狗子,将他放在光板床上,拉上了窗帘,对他说了句,“狗子,我走了。”
“嗯……早点回来!”狗子的声音已经很困了,但还是支棱起精神,应付了苏起一下。
说完便没了声音。
苏起关上了门,这回拔出了钥匙,放到了牛仔裤的口袋里,转身走出了小院。
他的脚步很轻快,家里有螺在等他,他的奋斗都有了力量!
如果能忽略他走起路来,在肚子里晃荡的那碗水的话……就更奥利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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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只螺
苏起没拿那只鸟房东给的破碗,他出去前给狗子倒了一碗水,放在狗子旁边,以防狗子醒了可以随时喝到水。
他不会走到乞讨的地步。
不是他看不起乞讨者,乞讨者也是为生活所迫,只是,他有手有脚,又有穿越来的智商,不至于去做这样没有尊严的事情。
他又捏着鼻子从脏水横流的贫民窟里走了出去,一边走,一边摸了摸下巴,那里已经略有些胡子碴冒头了,还没扎手,但也需要尽快去剃了。可他的出租屋连牙刷、牙膏都没有,更不要说是递须刀了。
最后一次剃胡子是在什么时候?苏起开始在原主的脑中扒拉回忆,终于想起来,是三天前。
三天前,他还在一家酒店做临时工,才刚做满了一个月,因为经常迟到早退,在领了一个月工资后,就被酒店人事给炒了鱿鱼。他在酒店上班,就经常蹭酒店的一次性牙膏、牙杯甚至是一次性递须刀。
才领了没多少钱,一出酒店,就被王二给截了去,说这是还之前欠钱的利息,也没给原主留下一分钱。
原主也是心大,口袋里统共不到一百块钱,也不着急,每天睡在脏兮兮的被褥里,一天吃一顿,什么都不干,就这样让时间白白流逝。
苏起在心里打算着,现在他收养了狗子,今天得尽快找份工作,买些生活用品回去。
“咕——”喝的水根本不顶饿,没走到市区,肚子又不客气地控诉起他来。
苏起自嘲地笑笑,什么都比填饱肚子重要,为了躲避王二追债,他加快脚步去了隔壁那个街区,那边不是王二的地盘,他得去找工作试试运气。
“老板,你们这要招帮工吗?”苏起看到一家小饭店门口贴着一张招工的告示,就推开店门走进去问问。
老板从门口的收银台后面抬起了头,眯着眼睛,视线在苏起身上从头到脚打量了一圈。
苏起像在面试一样,拉了拉身上的体恤,大大方方地站着让老板打量,他觉得凭他的气质,老板肯定会雇佣的。
那老板打量了一圈苏起,然后说了两个字,就又低下头算他的帐,“不要!”
“啊?不要?老板,你这里不是要招工吗?”苏起奇怪了,明明门口贴着招工启示啊?
“是啊,是要招工啊。怎么了?”那老板看到苏起还赖着不走,在那唧唧歪歪,就有点不耐烦。
“那……那我不行?”苏起不死心地问,非要问一个明白。
“不行!”老板又丢出了两个字,就又低下头,不理他。
“为什么不行?”苏起的声音提高了八度,这是为什么啊?像他要身材有身材,要脑子有脑子,屈尊降贵,到这种小饭店做帮工,已经是很看得起这个老板了。
“你会洗碗吗?能洗一天碗吗?你会择菜吗?你会擦地板吗?”老板被苏起的大嗓门给震得“霍”地站了起来,他的眼神嫌弃似地在苏起身上来回转了两圈,不给面子地说,“我们是要请帮工!不是请个大爷回来——门在那里,慢走不送!”
“你说我是大爷?”苏起来气了,他不想吵架,重重地拍了一下老板面前的桌子,气呼呼地说了句,“哼,你请我,我还不来呢!”
说罢,苏起就摔门而去,将老板那句“神经病”关在了门里。
在用阿Q精神胜利法战胜了小饭店老板后,苏起浑身上下觉得不爽,想自己这么杰出的一个螺才,自动送上门给他洗碗,他居然还嫌弃我?肯定是眼瞎!
苏起气乎乎地一连走出一条街去,脚步极快,像要甩开什么脏东西一样,走了好一会儿,心情才平复下去。
不气不气!有眼不识金镶玉!不和这种眼皮子浅的螺一般见识!
深呼吸——深呼吸——保持微笑、保持冷静、保持素养……苏起做完心理建设,又走进了一家贴着招工启示的店铺。
他就不信了,就凭原主的身体和自己现在的智商,还不能找到一份临时工作?
十分钟后。
信心满满的苏起进去,出来就又垂头丧气了。
这回店家直接说,“已经招好螺了”,连拒绝的理由也懒得和他解释。
唉,又失败了!走出来的苏起这回已经不气,变成了深深的怀疑,难道是他穿越过来水土不服,他的灵魂太骄傲,以至于老板们都不喜欢他?对,一定是这样!他表现出来的贵族气息闪瞎了他们那些贫民的眼!他们不敢雇他!
他得表现得接地气一些。
他又挑了一个美容的店铺走了进去,“老板,请问您要美容学徒吗?我什么都会干!要不要试试我?”这回他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卑躬屈膝,也用上了敬语,整个身体也不像之前几次挺得笔直,而是点头哈腰,努力在脸上挤出了微笑,像极了奴才。
“你?”美容店老板是只打扮极其娘的母螺,他画着重重眼影的眼睛朝苏起看来,像之前几位老板一样从上到下打量了他一圈,然后摇了摇头,“我们只要母螺。”
性别歧视?这理由强得苏起根本没办法辩驳,“那……好吧!”又灰溜溜地出来了。
接下来,苏起不服输地一家店一家店进去问,结果,不是被嫌这就是被嫌那,反正没有一家店要他。
眼看日头已经斜西,从早找到晚,问了一天,都没能找到一份在他看来很下等的工作,苏起再是强大的心理,被连番打击下来,也千疮百孔了。肚子早已经饿过了头,连“咕咕”都响不出来了。
早晨逃债捡了狗子,把身上唯一的十块钱给他买早饭吃,炒粉很大一碗,狗子这么小一个身体,中午肯定能凑合,可是,要是晚上再吃不了,狗子一定会饿哭的。
一想到狗子哭唧唧的样子,没来由的,苏起的内心一角软了软。
被打击的心,瞬间又坚强起来。
为了狗子,他不能丧!
要么,再找别螺借点钱?没有一百,十几二十也行,先把晚上这顿给对付了。等熬过了晚上,到了明天早晨,又是一日之晨,就又可以去找工作了。
他出来这么久,狗子一定睡醒了在四处找他了。
他穷得连个手机都没有,要不然,狗子可以给他打电话,这会儿,他急着要回去了。
他现在不是单身了,他是有螺崽的螺了!好吧,虽然这螺崽,可真是一只螺。
他又得借助原主的记忆,在心里盘算着再去哪里借钱。都说有错有还,再借不难,可是原主记忆里那些熟螺,他全都欠着钱,有些是几十几百,有些是一千两千,都还没还呢,怎么好意思腆着脸再去问他们借?
救急不救穷!别螺能帮助你一次,两次,不可能次次都帮,还是要靠自己。
他的胃熬得有些疼了,他从昨天晚上开始到现在除了喝水,就没吃什么东西,他知道,他得吃东西。要不然,他的身体会吃不消。
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更何况,他好几顿都没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