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借你一命可好+番外(5)

作者:桃木盒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我以为夜班会更有趣,但随着房间里的灯相继扑灭,你无事可干,总不能客人都睡了,你在外面拿着水桶搬搬抬抬。

夜越深,走廊越黑,最后只剩几个袖珍小灯笼,静静悬挂在高处,散发出惨淡的黄光,几只不知死活的飞蛾斡旋左右。我看着无聊的灯笼和无聊的飞蛾,整个人越来越昏沉。

不知过了一个还是两个,亦或仅仅半个时辰,我困得不行,眼皮打架,时间实在太漫长了,好想有张床,可以舒舒服服睡一觉,越想越头昏脑胀。恍惚中我看见前面有个发着白光的小人,在朝着我微笑,眨眨眼细看时,不过是假山上面的假瀑布,这是有多困啊,幻觉都出现了。

不一会儿,我又看到一个白人向我走来。我想眯会儿眼,看清是啥,发现眯着眼睛很舒服,不想睁开。反正是幻觉,我左摇右晃,伸出手摸来人衣服,触感逼真。我傻笑,感觉快要倒下时强睁开眼,幻觉还在。我不管不顾盲人摸象,抚上来人胸膛,有温度!

我一激灵后退几步,人都精神了,好在没发出巨响。清醒之后,不用仔细打量,来人相貌就浮现在脑海:狭长双眼,两眸淡漠。

我轻道:“仿若。”

“嗯。”

我问他也值夜班吗。

他没回答。

好不容易逮着一个可以聊天,不能让他溜走。我没话找话:“你养鸽子吗,我养了一只,它很肥……”

他打断我,语气不善:“你很闲吗?”

我老实点头。

“第几天值夜班了?”

我弱弱回:“第一天……”

“他就让你在这一晚上?”

“人人平等嘛,组长也是按规定来。”

他眼神变得凌厉,毫不客气说:“你还是这般智商感人。”

我自暴自弃道:“我还能怎么办。”

他眼神柔和了些,问:“你叫虎跃对吗?”

“嗯。”

“芳龄几何?”

“十七,快十八。”

“属相?”

“狗。”

“家中有哪些亲人?”

“娘亲和妹妹。”

他问我什么我就答什么,好不容易有人可以聊天,我表现得要多乖巧有多乖巧。趁他停顿,我反问:“仙人芳龄几何呢?”

他回答:“一百九十六。”

啊?我迷糊,听错了吗?

他却说:“逗你的。”

我没多想,继续问:“属相?”

“你自己算。”

我掰着指头:“子鼠丑牛寅虎……算了,过。”

他勾起嘴角,浅浅一笑。

我又问:“家中有哪些亲人,孩子多大了?”

他猝不及防,一口老血差点喷出,只顾盯着我。

我心神领会,不忘八卦:“可有对象了?”

他可气又无奈,望向远方:“过。”

我还想再问,他及时道:“打住,我可没打算陪你闲聊。”说完要迈脚。

我忙拉住他衣袖:“是你闲聊在先。”

他竟耍起无赖:“我那只是路过。”

我不甘心说:“东南西北这么多条走廊,你偏偏从我这一条过。”随即我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你……”

他眼神开始闪烁。

“你就是来监督我的。”我有点生气。

他抽回衣袖,轻叹道:“对,现在监督完毕,我要去下一家。”说完头也不回离开,走廊又恢复黑灯瞎火。

我忿忿不平走来走去,睡意全无。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泛出白光,接班一过,我立马回房,抓了把谷物给小鸽,倒头便睡。不知梦见啥,轻笑出声。

醒来,黄昏,从未有过的轻松愉快,小鸽也顺眼许多。

.

日子一天天过去,闲话少叙。

二十来天后,见到师父,我高兴叫道:“师父。”

旁边一人语带调侃:“又招徒弟了啊?”

师父好像不太乐意提起,勉强回应:“总共才两个,这是第二个。”

我识趣走开,默默做活。

当天晚上,正练习疯马,师父出现。

“好徒弟,有长进,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声音依旧豪迈动听,我百听不倦。

我停下来,撇嘴道:“那我们得六十来秋没见面了。老头子,你头发怎么没白呢?本奶奶,咳咳,老了,走不动了。”说着慢慢坐下来,真当自己是个老太婆。

师父靠近,摸摸我头,认真说道:“六十秋不见了,你还是这么好看。”

我:“……”

见我这副反应,他爽朗大笑,眼睛眯成两个月牙,弯弯的。

我不禁道:“你的眼睛里面有两个月牙儿,像天上来的一样。”

听这话,师父将目光聚焦在我脸上,打量许久,神情变得无限柔软,眼里时而波光流动,时而绽放光彩,像捡到失而复得的宝物。

我却说:“瞧你一脸花痴相,本奶奶就勉为其难接受你的赞美吧。”

他双手捏了我脸:“还本奶奶。”

我说不清话:“你捏鹅(我)干嘛?”

“忍不住。”

我:“……”

气氛瞬间有点暧昧,我可没想跟他发展对象,打破沉默道:“怎么样,我的疯马厉害吧?”一副洋洋得意。

似是听到无法接受的话,他先是皱眉,接着嘴角肌肉微抽:“疯、疯马?”

“对,我发现这招有三个级别,第一级奔腾的野马,第二级暴走的野马,第三级疯马。”我越说越起劲,挥舞着手,全然不顾师父脸上微妙变化,“就是有一点,第四级怎么练都练不到,你说疯马之后还能是什么马?”

“你就把我出神入化功夫一匹野马概括?”

“还出神入化,都没什么实际用处,不然能用什么概括?”

师父把重心放在后半截话:“那可厉害啰。”

我眼冒星星:“洗耳恭听。”

他说第一级称清风,第二急风,第三飓风。我听完无语。付商不满意这个反应,问我不觉得很霸气吗。我表示不够形象生动,并固执问,第四是什么。

师父妥协道,没有第四。我一脸惊讶,同时发现他一脸失落。忙安慰说他的称呼很不错。同我的野马结合起来,就是清风中奔腾的野马,急风中暴走的野马,飓风中的疯马,哇塞,绝配啊!我啧啧称奇。

失落一扫而空,他精神抖擞道:“对,我们天生一对。”

这么无赖一句话,换别人我肯定十分嫌弃,但这是出自师父醉人声线,令人神往。

我撇清说是野马跟飓风绝配,他想歪了。

付商却惊讶说我不可能练到飓风。

“怎么不可能,方才你不是见识到了?还夸我来着。”

师父恍然大悟:“噢……”

没想到精明人却有迟钝一面。下一瞬他迅速抓起我手腕,探测脉搏。好吧,收回“迟钝”这个词。

探测完毕,他低声自语:“注定吗……”

他就这样抓着,也不放开,神情涣散,思绪不知道飘哪,侧脸硬朗,在沉思中别有一番魅力。我不忍打扰,抬头,呆望天空。

今晚星星出奇多,笼罩在薄雾之上,在我这个眼残看来,竟成了点点萤火,流光溢彩,如梦似幻。

小时做过一个梦。起初是无尽道路,跑啊跑,怎么都跑不到边,突然来到一森林,森林越来越暗,渐渐地看不清脚下的路,只有高处重重叠叠树影。我害怕极了,蹲在角落,无助感袭来,我觉得很孤单,特别特别孤单,伸手想拨开前面灌木丛,哪怕抓住一片树叶,都能令我心安。霎时,灌木丛一阵沙响,无数只萤火虫点点升起,照亮前方。耳边传来温暖的声音:“别怕,我带你出去。”

于是我就跟着上千只萤火虫走出森林,那情那景,此生难忘。

回过神来,师父不知何时凝神望着我,气氛再次暧昧。

我清了清嗓子说不早了,回去休息啰。说完提起小鸽就走。

身后传来若有若无声音:“愿你一生平安。”深情无限,缠绵悱恻。

听错了吗?我转过身来问:“什么?”

付商却笑得孩子般清澈:“没什么,早点回去休息。”

我爽快应好。

.

后来几乎每天都能见到师父。

他自称甲区暗卫,有空没空爱找我聊天。

他问我怎么不长肉。我说我很重,一百多斤。

他说我高啊。我谦虚表示没有他高。

他抬眉问:“这有可比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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