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半夜的,冷风入侵,感觉有点凉了,忙关了门,扑回床,被窝有我捂了整晚的温度。注意到单羽还站着,挪了个空位,拍一拍床垫说,“来,一起。”
他神色不明看了我一会儿,不理会,只坐在旁边椅子上,问:“不怪我了?”
“我没有怪过你,都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什么,没资格判断。”
他不语。
“只是……你能告诉我吗?”
他依旧不语。
“为什么要一个人憋着呢?我可以帮你分担,说出来会好受很多。”
他终于开口:“知道的多,不好。”
“噢噢,那我说点别的。你消失两天里,挖了一个大陷阱。”
“不,是三个。”单羽平淡道,“怕他掉不进,多挖几个,没想到,第一个就中。”
“那么多个,怎么做到的?”我好奇。
“用工具,长斧子。”
我恍然大悟道:“锄头啊。”
“不然,你以为,用手?”他反问。
我:“……”
第二天,单羽又捡回来一个女孩子,受了伤,个子不高,十七八岁,脸有点婴儿肥,眼睛大大,看起来萌萌哒,惹人喜爱,名晓梦。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单羽给九个山排完名次后,望着他们质朴的面孔,上有老下有小,顿生一股强烈的责任感:要照顾好他们。
便按宫里学来的烹饪技巧,给九个山煮了鱿鱼粥。
他煮得很用心,粥很美味。
九个山吃得盘见底,争相去锅里再舀。
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九个山还吃得津津有味。
三个月过去,九个山盯着面前鱿鱼粥,惆怅万分。这都吃三个月了,天天吃,顿顿做。
可单羽只会这一样。
再一个月过去,九个山忍受不了,盯着眼前鱿鱼粥,硬是吃不下去一口,捣鼓着勺子,愁容满面。
单羽察觉到,不再下厨。任由九个山自由发挥。
时隔多年,单羽煮粥技巧完全没生疏,给林虎跃吃过粥后,她叹道:“没想到你做饭这么好吃。”
单羽想起这段往事,脸隐隐发烫,不好告知小虎,只压低了声音,平淡说:“喜欢就好。”
☆、信信信
等了三个月,师父没有消息。
三个月来,单羽再没找过我,葡萄不送了,跟晓梦整天形影不离往山下跑,夜晚回来都笑得很开心。也好,他终于有了喜欢他,他也喜欢的人。
跟晓梦接触不多,点头之交,因为单羽每天都“拐”着她往山下跑,早出晚归,同她没有接触机会。
我呢,每天悠哉游哉享受着“俘虏”的生活,没事劈劈柴挑挑水,偶尔煮个饭,换来众山嫌弃眼神。但我是个越挫越勇的人,不死心尝试了一次又一次,终于众山按捺不住,轮流给我指派任务,生怕我闲起来要去厨房做饭。
日子一天天过去,期间小鸽来了几次,每次我都偷偷摸摸回了信让小鸽快点走。小鸽以为我嫌弃它,每次都用力拍着翅膀,有一次还将一根羽毛拍掉了,可见多么不满。
其实它在众山眼中是一块“肥肉”。有一个山多次假装不经意问我:“嘿,小虎,你的信鸽怎么还没回来?”“是不是在半路让人逮着炖汤了?”“我这有只更好的鸽子,瘦的更好送信,要不你那只跟我换一下呗。”“那鸽子真肥,肯定很好吃。”
我回一句:“我不想换。”
换来却是数个问句:“为什么?不中用的信鸽还留着干什么?”“送信缓慢难道不换了吗?”“新鸽子可是好过几百倍呢,你就不想换个更好的?”
是是是,鸽子迟钝就得换,东西用旧也是,人也是,新的胜过旧的,大部分人都这么想,于是一幕幕“但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的悲剧不断上演,人们却习以为常,只当作喜剧。
可是,小鸽之所以这么胖,全是我一手养的,我将它宠成这样,就是用来抛弃的么?我不想多加解释,解释没用,人的观念一旦形成,九头牛的力也拉不回,于是打了个“哈哈”我就跑去干活。
等我忆起来千万那句“活不过二十天”时候,已过去一个多月。难道又一次免疫了毒药?还是说他根本在吓唬我……哼,最要命报复方式是让敌人连续数天担惊受怕,他赢。
想到这,我劈柴的力不自觉狠了起来,一劈劈到底,劈完一个,立马有一双手将新的递过来,我很自然接过去。
还好忘记了,只战战兢兢前面几天。于是这次劈柴的力柔和了些,用了三次才将一个劈成两块。劈完,那双手又递过来一个新的。我埋头就劈,惯性使我接过就劈,接过就劈。
十几个之后有点疲倦,抬头望向前方院子大桌,绿宝正哄着七山吃饭,七山不想吃,绿宝就绕着桌子一手拿着汤勺一手拿着碗在追,这场景,很熟悉,对了,邻居王婶追着她小孙子吃饭也是这样,哈哈,绿宝奶奶……
每次众山出去“打家劫舍”都会留一人照顾七山,今天轮到绿宝。单羽和晓梦又下山玩去。我一惊,那刚刚递给我木柴的人是?我仔细回忆了下,那双手很白,不像山寨那群糙老爷们的手。
我想我已经知道是谁了,倏的一下站起来,望着跑得快没影的两人:“哎,绿宝七七你们跑去哪里呀,带我一起玩呗。”说着就要跑,却动弹不得,后颈的衣服被人死死抓住。
“他送完天春第三天,就回到南国了,你傻傻等了他三个月,是不是我不来告诉你,你还要等一辈子?”
我以为仿若会拿出讨债的姿势,说“终于找到你、你小子让我一通好找”之类,没想到他一开口就将我逃跑的念头遣散得干干净净。
方才我知道斗不过仿若,还是本能地倾尽全力想逃跑,我赖着不走的念头很坚定,就连众山数次邀请下山,都被我拒绝。我怕万一前脚刚走师父就找过来,我怕他来了却没有第一时间看到我,但是仿若说他送完天春就回国了,没有来找我,也没有给我信,那我这些天的等待……
他是不是怪我不记得他,可是那段小时记忆,实在太过久远,三个月来每天都想,还是想不起来。下定决心,我转回身对仿若道:“好,我跟你走,帮你找情人。”
仿若曾说我技能不稳,无法自主发挥,只能倚靠一些奇花异草,千万就是靠满池莲花激发我技能;而激发找前世人、唤醒记忆是别的植物,具体什么仿若还没说。管它是什么,跟着仿若肯定可以找到。到时多采几棵留着自己用,等回忆起小时发生的事再去找师父,他一定会很开心,就会接纳我吧。
只是,我问仿若:“我们要去哪里,回客栈吗?”
抬头见到一如既往冷峻,不做表情还颜值惊人的脸,我惭愧低下头。这人脸上怎么一点瑕疵都没有,好看就算了,皮肤还那么好,让身为女子的我情何以堪。
“你想回去?”
我摇头。千万,我不想再见到他,他肯定也不想再见到我,而且我还活着,说不定他会再次下手。
见我摇头,仿若开口:“放心,我们去十七院。”
我惊讶:“十七院?”
“对。”
“我怎么进得去,不对,你是十七院弟子?”
“如果说我是院长呢?”
院、院长?顾名思义,就是十七院大佬啊,想带谁去不行。
“好吧。”我答应,大踏步往房间方向去,“我收拾去。”
身后的仿若沉默会儿,说出几个字:“你个眼残。”
我一听来气,转过身咄咄逼问:“你为什么无缘无故要骂我?”
他轻笑:“其实有一个小斑点,在额头,你眼残看不清。”
我有些不好意思笑了:“原来是这样。”
“嗯,看看吗?”说着他纤长手指摸了额头,声音沉稳又柔和,听得人心痒痒。那又怎样,没有师父的好听,虽这么想,好奇心驱使我鬼使神差靠近,就见他嘴角微勾,露出阴谋得逞淡笑,我暗道不好。
来不急了,他突然伸手向我肩膀用力打一掌。我直直往后倒去,内心不住悲嚎:小虎啊小虎,你太不谨慎了,他找了你三个月,生气在所难免,你竟傻傻送上去当撒气包。要是摔傻了怎么办!
求生本能驱使我双手乱抓,就抓到仿若的手,方才还摆出一副看戏神情的他脸色骤变,不得不扑向我。完了完了,不仅项背遭殃,还要被人压,两重打击。这……真摔出个什么事,仿若包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