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停的力气太大了,徐延得跪都无法跪稳。他浑身发软发颤地向下压,很快就被贺停拉起来往床头的方向靠,他毫无力气地被按在墙上,跪在他身后的贺停很深地抵进来,像要凿破他的肚子一样,插得他害怕地低泣出声。
“所以是害羞了吗?”贺停低声问他,好像对他很温柔很有耐心,但等不到他答复,又发了狠地顶他,“可是没必要,徐延。”
贺停吻他湿润的脸颊,舔走他不住溢出的泪水,细语呢喃道:“反正以后我们的房间都会是那样的味道的。”
徐延浑身一顿,像是听到了什么恐怖事情一样,泪湿的眼睛睁得很大,扭过头来看贺停的表情带着无法忽略的难以置信和惊慌。
贺停觉得他这副模样实在可爱得让人心动,于是微弯着唇角在他眼角落下一个轻盈的吻,而后无法自控地、激烈地继续占有他。
天啊我真的成长了竟然连续三天日更为了奖励自己我决定给自己放假一个礼拜!
西港的春季雨期很长。等到天彻底放晴,恢复成阳光明媚的春日天气,已经过了一周的时间。
虽然贺停一回家就抱着徐延厮混,但到底是名正言顺的贺家继承人,实际上每一日需要经手处理的事务很多,闲暇很少,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忙人。
大忙人不在家时,无业游民小徐就拥有很多属于自己的时间。他不出房门,累的时候就睡懒觉,醒来偶尔发呆,偶尔看贺停给他带回来的书。
不知是贺停交代过,还是同是Beta的程管家能够理解他处境的尴尬,那日过后,给徐延送餐的职责,就降临到一个长得方头方脑的智能型机器人身上。
“小方。”
第4章
几天下来,徐延和机器人相处得还算不错。他自作主张地给机器人起了名字,也不管机器人多次反驳“我是Abdul,您也可以叫我阿卜杜勒“,始终坚持自我,友好亲密地叫他“小方“。
不知是因为败给了徐延的固执,还是别的什么,阿卜杜勒已经彻底放弃向他介绍真正的自己。在徐延说“小方“的时候,已经会很认命地答“在“,又询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呢“。
徐延说了一本书的名字,让阿卜杜勒帮他拿来。等阿卜杜勒找到书放到他手上时,又突发奇想道:“你陪我看书吧。”
“抱歉,徐先生。”怪里怪气的电子音从阿卜杜勒身上传来,每句话听起来都一板一眼的,“我不需要学习。”
“如果要我摄取书本的知识或者信息的话,“阿卜杜勒说,“您只需在操作板上输入书名。”
徐延收回注视着阿卜杜勒的友善目光,闷闷地“哦“了一声,顿了顿又说:“你走开啦。”
阿卜杜勒闻言迈着短短的小粗腿后退,移动到房门前时,徐延又反悔让他回来,像是故意报复一个无辜的机器人一样,很幼稚地说:“我要看另一本书。”
“请稍等。”阿卜杜勒应道,从书架上拿下徐延想要的书后,重新移动到床边。
只是这样徐延就好像已经解气了,接过书后抿着唇偷偷笑了笑,吩咐阿卜杜勒出去的时候,阿卜杜勒点了下笨重的头,关门之前又有些没头没尾地对眼睛微微弯着的徐延说:“您脖子上有好多的吻痕。”
徐延的笑意忽然止住了,脸颊和耳朵都泛起红来,他抓起枕头有些气急败坏地向阿卜杜勒的方向掷去,回应他的只有缓缓合上的房门。
不愧是贺停的公司研发出来的产品。徐延恼羞成怒地朝空气挥了两拳,又用手掌包住脖子,想,怎么连机器人都跟贺停一样过分。
退出家用监控程序后,贺停顺手合上了笔记本电脑。他揉了揉山根缓解视觉疲劳,觉得徐延幼稚得有些可笑,又想起他在自己面前从不表现这一面,瞬间更觉无力和疲惫。
让陈思益调查的资料已经发送到邮箱了。贺停对着屏幕上打开的文件资料,想到以前徐家在西港与贺家不相上下的财势与声望,只感到深深的惋惜。
资料显示,两年前徐延的Alpha父亲徐青海毫无预兆带着全家移民D洲,原来不是为了给病弱的妻子宋可欣提供更先进的医疗条件,而是因为徐氏集团涉嫌非法交易(严重程度至今尚不可估)的大事件突然败露——移民是个幌子,真相是畏罪潜逃。
两年前徐延不过才十九岁。离开西港的前一个月徐青海还在为他举办生日宴会。
当时贺停也在的。不论是作为贺律行的孙子,还是徐家长子徐酩的好友,他都绝对具备受邀的资格。
生日会上徐延仍是贺停记忆中那副高冷矜贵的模样。所有人都争先恐后来巴结奉承无法轻易见到的贺家继承人,只有徐延离得很远,偶然间不经意地瞥过来一眼,好像根本看不见贺停一样。
贺停有些无法想象,那样骄傲的徐延,在刚刚度过风光的十九岁生日之后,两个月内接连经历了环境的完全转变、以及双亲意外去世的事故,会拥有什么样的反应。
徐延是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样的呢?不再高高在上,看人时眼神不像当初那么冷傲,会开始忌惮贺停这种地位的人,被欺负也不敢反抗,好像无论发生什么,他都只能自认倒霉。
“徐先生是两个月前被卖到盛宴的负责人老林手里的。”坐在副驾驶的陈思益低声向后座的贺停报告,“据我们调查到的,目前已经能够确定,当时把徐先生卖给盛宴的就是徐青屏的人。”
徐、青、屏,贺停默念这个姓名,没一会就想起来这个人的身份——是徐青海的亲弟弟,徐延的叔叔。
当年徐青海在西港有多威风,徐青屏就有多嚣张。明明徐家的天下全是徐青海打下来的,徐青屏不过是个坐享其成的草包,却整日狐假虎威,仗势欺人,名声烂得无人不晓。
陈思益瞄了一眼后视镜,发觉贺停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顿了顿后继续说道:“老林说,他们确实没有对徐先生做过什么逾矩的事,因为徐先生被送过去时双腿受着伤,他们照料徐先生一个多月的时间,见他有所好转,才在那晚送他上台。”
“我查了一下,徐先生的腿是在五个月前,徐酩出车祸离世当天受的伤。”陈思益沉吟一阵,说,“当时徐先生虽然也在车上,但只是昏迷,腿伤是在徐一鸣——徐青屏的儿子把他带走之后才负上的。”
贺停一语不发,只合上眼靠在后座靠枕上,一副不愿再听的模样,陈思益于是识相地闭了嘴。车厢里的气氛沉重,陈思益和司机面面相觑,到了贺停的住处才敢开口叫他。
“辛苦了。”贺停拎着公文包和西装下车,眼神停留在为他拉开车门的陈思益脸上一瞬,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叫了声陈思益的名字。
陈思益即刻露出洗耳恭听的姿态来,贺停将西装搭在肘弯,谈论天气似的对陈思益说:“先处理一下徐青屏儿子的腿。”
贺停进门时正好是夜晚八点钟,程管家迎上来问是否要开始上菜,贺停摆了摆手,换了鞋就径直上楼。
阿卜杜勒守在卧室门口,见到贺停就恭恭敬敬喊了声“老板“。他头顶中心的电源提示已经开始闪红光,贺停朝他点了头,提醒他尽快回到充电座上去。
贺停推开房门,房内开了一盏光线柔和的灯,床上的被子隆起一个小包,他走过去稍稍拉下被子,露出底下一张被闷得有点泛粉的脸。
像是不满被人扰了清梦,徐延唔唔哼了两声,而后皱着眉头不太情愿地睁开了眼。
“好亮。”
大概是睡迷糊了,徐延微撅着嘴,撒娇一样嘟囔着向贺停抱怨。
贺停坐在床边,将他连人带被捞进自己怀里,伸了只手装作要去关床头的灯:“那关掉。”
徐延立即抓住他的手,带着未散的睡意和莫名的坚持阻止:“不要。”
贺停任他抓着手,另只手从后背往下滑,钻进被里毫无预兆地捏住了他左腿的膝盖。
徐延被吓到似的抖了一下,睁着逐渐清明的眼睛看贺停,听到他平稳的、询问的声线:“怎么弄的?”
贺停的手很大,也很热,摸得徐延膝盖的皮肤也开始升温。徐延刚醒来,反应有点迟钝,因此认真思考了一阵,才答复贺停的问题:“不知道。”徐延有些呆地摇头,“醒来的时候,腿就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