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缠秋,水存风+番外(144)

作者:平沙万里尽是月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众大臣一片哗然,好些上了年纪的文臣被吓的心悸晕倒,有几个胆大的想上前看看,磨了半天,却见流复扑上去抱着礼吉哭,说他绝不信礼吉是这样的人,自己能安稳回京也是他从中安排,他这是有冤无处诉,白白被你们逼死了。

彼薪也道熠王替父戴罪,可见他赤忱一片,威夷王就留京养病,收了楚地兵权,从前之事再不必追究了。众人见这样一闹,心中都是惊骇万分,又看人都死了,皇帝又这样说,也就都道谨遵上命。

陆陆续续好几个人站不住告罪去边上缓缓,乱哄哄一片,彼薪让人都早些散了,提前就退了早朝。彼薪在贞度门边上等流复来,见他绕了一圈回来,忙拉了他往乾清宫去。

流复那泪还没干,扯着方巾在擦,气也喘不匀。彼薪顺着他背,摇头道:“你该是戏仙转世,这泪说来便来,刚刚我瞧着,险些当真了。”

流复摆手道:“这不当了真去演哪看着像呢?就我这心口还疼着呢,刚刚瞧着他真是半点气也没了,我是真有些担心。”

二人一路入了偏殿,下人回禀:“回皇上,已经灌了药了。”

流复上前去看,见礼吉躺在床上直咳,但人还没转醒过来。流复回来握了彼薪的手长舒一口气。彼薪也站在远处看了一眼,便牵了流复出去。

二人不在那久留,以免走漏风声,便往紫宸殿去。彼薪拿过块干净的方巾替流复擦擦脸,流复直说自己来就是了,彼薪偏说那不一样。二人在路上拉拉扯扯的,又闹了起来。

“皇上万福金安。”

这二人被这一声喊得不自觉就撤了手,晃了好大一个不自在。

“皇后这个时候怎么来了?”

眼看着快到紫宸殿,绾昭没带仪仗,只带了琴欢一个,一身淡紫色碎花石榴裙,戴得是琥珀珠,腕上是雨花石手串,依旧是簪了朵樱花。

彼薪流复见这身装扮只觉恍如隔世,那女子眼中婉转情致已是殆尽,只留得暗淡双瞳。

“臣妾无德,太后病重,自请出宫念佛祈福。”

彼薪看她那身装束,心中有些不忍,只道:“你不必如此。”

“皇上,臣妾说过若皇上需要臣妾这个皇后,臣妾便不会擅离职守,既然皇上已经不需要皇后了,臣妾自请离去。”

彼薪紧了紧流复的手,便道:“那如你所愿。皇后自请出宫祈福,特赐带发修行。”然后也不看她,牵了流复便往紫宸殿去。

“谢皇上隆恩。”

流复停在绾昭身侧,她还未起身。

“抱歉。”流复轻声道。

“你若是因为这个,便不必道歉了。”绾昭抬眼与他目光相接。

彼薪看了他二人一眼,又拉了流复一下,流复只得随彼薪回去。

流复入了殿,解了披风,往榻上一坐,人有些呆,想事情出神。

“你若是对她愧疚,那大可不必。她要出宫是因为心中另有他人,而我又不钟情于她,不如放她归去。”

流复听了这话有些吃惊,便又释怀道:“那确实该放了她,何必束缚呢?”

“不但是她,宫中其他的人也该放她们归去。”彼薪说着往书桌前草拟书案。

“你是要遣散后宫?那这是要逼着我去马嵬坡了!”流复起身要拦彼薪道,却看见彼薪已经写下“罪己诏”三个大字。

第118章 闹香戏彻秋调美意 幸猎宫启夏施蜜情

草长莺飞,百兽初醒,本该是春猎的时候,偏偏前段时日局势不稳,春猎的事就一直拖着,原以为今年是不去了的,皇帝却突然说春猎的规矩不能废,今年草率,也免了劳师动众,只带了玄亲王去走走过场,京中事务以内阁为准。

朝野十分诧异,去便去,不去便不去,哪有一帝一王丢下一朝堂的人,自个跑出去春猎的,是古今未有之事。众臣劝了时局还不安稳,怕有余孽趁机作乱,让皇帝还是别去这回了。皇帝却说阁老们做事他很放心,今年开年不利需要好好走个祭典,只带玄亲王也是考虑朝廷离不开人,这才如此安排。

皇帝那架势谁也拦不住,刚刚下了罪己诏遣散后宫,让妃嫔们各回母家另行婚配,连皇后都出宫带发修行替太后祈福,这节骨眼上,单单带了玄亲王去狩猎,真正明眼的人都闭了嘴。

“今儿不杀你个痛痛快快便不许出这场子!”流复拎了弓,从幺客背篓里拿出一支箭来看。

彼薪一把夺过那箭,身子横他面前道:“偏你能说这狠话,哪次不是那手下败将?”

流复见彼薪又争了起来,总爱抢他东西用话激他,也是寻常惯了的,就又拿了支箭逗他道:“刚刚开拔我是射中的头彩,原来哥哥这几年也惫懒了。”

“让着你还瞧不出了,是你这眼力见儿不成了。”彼薪说罢挽弓搭箭就是一箭,正中三十步外的树干上,那树干上留下一个红粉打出的印子。

“我这是瞧出来了,才叫你痛痛快快的杀一场,又悄摸放水的,那就没劲了。”流复用那换了头的箭勾住彼薪的脖子笑道。

“今儿用这箭就猎你这一只猴。”彼薪又夺了流复手里的箭对着他比划道:“给你抹个小红脸蛋儿。”

那流复哪容得彼薪来,先捏了一手粉就往彼薪脸上抹。彼薪一个闪身用披风一挡,丢下弓箭,绕到流复身后一把搂了他就挠他痒。

流复吃不住这痒,嘴里求了饶,身子瘫在彼薪怀里“咯咯咯”的笑。

“败了败了,一败涂地。”流复故意松了劲儿,笑着讨饶。

彼薪便是这样,常常莫名争个强,流复绕不过便逮了机会捧他;若换作是流复使个性子,又该是彼薪去服软。从前旁人总说他们不知怎么就闹了起来,又不知怎么的就好了,怪的很。

彼薪见流复软在他怀里,面颊上起了红晕,那酥痒劲儿顺着腰往上爬,于是手腕一抬把流复抱到双脚离地,实打实的捧进怀里笑着转圈。

“要死!”流复撇下手里的弓,睁了眼搂紧彼薪脖子,想扯了嗓子喊,又见是在外头,周围还有奴才,咬了牙不肯喊出声,这一折腾手都抽了冷,唬得冰凉凉的。

流复瞧准了彼薪闹得高兴,桃花眼弯成瓣,虎牙见风,那冰手顺着毛领就往里面伸,激得彼薪直缩身子。

“好啊,这不算完了。”彼薪放下流复伸了手也往他领子里塞,追着满树林的跑。

“二位爷起的好大动静。”绱舴骑马正赶过来,见是老折子戏了,这猎场里又不需拘礼,跳下马便先笑道。

“你瞧他兔毛滚边掉得一团一团的,顺着缝就捉到他了,朕都不必追的。”彼薪对绱舴道。

“还不是你拿去放炭炉上头烘了一晚上,毛没烧糊了算好的了。”流复捡了几团毛在手里嗔怪道。

绱舴想笑又不敢真笑出来声来惹得彼薪不快,就憋了笑看看幺客。幺客拾着箭篓子,对上绱舴眼神,拇指食指来回弹了弹,又用眼神示意那两人,绱舴默着声点点头,李和在边上看着也想笑。

“又悄摸悄说什么呢?还没讲你们呢,看见了他做这呆事也没半个人提醒一句的,让你们不用伺候,你们就真当上甩手掌柜了?这皇粮也忒容易吃了!”流复拿起弓来点着他们道。

“你又怕冷,本想着明日起来正好穿着,从前那些毛披风也放炉子下头烤过,谁想着这毛比水貂毛还金贵。”彼薪摆摆手,又道:“再给你换一件新的,朕亲自给玄亲王殿下挑。”

流复不答他,背上弓跑向幺客那里,从篓子里抽了一根就对彼薪放了一箭,彼薪在地上一个翻身躲了过去。

“这便开始了?你别得意,咱们今天陆战,你可追不上我!”彼薪压根顾不上旁人怎么看自个不论规矩,心里眼里只流复一人,捡了弓背了箭篓就和流复往林子深处跑。

二人拿着弓对射,背靠着树干做遮挡,明一箭暗一箭的,满林子都是“嗖嗖嗖”的声音。

流复见自己没彼薪看得远身在劣势,便换了几处掩体,寻到个粗壮枝茂的大树爬了上去。流复身子架在树杈上,悄悄搭上箭静等着彼薪走近。

果不其然,不一会的功夫就看见一个身影摸进草垛里。流复见那草丛茂密,看不准人影位置,但他沉下心来,平衡好身子,气息调匀,终于草垛中那人冒出头来,流复拉满弓弦就是一箭,而与此同时彼薪猛地站起身也对着流复那飞来一箭,二人几乎是同时放出了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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