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不缺钱,缺命/国子监纨绔捉鬼日常(26)

作者:一兜赤豆子 阅读记录 TXT下载

非裘不可置信地看向唐安宴。

随即立马联想到他身边神出鬼没的那小奴,嘴中苦涩,心中发寒。

唐安宴翘着二郎腿,惬意眯着凤目,小口品着自己还未吃完的棋子饼,顺带欣赏非裘的纠结神色,已然是胸有成竹,胜利在握的姿态。

非裘紧抿着唇,半晌说不出话。

他心里明白的很,唐安宴只拿着一页纸,而不是整本账册来质问他的原因。

说好听点这是在让他选择,实则是在暗暗威胁他,是放了江子闲还是将账本公诸于世,他其实没得选,就连硬抢他都不敢。

区区几个禁卫军倒不是威胁,可账本不知被藏在哪,若是被那个神出鬼没的小奴带出了江昌,别说头上这顶乌纱了,就连他这条小命都难保!

......

当韩季撑着伞领着禁卫军,将江子闲抬出折磨了他十年的牢门时,唐安宴左手腕倏地一烫。

红绳闪着白光,燕娘的那颗红珠已完全化成了剔透的白珠,边上还多了颗崭新,闪动着流光的泪状红珠。

唐安宴意外地盯着手看了好几眼。

他不过是想让江子眠先去见见弟弟,看能不能想起什么,竟没想到误打误撞直接完成了他的心愿。

田大柱在众人唾弃下被押着送进了密牢,唐安宴要求江子闲这些年来受过的刑罚皆要那田大柱也尝一遍,也算是他的报应。

可齐天佑仍然不能接受。

看着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江子闲,那张淡雅温润的面容难得出现一抹冷厉的怒色。

江子闲私自宰杀耕牛是被非裘和那田大柱联手陷害的,这般枉顾律法的狗官叫他怎么容忍?可看唐安宴的意思,却是要放那狗官一马。

此次江昌之行,他虽日日同唐安宴相处,却发现他根本看不懂这个人。

唐安宴行事乖张,举止荒唐,却件件都有迹可循,目的都是为了救人,掩藏在嚣张跋扈下的应是一颗良善的心。

还有走一步想十步的未雨绸缪更是叫齐天佑钦佩不已。

早在禁卫军还未抵达江昌时,唐安宴便在狱中同他们嘱咐好了一切。

唐安宴假意被抓是为了找江子闲,可当他进来后却发现江子闲并不在这,与其他囚犯闲聊后,才知道江昌府衙的密牢。

一番打探之下,确定了江子闲就在密牢之中。

密牢一般用来关押身份特殊的囚犯,例如探子,犯了事的官吏等。

一个因私宰耕牛入狱的寻常囚犯为何会被押去密牢,还私下用重刑折磨了十年?这恐怕要问非裘本人才能知道原因。

然而唐安宴却不管不顾,救出江子闲后,连问都不问便将那本账册还给了非裘。

他似乎不在乎真相,可明明有能力叫狗官也一并伏法,他却置之不理,叫齐天佑如何认同?

钟灵看得出齐天佑的不甘心,要放过这般草菅人命的狗官她也心气不顺,可唐安宴行事一向都有自己的道理。

她信他,所以她快步拦下了齐天佑贸然上前责问的步伐,紧拽着他的手臂,眼神示意要问也不急于这一时。

非裘毕恭毕敬地将唐安宴一行人送到了府衙门口,以前是因为刑部尚书之子的身份对唐安宴恭敬有余,此刻却是因为对唐安宴本人心存忌惮。

如此智谋手段哪是寻常纨绔?

他将唐安宴还回来的账册小心地揣在怀中,客气道:“唐少爷真不留下来吃顿便饭?”

唐安宴摆摆手,“非大人不是刚在牢中款待过了吗?小爷还饱着呢,这就先告辞了。”

非裘尴尬地笑了笑,也不多言挽留,本来就是假意客套,他也不想多和这鬼心眼贼多,甚是难防的纨绔打交道。

“哒哒哒……”

两方客客气气辞别之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一队身着莲青斗纹的官差瞬间出现在江昌府衙门前的大街上。

四蹄如铁,踏得街上的青石板“咯咯”颤响,待看清楚领头马背上那人鲜明的官服后,非裘大惊失色。

这大理寺卿怎突然来了?

他忙拱了手迎上去:“齐大人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

满面胡子的齐鸣,风尘仆仆,利落翻身下马,直接越过谄媚笑容满面的非裘,焦急的目光将齐天佑上下打量了一番,见无大碍才松了口气。

他今日来此全因晌午之时接到了一封飞鸽传书。

来信上写着齐天佑被囚江昌大牢危在旦夕,正巧又听唐德不明原因突然派了一队禁卫军赶来江昌,以为形势很危急,他便亲自带人来了。

“爹?”

齐天佑见到齐鸣也是一脸惊讶,又道来得正好,正愁不知道该怎么治这狗官。

端着肃脸负手移步,在齐鸣身侧一阵耳语。

不用多说,其实齐鸣早就想收拾这狗官了,敢抓齐天佑让他吃牢饭?简直狗胆包天!

齐鸣差人在非裘身上搜到了账册,人赃俱获他百口莫辩,当即摘下非裘头顶的乌纱帽,给他穿上囚服戴上镣铐枷锁,

不怒自威的脸上一双铜铃大眼瞪向非裘,一点不给张嘴他辩驳的机会,气势汹汹高声指挥:“将这草菅人命的狗官给我押下去!”

被大理寺官差铁链枷锁压着的非裘一脸堂皇,临走时费劲扭头看向唐安宴,不可置信:“唐少爷!你怎如此不守信,竟喊大理寺抓我!”

唐安宴摊开双手,十分无辜地耸了耸肩,“小爷可没干这种事,你别污蔑我啊!”随后又听他懊恼地哎呀了一声,轻拍头顶,一脸假模假意地‘抱歉’道:“忘了和非大人介绍,这位同我一起被抓进牢里吃了顿牢饭的兄弟,大名齐天佑,不打不相识,来认识认识?”

齐天佑,姓齐......齐鸣的儿子?!

齐天佑飞快地白了一脸哀戚,双腿若烂泥被人拖下去非裘一眼,冷哼一声别开头,仿佛多看一眼都污了他的眼睛。

非裘心中叫苦连天,他这是造了什么孽,随手一抓竟抓了两位祖宗!

此案需将人带回禹阳大理寺再判,眼见黄昏已谢,齐鸣便决定第二日再出发回禹,唐安宴赶忙抓紧最后一夜的机会,拉着钟灵去花天酒地。

若不是身后跟着非说要看着他不让他胡闹的老古板,他能更尽兴。

整夜的通宵达旦,第二日上马车时,三人顶着乌黑眼圈都困得不行,本想着一路睡回禹阳也免去了路途枯燥,却没想到——

这回城路艰险得是出乎意料。

☆、第十八章

唐安宴、齐天佑、钟灵三人坐上了齐鸣驾马带队的马车,由两方一起护送。

一侧是披着蓑衣驾马的大理寺的官差,另一侧是披坚执锐的禁卫军。

韩季和受着重伤的江子闲在他们身后的马车里,最后头是押着非裘的囚车。

伴着烟雨朦胧,一行车队浩浩荡荡往禹阳行去。

唐安宴所在的马车最是宽敞奢华,高枕软榻,圆桌玉食一应俱全。

坐马车自是没有驾马来得快,何况还押着辆囚车,再加上雨天道路泥泞难走,估计到禹阳也得后日了。

路途一长,闲暇无聊的时间便多。

睡醒后无所事事的唐安宴一手撩着窗上的帘子,一手拄着下巴,看着外头淅淅沥沥的雨水出神。

刚出江昌大牢又要进国子监那座活死牢,心里免不了惆怅。

连绵的细雨交织,在空中织成了一整片的网,唐安宴感觉自己就像困在雨中的小鸟,无论往哪头飞都避不开这无处不在的雨水。

钟灵颦着柳叶眉,手中的医书怎么也看不进去半个字,这般安静的唐安宴,让她觉得分外陌生。

怔怔盯了片刻,似水葡萄的杏眼忽的闪起灵光。

唐安宴任凭钟灵将他扯回了车内,为他拭去额顶眉间的雾气,迷茫抬眼,便见她扬起烂漫的笑脸。

剪水眼眸像两只荡漾在秋水中的小舟,水波泠泠映着他郁郁寡欢一张苦瓜脸。

手腕翻转间,两颗骰子出现在嫩白的手心之上。

是他小时候亲手雕的玲珑赤玉骰子。

钟灵恐吵醒了一旁合眼小憩的齐天佑,压低了声音柔声说道:“别不高兴了,我陪你玩骰子如何?”

唐安宴知道钟灵是想安慰他,可他却提不起兴致,伸手揉了揉她细软的发顶,没精打采地摇了摇头。

骰子都不能解决的事,那可是大事!

钟灵一瞬错愕,没想到回国子监对他的打击这样大,想了想,只好拿出了杀手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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