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沉眯了眯眼，“原来你也知道会多想么。”
苏云清自然没法解释为什么他要那样做。
虽然打了那一通匿名电话人按照约定，已经将那些资料销毁，并且把之前提前预支事情一笔勾销，但也让他承诺不得对外透露半点信息。
苏云清心知是自己不对，忽悠了一堆人，还影响了枪王声誉，于是他端正了神情，认真地说道，“对不起。”
楼沉微微一怔，随即莞尔一笑，“你在想什么呢，该说对不起是我才对。”
“啊？”苏云清瞪大双眼，有些不明所以。
楼沉用手指轻轻敲击了几下桌子，这似乎是他在思索中小习惯，“如果早知道你实际要求如此简单，我们应该早些辟谣，现在网上风言风语，让你名声受损严重，这点要弥补起来并不容易。”
苏云清低声道，“那也是我故意说出让人模棱两可话来，和你们没有关系。”
楼沉笑了笑，道，“怎么会没有关系呢，如果彼此间多一点信任，多一点好猜想，就不会造成今天这个局面了，所以我也有至少一半责任。”
苏云清还是第一次见到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人，他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反正那场小型娱乐场比赛已经结束，奖金到手，约定完成，除了后续发布代练证据，帮楼沉洗清卖身黑点外，也没有什么需要担忧了。
见坐在对面小主播低头不语，楼沉反而主动开口问道，“你在那场比赛里使用技术，都没开外挂对吗？”
苏云清知道自己举动，在同赛场之下，瞒不过有心留意高手。
他很干脆点了点头，“对。”
楼沉得到了肯定答复后，哪怕之前心中就有猜想，此时也不由得正色道，“你技术很好，非常出色，不知是否有兴趣，加入free战队。”
“加入你们？”苏云清没料到事情会是这个进展。
楼沉微微颔首，“虽然我也不能直接让你免试成为正式队员，这对其他人来说不太公平，但是可以帮忙申请正选考核，通过以后，在下一场职业赛中，我们就是肩并肩队友了，以你实力，肯定没有问题。”
苏云清喝完手里饮料，随手丢在了垃圾桶里，他垂眸道，“你对我倒是很有信心。”
楼沉笑了笑，“大概是我身上伤，对你信心十足。”
在那么远距离被狙伤，足以让人印象深刻。哪怕当时他面对着三名敌人，却也有时刻留意其他方向动静。
更何况拿枪这样稳，准头这样绝年轻人，已经不多见了。
苏云清稍稍弯了下唇角，语气中似乎还带着一丝丝不易察觉讥讽，他道，“但我是只外挂狗，就这样招进去，不怕被喷到队伍解散么。”
使用外挂，是电竞选手永远耻辱。
楼沉眨了眨眼，问道，“你说外挂，是指摄像头和变声器？”
苏云清道，“不管是什么，那都是比赛过程中禁止使用手段。”
楼沉想了想，确如此，正式比赛中，可不允许戴面具穿宇航服去。
他有些疑惑道，“你为什么要用那种摄像头，和变声器，明明本身……是有什么难言苦衷吗？”
苏云清看了男人一眼，那眼神里仿佛在问，知道难言为什么还要提。
没想到对方似乎能听见他内心声音，又继续道，“要是不想说可以不说，写给我看也行。”
苏云清：“……”
传闻枪王偶尔会有点皮，但是没想到这么地幼稚。
不过自己那一点私人爱好，不算什么难言之隐，说了也没关系。
他坦然地回答道，“不是什么见不得人事情，只是我个人喜好开挂，所以就买了特殊摄像头和变声器。”
喜好开挂？
这是什么奇怪兴趣。
楼沉并不相信，他在短短几十秒钟内，脑海里划过了很多原因……
比如小主播在年少时被人用外挂欺负过，所以闹小脾气也用起了外挂；
比如小主播曾经是哪支战队王牌预备役，后来被人冤枉使用外挂，开除后便自暴自弃，干脆真开挂；
又比如小主播其实是被人欺骗，签订了不平等协议，只能靠开挂来履行合约，从此断送了职业生涯。
在把小主播脑补成地里黄小白菜后，楼沉真诚地开口道，“说实话罢，我想帮你。”
苏云清同样一本正经，“楼神听没听过一句话？”
“请说。”
“开挂一时爽，一直开挂一直爽。”
楼沉微微皱眉，“这话不对，一直开挂只会让人习惯逃避真实。”
苏云清眼神微亮，“我也是这么想！”
楼沉眼见有戏，于是道，“那你干脆就戒掉……”
“所以我想一直开挂看看后果。”
楼沉：“……”
他突然有点懂，为什么赵飞军老是和他抱怨，说现在青训营小屁孩们不好管理了。
第27章
free战队训练基地。
赵飞军在办公室里已经吸到第三支烟了。
不是他心里紧张，也不是他脑子发慌，而是搞不懂楼沉去一趟g市，怎么就把那名主播给带回来了呢？
还为对方争取了一个珍贵正选审核名额，让那些抢破了头才有机会从二队升上来队员怎么想。
更何况给就给了，那家伙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竟是在官网上特意更新了一下参与审核人员名单，这下子把万年铁粉都给炸了出来。
外界传闻，楼神这是被睡服了！
被一名肥硕猥琐开挂狗，娱乐场主播，人贱人爱小田心……给睡服了！！
还能有比这更能羞辱人，更污蔑人说法吗？
赵飞军看了眼手机上几个未打通电话，盘算着一会人回来了，首先要把他们给隔离开来，然后挨个审问突破，免得彼此之间串通对好答案，隐瞒了些什么他不知道大事情。
不能怪赵飞军多想，实在是现在资本入驻电竞后，暗地里那些乌烟瘴气情况不少，能避则避，不能避就迎上去，总归是不能轻易被熏倒下。
楼沉虽然技术实力强悍，比赛经验丰富，但到底还是“单纯”了点，没有太在意那些社会人手段。
这种过分赌约，要是让他来处理，那绝对是不可能亲身上阵。
中午1点，楼沉一行人回到了free战队训练基地。
他背着一个双肩包，手里却提着一个中号行李箱。
赵飞军刚下楼，便注意到了那个面上印着“xx银行”银灰色赠品旅行箱，实在和楼神气质不太符合。
他不禁哑然道，“这一趟出去，你还有心情到当地银行办卡？”
楼沉一边侧开身子，让出了站在他身后那名小青年，一边顺势搂住了对方肩膀，同经理人介绍道，“他是过来加入我们，主播小田心，真名叫……”
说到这里，楼沉停顿了一下。
片刻后，他不得不继续停顿。
楼沉后知后觉发现，之前竟是没有去问对方叫什么。
尴尬气氛弥漫在众人之间，楼沉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何，会在内心深处默认彼此是相识……
这真是脑子进水了，既然将来要当队友，怎么还只是知道一个网名就行了呢，这样是十分不礼貌行为。
就像是不在乎人似。
苏云清没有介意这点小插曲，他大大方方伸出手，和那名满脸警惕经理人友好握了握，报出了自己名字。
看着眼前这名面容俊秀，唇角带笑青年，赵飞军实在是没好意思采取“刑讯逼供”。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于是十分钟后……
了解了大概经过赵飞军神情诧异地问道，“年龄才19，土生土长g市人，出道以来就是职业主播……你真没开挂？”
如果不是楼沉和张毅都打包票，说在回来飞机上他们私下开了几局自由战场，验证了下彼此实力，他还真不敢相信！
那可是娱乐场主播，不开挂混娱乐场，却打出了让人毫不怀疑挂狗范，这得多牛逼！
苏云清微微皱眉，他笃定回答道，“开了。”
赵飞军松了口气，“没开就好……等等，你说是开了？”
楼沉见势不妙，连忙解释道，“他开了丑颜摄像和变身器。”
“丑颜……什么……”赵飞军觉得自己好像有些跟不上潮流了。
只听过美颜、美妆、瘦身……从未见到有人喜欢把自己变丑。
身为一名主播，这究竟是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