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胎是越来越稳了,而霍锦君被控谋杀后接连受了刺激,暂时护命的胎终是没能保住。两条铁板钉钉的恶劣连环人命,那可是要被判死刑的。
这时陆老板透露,第二条人命其实是老爷子病逝前为霍锦君清理障碍,派自己的人去缅甸边境,灭口那个不断勒索的亡命之徒。才给他们找到蛛丝马迹,顺藤摸瓜搜集到了证据。
如今霍锦君流产,躲不过刑法快保不住命了,陆家和周家为了她手上最后那部分财产,利用第二条人命威逼,如果霍锦君同意吐出财产转让给我们,那么她就不会被判死刑。
梁源财现在一点都帮不上忙,小梁太那边的关系高不过我们。因为背后帮陆周两家这边的人,是当初逼他们联手为蒋薇琪翻案的那位。
我正打算去探监的前一天,梁爱琴一脸凝重地冲过来找我,竟是视死如归地朝我下跪,求我和陆老板高抬贵手给霍锦君一条生路。
她如今这不修边幅的模样更显人老珠黄。
我坐在办公椅上慢悠悠转着,轻蔑地俯视着她,不冷不热道:“昔日麻雀变凤凰的梁太如今再无什么依靠,靠了别人一辈子的女人就是这么可悲,只能跪下来求人,你要是早教好你的女儿,不,你自己早学会做人,怎会沦落至此?求我有什么用,我又不是法官。”
梁太是梁爱琴没转正之前的称呼。
她此时跪着上前来,憔悴颤抖地求我放过锦君,一再说锦君好歹是我妹妹。
“我可没有这样的杀人犯妹妹。”我弯下腰掐起她松弛的脸庞和下巴,冷冰冰道:“还有你,当年妄想我叫你妈,妈……你配吗?你连大妈小妈都不配!小妈应该是思庄母亲那样的,敬着我,尊着我,不违本分地做个宠物,分得清主次。尽管你们都是色衰而爱驰的婊.子,但婊.子也分高下。我当初真是高看了你们,怎么就不知道活得聪明点,以为转正了就可以胡作非为了吗?你要是思庄妈妈这样守本分的多好啊,该分的我也不会死死攥着不放。反倒是你们厚颜无耻,活出了正室的底气,竟还想把整个霍家占为己有,觊觎我的那部分,觊觎我母亲的位置,觊觎她的个人财产!”
我说完了,手上加力甩开她那张令我从小就厌恶的徐娘脸,马上拨通电话叫人进来把她给拖出去。
梁爱琴被强制拉出去的时候,缓缓激动起来,苍白的脸逐渐涨红,不知悔改痛骂道:“你这个小贱人!我看你又能笑到什么时候!你不过也是靠了男人,靠了姓杀千刀的陆盛洲!要不是我们锦君早些年走错了一两步,今天落得这种下场的应该是你!!”
“不管再怎么样,我可不会杀人,我最多……诛心。”我毫不在意笑了笑,看着她被架出去时继续像精神病一样,在公众场合谩骂那些如此不堪入耳的话,更觉得好笑了。毕竟我在外头还是要脸的,她泼妇本质暴露无疑,如同她女儿常常气得发疯那样,真是母女。
我去监狱与霍锦君做最后的了结时,她那副蜡黄枯瘦的面容已经不人不鬼了,与从前判若两人,不再光鲜亮丽,而是阴冷发霉地露出她最真实的冷血面孔。
我拿起传音电话,沉痛地说:“锦欣那么无辜,那么单纯,她是你的亲妹妹,你怎么可以害她?怎么可以朝她下手,怎么可以?!霍家出了你这么个混账东西真够让人伤心的。”
霍锦君死气沉沉盯着我,冷笑道:“无辜,单纯?在这个家里没有无辜单纯的人,是你害死的她,你们三个要是抱作一团,还有我活的吗?她帮你打掩护让你回来,是你们先要联手对付我的!只要她这个货真价实的私生女死了,你跟思庄这两个假货又能蹦跶多高?”
我一字一顿道:“别忘了你也是私生女。”
她提高音量,目眦欲裂提醒道:“你都是私生女,我算什么?起码我有名有实了,比你们都要名正言顺货真价实!”
我摇摇头痛心地笑,“心理素质不简单,死不悔改。”
“真正不简单的是你们!我防得对,做得对,要不是这样我死得更快!”她用那双充满血丝的突出的眼睛恶狠狠盯住我,忽然间又笑了起来,“我不是简单的人,你又有多简单呢?”
她继续怒目切齿地说:“把两条人命都加在我身上,谋财害命到……想让我被判死刑,真是心狠手辣。”
“难道不是吗?你谋杀了两个人,我倒是想不到你这么胆大包天。”我耸耸肩,云淡风轻道:“一命还一命我认为很公平,另一条凶手的烂命自食恶果。”
霍锦君重重扣着桌子,冷眼讥讽道:“两条?!你还真能装模作样,你们果然一直都谨慎,连骗婚都一起瞒得滴水不漏,做出个要死要活的样子,真是影后,不去娱乐圈发展,真是屈才了。”
“首先是你自己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勾引盛洲,要怪怪你自己。”我贴近玻璃窗,深恶痛绝道:“第二条人命起因连锁反应也是你,你还觉得自己很委屈吗?也是,总想着害人的人从不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去反省自己,所以你最好还是被执行死刑吧。我不会给你求情的,光锦欣我就不会答应的,现在你孩子也流掉了,快了。”
“你们想让我被执行这种不公正的死刑?!你没资格说公正!一码归一码,你们半斤八两。”她看我的眼神恨之入骨。
“你对我有什么误会吗?我从来没有说过什么公正的话,我啊,对什么人就什么态度。”我澄清着,杀人诛心道:“我告诉你,那一切都是陆盛洲一手操控的,把我也瞒在外,做完了这一切他才告诉我,他跟你结婚都是为了我,他给锦欣翻案也是为了我。”
我微笑,“我再爱陆盛洲,都不会丧失自己,最多喝个酒说几句情话,不会把财产露一点,财产才是最重要的根本。你啊,想用财产和肚子拴住他,可笑。”
“不……盛洲不会这样对我的,都是你怂恿的!!”霍锦君痛心疾首捂住了耳朵,不断喃喃自语着,半晌,她笑出了泪,直指我们两个太狠了,是她这辈子见过最可怕的人,她满盘皆输,愿赌服输。
“我们下手狠,你也不是什么好人呐。更何况,你身败名裂,不都是自己做得孽吗,怨谁呢?”
她摇头始终站在受害者的姿态坚持,其实最狠最坏的人是我们,她争过了也算没遗憾了,不然不争不抢却还落得现在的下场,她一定死不瞑目。
“你错了,我这个人算得清有自知之明。思庄和锦欣那份我都分配着给了他们,锦欣那部分我会放在她想做的事上。我再恨你们,也没想过把你们逼到绝路,残害手足,事到如今是你和你母亲贪心不足蛇吞象一手促成的,本来该是你们的跑不了,毕竟你才是霍家亲生的。锦欣到死前都还想着你快过生日了,要给你生日礼物,总是念叨你凶巴巴其实外冷内热,她太傻了,认为你内心还是好的,其实你早就是黑心肺烂心肺一个,跟你母亲一模一样。”
我耻笑着戳她的脊梁骨,“你一手好牌打得稀烂。跟思庄说过的一样,我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认不清局势,看不清自我,不会权衡利弊。如果你当年有现在这么果决,你跟盛洲也不会错过了。如果你没有加害锦欣,或者,你好好对待何女婿,霍家起码还是你的,不至于一无所有,步步错了,还这么有自信。”
霍锦君紧紧握拳敲桌,瘦得贴骨的皮肤青筋凸涨,她嚼穿龈血地说:“你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我就是整个霍家的影子,都是你们造成的。如果没有你,我才是霍家正经的大小姐,你凭什么占了我的名头?凭什么?!”
“命运就是这么不公平,你想要的,和我想要的,如果交换一下,或许我们的人生就不会到这个地步。我多羡慕你啊,有母亲疼爱你,有老爷子宠爱你,你还不知足。我宁愿用明明白白私生低下的身份换回我母亲的生命。”
“是吗?如果我们换了位置,你想要的都会不一样,你猜忌起来,不一定比我干净理智。”她横眉冷对,语气斩钉截铁,“你以为你赢了吗?陆盛洲一直在玩我们两姐妹,真正的赢家是陆盛洲,不是我,也不是你,我现在遭遇的,以后你也会。”她逐渐花枝乱颤地笑起来,“不信,你等着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