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举起双手，挺直了腰杆站在那里。
他投降了，以他丰富的对敌经验来看，对方无愧于黑手党教父这个称号。
失去了武器, 他无法击败对方。
他清楚的知道这一点……
降谷零看着被夺走的老伙计，不由露出一个苦笑。
对方心情不错，甚至用手上警察的配木仓转了几个圈。
然后在这种悠闲的氛围下, 对方的手指轻轻一动, 老伙计便被迫指向了它的主人。
看着慢慢指向自己的黝黑木仓口，降谷零双眼有些发黑。
尽管这是对方第二次用木仓指着自己的头，他还是忍不住开始恐惧。
他甚至开始觉得刚刚那个恶劣的玩笑还不错, 毕竟那可不会要他的命。
至于现在，这还是各种意义上的大难临“头”。
被敌人用自己的配枪打死，放在以前，要是有人跟他说这是他的结局。
他一定会把对方狠狠的奚落一顿，毕竟这话听起来那么荒诞也不可思议，简直惹人发笑。
可真到这一步，降谷零可笑不出来。
谁叫对方只需要食指轻轻一动，就能取走他的性命。
更别说保险他都帮对方开好了呢？
降谷零有点憋屈地想着。
死亡当头，他并不害怕，在很早之前在它成为波本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他只是有点小小的遗憾。
遗憾没有亲眼看见黑衣组织的覆灭，遗憾没有亲口向拉尔夫表白……
啊，对了，自己死后，教父先生说不定会去找拉尔夫的麻烦，要小心啊。
一时之间，降谷零心中闪过大大小小无数事件，最终，他闭上了眼，等待死亡。
然而……
“沢田先生，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竟然如此恶趣味，啊？”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出，降谷零不可置信的睁大眼，不知何时，沢田纲吉已经放下手木仓。
教父先生背对着他，看向说话的地方，降谷零的目光也跟着转了过去。
一位戴着黑框眼镜，一身便装的黑发青年不紧不慢地从一旁走了出来，看起来他似乎在很早之前就来到了这里，而且把这里的闹剧看了个清楚。
黑发青年无奈的看向沢田纲吉，眼里充满了不赞同，紧接着便把视线转向了自己遭受无妄之灾的可怜同事。
在降谷零茫然的眼神中，拉尔夫歉意一笑，瞥了一眼教父先生，他解释道：“这位大人物今天突然给我打了个电话，说要给我个惊喜，然后的事你都知道了，不过请放心，我保证这家伙不是什么坏人。”
“哦？”降谷零看着似乎很熟悉的两人，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接着他就看到沢田纲吉把他的老伙计自然地塞到了拉尔夫手里，又亲昵地拍了拍拉尔夫的肩膀。
降谷零：？？？你这家伙怎么回事？
看着沢田纲吉愈发碍眼的手，降谷零沉下脸刚想上前分开两人，沢田纲吉却先开了腔。
他笑着看向黑发青年，“我说过我的直觉一向很准，你不会喜欢黑衣组织这样的存在。但我没想到你竟然是卧底，不过显然，你是不会向我轻易承认这一点，所以我就设了今天这场局。”
“降谷君是个好同事，他没有暴露你的身份。”沢田纲吉对降谷零点了点头，转过头对拉尔夫狡黠一笑，“不过组织成员可没必要在乎条子的死活…除非你跟他一样是卧底，不是吗？”
拉尔夫无奈地扶了扶眼镜，叹了口气说道：“你赢了，我确实是卧底，但就算知道这个，对你又能有什么好处？我伟大的教父先生。”
“我想跟你们合作。”沢田纲吉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似乎确认对方一定不会拒绝自己的邀请。
“合作？”降谷零疑惑地重复。
沢田纲吉郑重其事地点点头：“不久前，黑衣组织在意大利挑衅了彭格列，还下了战书，我和几位干部刚好最近来日本有事，顺便调查了黑衣组织，这个组织既然敢把手伸到意大利，就该做好被彭格列制裁的打算…云雀财阀一直与日本政府关系不错，能借助警方的力量就再好不过了，毕竟这也算为民除害。”
“原来如此。”降谷零盯着沢田纲吉，见他的表情不似作假，心里有一半相信了这个说法，但兵不厌诈，他回去还是会去查一查对方说的合作是真是假。
拉尔夫看着交谈中的两人停下话头，也了他的问题：“沢田先生，卧底也不是万能的，我们的作用比你想的小得多，我想知道你打算让我们做什么？”
沢田纲吉沉吟片刻，回答：“听说那位组织BOSS神出鬼没，我想让你们帮我找到他的位置，擒贼先擒王，我可以帮你们解决他。相信只要解决他，整个黑衣组织就会方寸大乱，到时候你们警方就能一网打尽。”
降谷零面试有些犹豫，对方说的话确实有很大的诱惑力，据他所知，那些高层们对BOSS言听计从，相信只有BOSS有什么意外，整个组织一定会陷入巨大的动荡。
但是那位BOSS的心中过于神秘，就连他这个在组织有点地位的人也没见过对方的真面目，更别提知道对方的确切位置。
“这个提议我们会考—”
“我接受这个提议。”
还不等降谷零说完，拉尔夫便应了下来。
在降谷零惊讶的眼神中，拉尔夫笑着解释道。
“我这个职位虽然可能接触到多少机密，但偶尔能知道BOSS最近干了什么，而刚刚好，我刚知道BOSS最近在横滨与港黑谈结盟，并且结束后会在港黑安排下在当地游玩几天。”
拉尔夫从上衣口袋里掏出白色的便利贴与钢笔，他打开钢笔笔帽，在便利贴上哗哗几笔写下了一行龙飞凤舞的字，然后把他递给了沢田纲吉。
“这是地点，时间我不确定，不过最早大概就在两天后，你现在筹备还不迟，信不信由你，不过这次机会过去就不知道下一次是在什么时候了。”拉尔夫默默补充道。
沢田纲吉接过便利贴，目光在纸上陌生的字迹上停留片刻，顿了一下，很快调整过来，笑意盈盈的看向拉尔夫。
“不，这就足够了，谢谢你。”
拉尔夫摇了摇头，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沢田纲吉话风一转，表情有些苦恼，“先不说我不知道那位BOSS的确切样貌，就算我解决了他，一时之间如果没有人接应，整个黑衣组织有了警惕就不好了。”
降谷零又皱起了眉头，对方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这些小问题，他堂堂黑手党教父当然能轻易解决！
但他既然提出来。
就代表着他已经百分百确定了自己的愿望一定会实现。
降谷零的目光转到了拉尔夫身上，黑发青年显然因为沢田纲吉的话陷入了纠结中，但为了大局，他最终还是妥协了。
“我会跟你一起去，帮你解决boss打掩护。”拉尔夫一脸平淡的回答，但降谷零知道，他是报下了丢弃卧底身份破釜沉舟的决心，计划着全心全意帮助教父完成他的计划。
拉尔夫的反应愉悦了沢田纲吉，教父先生勾起嘴角，露出了微笑，他承诺道：“请放心，我以彭格列的荣誉起誓，必将完成这个任务。”
降谷零沉默的看着两人，尽管他无比担心，拉尔夫即将面对的危险，但他什么都不会说。
因为他知道，这是拉尔夫的决心。
就像拉尔夫从不干涉他一样，他也不会去干涉拉尔夫的选择。
这是队友之间最基本的尊重。
现在他只能期待着、期待如那位教父先生所说一样，他们能够圆满的完成任务。
不过想想看，一个在日本横行霸道的组织老大被意大利的教父盯上了，所以BOSS会被清理掉，这不是显而易见的答案吗？
降谷零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安下心来，听着等着两个人的好消息，这就够了。
他眨了眨眼，感受到说服自己后愈发平稳的心跳。
看着正在与教父先生交谈的拉尔夫，他慢慢露出一个笑容。
等到一切顺利结束，他们不再是每天挣扎在死亡边界的卧底。
他也可以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恋人。
他是不是可以告诉他，他想……
***
“就是这样？”
“就是这样！”
刚结束了一场交谈，有些口干舌燥的拉尔夫拿起桌子上的饮料罐，拉开拉环就是仰头“囤囤囤”。